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嚯,是病秧子啊!

050喝藥

  他能感知到,耳邊有焦急的女聲輕輕喚着他,卻又不敢近身碰觸。不行,這樣的軟弱不能給人看去!

  掩在被下的手指蓦地緊繃,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猛地睜開了雙眼,那根緊繃的弦終是“嘣”的一聲斷裂,卻慶幸自己終于掙脫開了那無盡的夢魇。

  他居然還活着?

  壓抑地喘息着,那張俊削的面上,兩瓣唇尤為蒼白,兇口起起伏伏。他目無焦距地看着頭頂的天花闆,略有些渙散的眸裡噙着點點剛醒轉時的迷蒙,以及幾許淚光。

  他居然還活着,昨晚那批黑衣人為何沒有趁機殺了他……

  見他醒了,兩名少女喜極,“殿下,你醒啦?可還難受,用不用咱們請太醫過來?”

  甯止緩了緩氣息,淡淡應了一聲,“不用。”頓了頓,他又道,“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可準備妥當了?”

  聞言,小桦忙不疊指了指室外,“回殿下,咱們早就準備好了。和以往一樣,咱們一早就把蘭妃娘娘的祭台擺好了,供奉的蘭花也是新鮮的,開得可美了。您聞聞,滿屋子都是蘭花的香氣呢!”

  聞言,男子緩緩起身,緩步出了内室。花廳的正中央,偌大的祭台,擺着女子的靈位和祭品,還有不少蘭花,各色各樣,花團錦簇,煞是好看。鼻尖盡是馥郁花香,呼吸間盡入了心肺,沁人心脾。

  是了,母妃最喜歡蘭花。

  也許因為聞得太過多,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吧?

  唇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卻又在不經意間嗅到了另外一股香氣,淡淡的,幾乎捕捉不到……

  野姜花。

  初入夢境的時候,分明是溫暖的,那股野姜花的香氣猶如溫暖的懷,将他牢牢扣住。以前的他卻是不知,那不起眼的小白花居然會有安神的功效。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将那股香氣留下。

  然,無影無蹤。

  “什麼時候了?”

  “回殿下,快午時了。”

  他居然昏睡了這麼久,他微微蹙眉,又道,“叫秦宜進來。”

  “是!”

  待兩名婢女退下,他神色複雜地看着女子的靈位,纖長有力的手輕輕撫過靈位,最終停在“母妃”二字上,再也不動了。

  ――不要叫我母妃!

  他笑得孩子氣,不可以叫,總可以寫吧?

  母妃……

  我睡得時間越來越長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一睡不起了。

  昨晚走運,沒有死在他人手裡,莫不是你在下面保護我?

  不過不大可能,你那麼恨我,我倒甯願相信是那二人突然頓悟自己的罪行,臨陣撤退了。

  ……母妃,

  今年可能是我最後一年祭拜你了,往後……不知道還有沒有人給你燒紙送花。太醫私下說的話,我都偷聽來了,他們都說我,斷斷活不過今冬了。

  也好,生在冬日,死在冬日。

  不過,要是我死的那日,也能如同生的那日一般下雪,就好了……

  “見過殿下!”不刻,秦宜入内。

  “免了。”甯止坐在椅上,眼尾輕輕一掃,“昨晚我暈倒後,發生了什麼事?”

  秦宜恭謹道,“我和兄弟們趕來的時候,您已經暈過去了。除此之外,内室裡還有一具屍體,脖頸失血,一刀斃命。看手法傷口,是您處理掉的。”

  甯止微微蹙眉,怎會隻有一具屍體,那另外的兩人呢?他狐疑,“雲七夜當時在幹什麼?”

  “皇子妃在扶您上床。”

  她的力氣倒是夠大,居然能扶得動他。甯止細細地琢磨着秦宜的話,意味深長道,“她有沒有說,還有另外兩名刺客?”

  秦宜點頭,“皇子妃确實說了還有另外兩名刺客。”

  “那他們人呢?”

  “皇子妃說那兩人正欲向您下手,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吓得那兩人破窗而逃了。”

  “是嗎?”他的運氣還真是好啊。甯止眼珠微轉,複而又問,“你們趕到的時候是幾時?”

  秦宜想了想,“大概……亥時三刻。”

  聞言,甯止靜默不語,亥時三刻。他昏過去的時候,才剛剛亥時。如果秦宜他們亥時三刻趕來,那他已經暈過去幾近半個時辰了。這麼長的時間,是足夠那兩人下殺手的。

  雲七夜,這半個時辰,她和那兩名殺手在幹什麼?

  “殿下,您的藥。”花廳外,一聲怯怯的低喚,将男子的思緒拽了回來。但見一名婢女低着頭,手上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碗藥,甯止許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

  婢女鼓起勇氣又道,“殿下……您的藥,太醫說是暖肺的。”她知道殿下不會喝,但是千萬不要發火,更不要将藥潑到地上或者花盆裡啊。

  “拿來吧。”三個字,驚得屋裡的人紛紛看向甯止。就見破天荒的,甯止居然接過了那藥碗,湯藥的熱氣氤氲在他的臉龐上,襯得那張豔容有些飄渺。

  他居然肯接藥!

  衆人驚且吓,不亞于看見詐屍。眼見那碗藥被甯止拿到手裡,那名婢女目不轉睛地看着,生怕甯止今兒變了花樣,難不成要把藥潑到她的臉上!?

  她一個哆嗦,吓得不輕。心下不停地安慰自己,不會的,殿下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對待下人還是很好的,從未有過打罵體罰。

  既是如此,那他端着藥碗,是要做什麼?

  甯止端着那碗藥,苦澀沖鼻,他皺眉,微微有些出神。

  ――反正,殿下你也不想活。

  耳邊,雲七夜的話猶言在耳,恰恰戳中了他心底最深處的隐疾。

  是啊,他是不想活。

  因為活着太痛苦,還不如死了解脫。

  但是他還不能死,總得活到這個冬天。要是再不抑制,下次犯病指不定還會被雲七夜看見。

  她昨晚是不是在偷笑他的病弱?

  思及此,他微微蹙眉,雲七夜,他見不得她樂意,因為他不樂意!

  不理會衆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到湯藥不再那麼燙後,他仰頭将那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盡數灌了下去。

  眼見他居然肯喝藥,那婢女驚且喜,慌得又将準備好的甜品呈上,“殿下,吃點糖膏吧。這糖膏是用饴糖熬制的,生津潤燥,還能去去嘴裡的苦味。”

  甯止随手拿過一塊,又道,“皇子妃呢?”

  聞言,衆人的臉色又是一陣異樣,皆是靜默不語。

  半晌後,一名婢女忍不住,搶先回了話,語氣卻是怪異得很,“回殿下,皇子妃今早一直沒出屋。昨晚一屋子的牌九和酒氣,她一定喝醉了,玩累了,起不了床了。”

  牌九,酒氣?

  甯止正欲吃糖膏的動作一滞,臉色微微有些異樣。

  ------題外話------

  謝謝萌萌小美膩、是個大美人兒兩位親親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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