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同時身形移動,瞬間将顧雅箬三人圍住,淩厲的招式同時而出。
月曦劍出鞘,顧雅箬手中匕首也泛着寒光而出,陸猛也毫不示弱,三人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沒有呐喊的厮殺聲,隻有兵刃揮出時的寒光和劃破空氣的撕裂聲,黑衣人出手招招緻命,似乎很是急切的想要了結顧雅箬幾人的命。
林邝按耐不住了:“籬兒,你保護好娘,我去幫她們!”
籬兒眼中冒着和他一樣興奮的光,點頭:“二哥,小心一些!”
林邝縱身躍出馬車外。
“保護箬兒姑娘!”秋清靈沒有阻止,而是在他躍出馬車外的時候在後面喊了一句。
她也看出來了,這些人不是攔路的劫匪。
要是一般的劫匪,早就分出人來對付她們了,很明顯,這些人是沖着顧雅箬她們來的。
籬兒移到了秋清靈身邊,擋在了她面前,雙眼閃着亮光地看着外面的打鬥。
林邝的加入,局面突然有了微妙的變化,黑衣人似乎是被束縛住了手腳,攻勢沒有了剛才的淩厲。
顧雅箬手中匕首刺在了一名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悶哼一聲,掌風帶着内力打向顧雅箬。
顧雅箬快速的身形一閃,刺入黑衣人身上的匕首也同時拔了出來。
血色噴濺而出,煞紅了領頭之人的眼睛,
“速戰速決,殺了她們!”
黑衣人攻勢陡然淩厲起來。
顧雅箬沉着冷靜,眼中泛着殺意。
又是一番打鬥,黑衣人沒占到上風,領頭之人眼中狠厲閃過,手中發着寒光的兵刃朝林邝刺去。
秋清靈和籬兒看的清清楚楚,同時驚呼:“邝兒小心!”,“二哥小心!”
林邝想要躲閃,已然來不及,冰冷的刀刃割破了他的肌膚。
“咝……”
林邝疼得發出聲。
顧雅箬迅速擋在了林邝面前,阻擋住了領頭之人下一個招式。
林邝踉跄着後退了兩步,
“邝兒!”
秋清靈驚呼着從馬車上下來,和籬兒一左一右扶住了他,看着林邝鮮血直冒的左臂,眼前發黑。
“娘,我沒事!”
林邝捂住自己的左臂,眼光落在領頭之人身上。
“殺了她們!”
領頭之人眸光沉沉,聲音寒厲。
他的話音未落,立刻有三名黑人朝着秋清靈三人攻來。
林邝把秋清靈和籬兒擋在了身後。
他哪裡是黑衣人的對手,不過幾個招式,便又被刺中的大腿,膝蓋一軟,跪跌在地,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兵刃也到了他的兇前,眼看着就要穿透他的兇膛。
秋清靈駭的睜大了眼睛,渾身發涼。
“二哥!”
籬兒驚呼着飛撲到了林邝身上。
“噗!”
兵刃刺入皮膚内的聲音,籬兒一聲慘叫:“啊……”
所有人黑衣人一愣,一把劍從後面刺入傷了籬兒的黑衣人兇膛裡,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兇前得到劍尖。
月曦抽回劍,黑衣人身體軟了下去。
“籬兒!”
秋清靈跑上前來,抱住籬兒的身體痛呼。
顧雅箬眼中有了嗜血的光,趁着領頭之人愣神之際,一個翻身擋在了秋清靈三人面前,
“陸猛!”
陸猛猛攻了幾招,把圍住自己的黑衣人逼退,自己退回了顧雅箬身邊,“姑娘。”
“去趕馬車!”
陸猛躍回了馬車旁。
領頭之人冷笑:“想跑?”
領頭人的手就要揮起來。
“月曦!”
顧雅箬喊。
月曦縱身躍起,手中發着寒光的寶劍直直朝着領頭之人面門攻去。
領頭之人躲閃。
顧雅箬也同時已鬼魅之勢到了他面前,手中匕首朝着他膝蓋刺了下去。
領頭之人大駭,身體淩空而起,想要避過兩人的殺招,但還是慢了一步,顧雅箬手中匕首改變了方向,直直的刺入他的小腿裡。
“首領!”
黑衣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顧雅箬抓住匕首的手用力,領頭之人吃痛,從空中跌了下來,月曦的劍朝着他兇膛而去。
“咣!”
一名黑衣人擋住,兵器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殺了她們!”
領頭之人驚怒的下令,
手中的劍也毫不猶豫的朝着顧雅箬刺來,大有同歸于盡的勢頭。
顧雅箬松手,身形後轉,領頭之人的劍落在了她的肩上,“刺啦”一聲,衣服被劃破。
“姑娘!”
陸猛馬車已然駛到了近前,驚呼着躍起,朝着領頭之人發出猛烈的攻勢。
領頭之人被逼得連連後退。
顧雅箬拿着匕首的手捂住左肩頭,殷紅的鮮血順着手指縫流出來。
“陸猛,帶着夫人她們走!”
侯府的車夫早就吓傻了,連滾帶爬的去了馬車底下瑟瑟發抖。
領頭之人眼裡閃過幽光,微微放松了攻勢。
陸猛趁機虛晃了一招,穩穩的翻躍回了馬車旁。
“夫人,你們先走!”
顧雅箬擋在秋清靈三人面前,盯視着領頭之人吩咐。
林邝受了傷,籬兒也傷的不輕,秋清靈一直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聞言,擡頭:“箬兒姑娘,你……”
話沒說完,目光在落到她的左肩頭,看到鮮紅的血迹邊,那無比清晰的梅形印記,瞳孔一陣猛縮,她怎麼會,怎麼會……?
“你們先走,我和月曦斷後!”
顧雅箬聲音沉靜。
秋清靈愣愣的沒動。
顧雅箬以為她吓傻了,揚聲喊:“陸猛!”
陸猛走上前來,一把抱起林邝,語氣焦急:“夫人,快點!”
秋清靈回神,想要抱起籬兒,無奈她四肢發軟,掙紮了幾下沒有起來。
陸猛把林邝放入馬車内,回轉身見秋清靈如此,說了一句,“夫人,得罪了!”然後伸手拉了她一把。
秋清靈站起身,踉跄的抱着籬兒上了馬車,腦中不斷的閃現着顧雅箬左肩背上的梅形胎記。
等她上了馬車,陸猛縱身躍到前轅上,抓起缰繩,“姑娘!”。
“走!”
顧雅箬冷聲命令。
陸猛咬牙,狠狠的抖動着缰繩,馬車朝着黑衣人沖過去。
黑衣人看似慌亂,實則默契的讓開了一條路,馬車躍過他們,徑直朝着城中狂奔而去。
黑衣人再次将顧雅箬和月曦兩人圍住。
領頭之人退去了後面,冷笑着揮手。
所有黑衣人一擁而上,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一場力量懸殊的厮殺,顧雅箬和月曦兩人身上都受了傷。
雖是勝券在握,領頭之人卻是越來越着急,他沒想到顧雅箬兩人竟是這樣難對付,陰沉着聲音下令:“半炷香以内解決!”
他的話音未落,一道淩厲的掌風打來,領頭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箬兒姑娘!”
福來喊着到了兩人面前。
眼見天色晚了,顧雅箬還沒回府,厲飛命他和福喜出城來迎接一下,沒想到剛走到半路,便碰到了陸猛,知道顧雅箬和月曦兩人有危險,給府裡發了暗号後,施展輕功迎了上來。
立刻有幾名黑衣人朝着兩人攻去。
福來和福喜看到顧雅箬和月曦的慘狀,早就紅了眼,出手毫不留情,很快擊傷了他們兩三個。
領頭之人雖然受傷但頭腦還算清醒,看清是福來兩人,心裡發沉。
他們來了,厲飛身邊的暗衛也随時會到,自己這些人不是王府暗衛的對手,今日之事是成不了了,再耽擱下去,會被發現了身份,回去無法交待了,咬牙下令:“撤!”
所有黑衣人同時住了手,攙扶起領頭之人和其他受傷的黑衣人,很快消失在遠處。
福來兩人不敢追趕。
福來上前查看顧雅箬兩人的傷勢,福喜則是直接過去了馬車邊,把瑟瑟發抖的車夫一腳踹開,趕着馬車過來:“箬兒姑娘、月曦姑娘,快上馬車!”
兩人都受了傷,必須趕快回王府醫治才行。
顧雅箬上了馬車。
月曦腿上挨了一劍,此刻鮮血直流,轉身的時候踉跄了一下,福來下意識的伸手攙扶住了她。
月曦身體僵了一下,卻沒有躲避他的碰觸。
兩人在馬車上坐好,福喜将馬車趕得飛了起來,剛走出幾裡地,厲飛施展輕功帶着福祿和福壽而來。
“世子,箬兒姑娘受傷了!”
福喜大着聲音喊。
厲飛周身的戾氣迸發出來,轉眼間到了馬車邊。
馬車停下,厲飛掀開車簾,看到顧雅箬衣服上噴濺的血迹,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彎腰把她從馬車裡抱出來,聲音幽冷,帶着嗜血的殺意:“周遠,一個不留!”
話落,抱着顧雅箬施展輕功而去,未等周遠恭敬應聲,人已經消失在遠處。
“我沒事!”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寒意,顧雅箬在他懷中弱弱的說。
厲飛抱着她的手收緊,腳下的動作更快。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回了自己院中。
福祿急忙去打了熱水過來,放在門口,福壽則是低聲問:“世子,要不要請大夫?”
“把闫時喊過來!”
闫時是太醫院院首,已經五十多歲,是被福壽一路拎過來的,吓的一路上緊閉着眼睛,到了厲王府,還有些驚魂未定。
顫顫巍巍的立在厲飛門口:“世子!”
“進來!”
闫時推門走進去。
顧雅箬躺在床上,厲飛給她上了金瘡藥,也給她換好了衣服,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看不出有任何受傷的痕迹。
但闫時是太醫,進門便聞到了血腥味,低垂的目光也看到了厲飛随意扔置在一邊的顧雅箬帶着血的衣服,心中一凜,頭垂的更低:“世子……”
“給箬兒診看一下。”
“是。”
闫時應着聲,小心謹慎的走上前,給顧雅箬把脈。
兩隻手都把完脈以後,站起來,小心的回禀:“世子,這位姑娘受了外傷,需要好好養着,其餘的并無大礙。”
“确定?”
厲飛聲音發沉。
闫時心裡抖了一抖,顫着聲音回答:“确定。”
“如果她有事,你這腦袋也别要了!”
闫時腿腳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珠冒出來,忽然對自己剛才把的脈不确定了,汗珠直往下冒:“世、世子,我、我再給這位姑、姑娘把一回。”
屋内靜下來,闫時額頭上的汗滴滴答答的掉在了地上。
好半晌後,厲飛才輕“嗯”了一聲。
闫時仿佛得到了特赦,麻溜的轉身又給顧雅箬号了一次脈,這次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世、世子,這位姑娘傷勢嚴重需精心養着。”
“肯定?”
厲飛的聲音比剛才更沉。
闫時心裡抖了三抖,聲音發顫的回答:“肯定!”
“下去開藥吧!”
闫時松了一口氣,醫箱也沒背,慌張的往外走。
“站住!”
闫時身體一顫,戰戰兢兢的回頭:“世、世子……”
“把你的東西拿走!”
闫時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背了醫箱過來,慌慌張張的走到床邊,左手拿起脈枕,右手提起醫箱,腳步飛快的退了出去,比逃命的速度還快。
厲飛,……’
“噗嗤!”
顧雅箬沒忍住,笑出聲來。
厲飛的臉色更沉了,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一個月不許下床!”
顧雅箬的小臉垮了下去。
闫時到了門外,松了一口氣,感覺腿腳都發軟,他是太醫院院首,厲飛從小體弱,皇上沒少派他來給厲飛診治,可以往世子都是溫和有禮的,從來沒有像今日一樣,殺氣外露,剛才要不是他腦子轉的快,突然領悟了世子話裡的意思,恐怕他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同一時候,武侯府内。
丫鬟們忙做了一團,二少爺和小姐都受傷了,尤其是小姐,背上挨了一刀,人早就昏了過去,夫人也吓傻了,盯着昏過去的小姐不哭不喊。
整個侯府裡都人仰馬翻,林鵬的臉色黑沉成了鍋底,看着丫鬟們一盆盆的血水往外倒,手幾乎把椅子把手捏斷。
“侯爺!”
府内大夫滿臉大汗的從屋内出來:“好險,若是再偏一點兒,二公子這條腿就保不住了!”
“現在如何?”
“用了上好的金創藥,也已經包紮好了,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好好養一些時日便會好了。”
“小姐呢?”
“宮中的醫女正在診治,小姐……傷勢有些重!”
“啪!”
林鵬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嘩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屋内的秋清靈猛然被這聲音驚醒,眼光落在了籬兒左肩背的梅形胎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