餘俊變了臉色,死灰一般。
後面有人提着餘猛和梅娘進來。
梅娘瑟瑟發抖。
餘猛昏迷了過去,一直未醒。
看到餘猛的慘狀,餘俊瞳孔急劇收縮,“你把我爹怎麼了?”
顧雅箬嘴角微勾:“你爹不肯說出你的下落,我割了他幾根手指頭。”
“你這個畜生,我給你拼了!”
餘俊大喊着對着顧雅箬沖撞過來。
李斐一腳,将他踢飛了出去。
餘俊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一口鮮血噴濺了出來。
顧雅箬冷笑:“畜生?你們殺了我煥顔閣内十個弱女子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的畜生?”
“你、你不得好死!”
餘俊五髒六腑都疼的厲害,強撐着說。
顧雅箬露出嗜血的笑,笑容殘忍而狠厲:“把人潑醒!”
白陌一桶涼水下去,餘猛醒來,睜眼看到餘俊倒在不遠處,嘴角有血迹流出,驚恐不已:“俊兒,你怎麼了?”
顧雅箬慢悠悠的走過去,一把提起餘俊,扔在了餘猛面前。
餘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餘猛睚眦俱裂:“你想做什麼?”
顧雅箬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
餘猛吓得身體哆嗦了起來。
顧雅箬拿出匕首,抵在餘俊的身上。
餘猛瞳孔猛然睜大。
顧雅箬的匕首一點點的刺入餘俊的身體裡,讓餘猛親眼看着餘俊的血肉一點點的翻飛起來。
“啊……”
餘俊慘叫連連。
“你住手,住手!”
餘猛瘋狂大叫。
顧雅箬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匕首插入更深了一些,讓餘猛清清楚楚聽見匕首劃過骨頭的聲音。
餘猛更加的瘋狂了,想要爬上來阻止,被陸猛一腳踩住,動彈不得。
“你放開他,放開他!”
餘俊的慘叫聲和餘猛痛到極緻的聲音在屋中回蕩。
梅娘吓的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屋内大漢們也恨不得自己死過去,個個吓的癱坐在地上。
白陌衆人心裡也是無比的驚懼,這兩日他們見識了顧雅箬的手段,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驚懼是從内心裡蔓延出來的,從頭到腳,四肢百骸,他們這才知道,當初顧雅箬對他們是多麼的仁慈。
就連周遠帶着的那些暗衛,也是頭皮發麻。身為暗衛,折磨人的方法有許多人,可這樣生生把活人切開的,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哪裡是一個小姑娘,這分明是一個從地獄出來索命的惡魔。
隻有李斐,嘴角帶着淡淡笑意的看着她,仿佛她在切割買來的豬肉,想要親手給自己做頓豐盛的飯菜一般。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餘俊想要死死不過去,生生感受着自己皮肉被一點點的割開,瀕臨瘋狂。
顧雅箬不說話,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帶着嗜血的殘忍。
“我說,我說!”
餘猛受不住了。
顧雅箬卻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手中的動作。
“他們都去了京城,投奔一個姓林的,别的我們也不知道了,我們約好,半個月後,我們也過去!”
“在哪見面?”
“南城門,到時候俊兒媳婦會派馬車來接我們!”
“你們雇傭的是什麼人?”
“天鷹門。”
顧雅箬問一句,餘猛快速的回答一句,半絲謊話也沒有。
顧雅箬手中的匕首頓住,餘猛剛要松口氣,顧雅箬的手又動了起來。
“你……”
餘猛再也承受不住,昏死了過去,又被餘俊的慘叫聲拉了回來。
瘋狂大叫變成了祈求:“求求你,放了俊兒,放了俊兒。”
“翠竹死前有沒有這樣求過你們?明竹有沒有求過,青竹有沒有,她還懷着孩子,剛剛一個多月的孩子,你們放過她了嗎?”
顧雅箬手中動作沒停,質問着餘猛。
“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你要殺,殺我,殺我!”
“餘老爺,别着急,欠了我的,一個也跑不了!”
整整兩個時辰,餘俊的慘叫聲從一開始的驚天動地,到最後的隻張嘴,發不出聲音來。
顧雅箬将他身上的血肉全部割開,偏偏又沒傷到他的緻命處,血水流滿了他的身下,染紅地面。
餘猛不知昏過去多少次,又被潑醒,眼睜睜的看着餘俊在自己面前變成了一堆帶着皮肉的白骨。
仿佛瘋癫一般的來來回回念叨着一句:“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屋内衆人都吓昏了過去,就連白陌和陸猛等人也是強撐着不讓自己失态。
月曦站在門口,看着血迹從屋内流到自己腳下,皺了皺眉頭。
李斐依舊是嘴角噙着笑意,看顧雅箬劃完最後一刀後站起來,走上前去,掏出手怕給她擦拭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聲音異常溫柔:“累了吧?接下來交給我。”
顧雅箬乖乖的任她擦拭着,輕輕的“嗯”了一聲。
兩刻鐘後,宅院裡燃起了熊熊大火,火中隐隐還傳出凄厲的叫喊聲,左鄰右舍慌忙提着家中水桶去救火,卻不小心都發生了意外。
有慌忙之下崴到腳的,有水桶漏水的,有趕出門,去不知怎麼摔了個跟頭,把水桶裡的水全灑出來的……。
總之,無一人能過來救火的。
但也無一家受到波及,直到宅院全部燒毀幹淨,也沒有砰濺到左鄰右舍半絲火星。
……
天鷹門,
一個毫無底線的、為錢而活的門派。接受雇主雇傭,隻要付得起銀子,不管什麼樣的活他們都接,不料這次卻碰到了鐵闆,隻不過是去劫兩個孩子,自己的人死了三四個,重傷五六個。
“娘的,這次賠本了!”
看着受了傷的弟兄們,天鷹門二當家的天二鷹忍不住罵娘。
接到單子的時候,還喜不自勝,以為撿到了一個天大的便宜,沒想到卻折損了這麼多人。
“不行,我們還得給姓餘的再要十萬兩銀子。”
三當家天三鷹也忍不住說,這次他也受了傷,被福來傷了胳膊,差點廢了。
天一鷹沒說話,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家的下人,怎麼會有那麼高的身手?
“大、大、當家的!”
一名屬下連滾帶爬的跑進來。
天一鷹噌下站起來:“出了何事!”
“外面、外面、外面……”
來人還未來得及說完,李斐帶着人走了進來。
衆人心中一驚,天一鷹喝問:“你是誰?”
“動手!”
天一鷹直覺眼前黑影一閃,脖子一涼,身體直直的朝後倒去。
“大哥!”
“大哥!”
天二鷹和天三鷹也隻來得及發出這樣的驚呼,身體也跟着朝後倒去。
……
家中,張氏醒了以後,有些癡癡呆呆的坐着,飯也沒吃一口。
顧家人陪她坐着,個個眼眶通紅。
俏俏依偎在馬氏懷裡,眼神時不時的看向外面。
腳步聲傳來,衆人同時精神一振,朝着門口看去。
顧雅箬挑開門簾走進來,在衆人殷切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
張氏眼前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
縣衙,
縣太爺暴跳如雷,在他的管轄内出了兩次火災,一個是清水鎮上的煥顔閣,不但一夜之間化為灰燼,連帶着裡面的十名下人也燒成了黑炭。再一個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處宅院好好的着起火來,雖然沒有傷及無辜,可火滅之後,也發現了好幾具屍體。
眼看着三年任期就要到了,他也打點好了,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了岔子,他怎麼能不暴跳如雷,
“查,速去給我查,不管是誰,老爺我都要讓他下大獄!”
兩日後,一人一騎在大宅院門口停下,馬上之人翻身下來,直接進了宅院。
白陌領着人正在打掃院子,聽到腳步聲一擡眼,眼睛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扔掉了手中的掃帚來到他面前,“福來,你好了?”
福來傷成如何,他們沒有看到,也知道傷的不輕,被悄無聲息的帶去了别地治病,可短短兩天之内就好了,白陌有些不可置信。
福喜抱拳:“你認錯人了,在下福喜,是接替福來照顧少爺的。”
“福喜?”
白陌仔細看了他幾眼,這才發現他确實和福來有些不同,問:“福來呢,他好一些了沒有?”
“多謝挂念,福來一切都好,不知可否告訴我,我們少爺住在哪個院子裡?”
“我帶你過去!”
自從盛兒被劫走了以後,李斐又回到了大宅院裡住,還是住在主院。
白陌帶他到了院門口,停下腳步:“就是這裡了!”
福喜謝過,直接走了進去,站在院中喊人:“少爺!”
屋中好一會兒才有淡淡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福喜低着頭進去,目不斜視,唯恐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福來如何了?”
“禀少爺,命是暫時保住了。”
“我交代你們的事情呢?”
“福祿和福壽已經去做了,隻要到時候他們真的去接人,小的們定然一找到他們的落腳之處!”
“斬草除根!”
“小的明白!”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福喜心中一動。
“下去吧!”
李斐吩咐。
“是,少爺!”
福細半弓着身從屋中退出來,剛退出門口,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
福喜沒敢擡頭,“見過顧姑娘!”
顧雅箬腳步頓了一下,随後走進屋内。
福喜松口氣,擡起頭。
唰,
一把寶劍抵在了他的面前,月曦聲音冰冷:“你是誰?”
福喜慌忙舉起雙手:“月曦姑娘,别沖動,我是福喜,福來暫時來不了,我代替他來伺候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