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嚯,是病秧子啊!

006出嫁

  半月後,雲七夜大婚,整個雲府熱鬧至極,滿眼“囍”字,一片喜紅。作為蒼流首富,雲家财大氣粗,擺了七日的流水宴,來者便是客,入席便可吃。

  一上午,炮竹響一遍又一遍,吃完一輪又一輪,親朋戚友一波接一波,熱熱鬧鬧,喜氣洋洋。

  十裡紅妝,幾乎将雲七夜的院子占滿,其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閨房裡,婢女們井然有序地忙碌着,直到将新嫁娘妝扮完畢。

  内室,女子一身鳳冠霞帔,火紅的嫁衣迤俪托地,繡着金絲邊的石榴裙擺下,微露出一雙精緻的珠玉繡鞋。鑲着寶石珍珠的鳳冠将一頭烏發收攏,一旁綴以珠钗璎珞,配有十串極品黑珍珠項鍊。

  芙蓉面,桃花眼,微微擡首,難掩逼人的驚豔。她也許不知道,自己有多适合紅色。

  人來人往的門口,顧不得禮數不禮數,也顧不得他人的眼光,一身華服的男人望着鳳冠霞帔的女兒,眼眶逐漸脹紅,眼底也有些熱。半晌後,他終是别過臉去,肩膀抖得厲害。

  花廳裡,通過鏡子的反射,雲七夜看得仔細,她爹是哭了。

  身子一僵,她不回頭,也不眨一下眼。索性低頭看起了嫁衣,心道這嫁衣是不是不合适,穿起來渾身不自在。

  看着如此的父女二人,一屋子的人頓時噤了口,七少要嫁人了,明明是閑時磕牙的好題材,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變得酸酸的,一時都沒了說話的心思。直到幾聲嬌叱聲傳來,引得衆人紛紛朝院子裡望去,原來是雲府已出嫁的六位小姐,花枝招展的,各個好顔色。

  “爹,你偏心!”

  為首,雲五星恨恨地看着足足占了一院子的嫁妝,跳腳了,“爹,為什麼老七的嫁妝比我當年的多!”

  “對,爹偏心死了!”雲雙天跟着叫嚷,随手掀開身旁的一隻檀木箱子,滿眼金光閃閃,随便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她瞪圓了眼,“哼,不但多,而且還很值錢!”

  “爹,我們姐妹幾個當初的嫁妝,可還不及老七的一半呢!”雲四日斜眼看着,嘴巴撅了老高,語氣越發酸味,“真是,哎!好歹……我也是嫡女啊,爹,你可真是……哼。”

  “啊呀呀,青天白日裡見鬼了不成?!”雲五星猛的一聲大喊,一把推開前方的雲一辰,大步沖到那口被打開的箱子前,伸手将一隻鑲滿南海珍珠的玉如意拿了出來,待瞧仔細後,臉色立時陰沉如鬼。

  “啧啧,爹,您可真是舍得老本啊,家傳的玉如意都給老七當嫁妝了!嫡出的大姐和四姐,都沒有這等福分。我出嫁的時候,求了你那麼久,你也沒答應。哼,現在卻把它給了雲家最沒出息的老七!”

  雲一辰拉了拉雲五星的袖子,“五妹,别說了,今天是七妹大喜的日子,爹就這麼一個女兒還在閨中,陪嫁多少都不足為過的,不過一個玉如意罷了。”

  雲五月不依不饒,惱怒道,“我真是!爹,你憑什麼把玉如意給老七?就因為她嫁了個半死……咳,嫁了個那樣的夫君,你就偏心了不成!”

  “五妹,你别說了。若是讓有心人聽去,那可不好了。”

  “我咽不下這口氣,偏要說!”

  聽着幾個女兒的叫嚷,男人掩在袖子裡的手慢慢握成了拳狀,半晌後又松了開來。背對着幾個女兒,他微微張開有些顫抖的嘴,隻是兩個字,“全滾!”

  聞聲,在場的人全部怔愣,誰也不曾想一向疼愛六位小姐的雲德庸,今日竟會如此。

  雲五星炸毛了,“爹,我沒聽錯吧,你罵我們!”

  其餘幾個小姐也是不可置信,本還想說話,但是雲德庸猛的轉過身來,猩紅着眼睛瞪着幾人,驚得幾人再也不敢言語,在原地呆站了半晌,悻悻地嚷嚷了幾聲,推推拉拉地出了院子。

  花廳裡,雲七夜自行将桌上的蓋頭蓋到了頭上。她爹不過說了兩個字,她的眼淚就沒忍住直往下掉……

  待一切都準備好後,雲七夜由喜娘攙扶着來到了前廳,和長輩告别。敬完茶後,猝不及防,她倏然跪在雲德庸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她磕得很是鄭重,咚咚作響,驚得男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慌忙扶她起身。

  “爹,往後你自己多注意身子,切記不要熬夜了,少喝些酒,傷身。前幾日四叔從西域帶回來的補藥,很是好,你……記得喝。”雲七夜的聲線漸進有些顫抖,她終于說完,徑直拉過喜娘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正廳。

  身後,雲德庸眼裡一酸,止不住的淚水又落了滿面。

  喜轎裡,蓋頭下的雲七夜輕舒了一口氣,生生忍住了眼眶裡的水霧。轎外全是趕來看熱鬧的人群,比肩繼踵,争着搶着往前湊,生生将雲府外的一條街堵得看不見頭。

  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洋溢着吉祥喜慶。旌旗、鑼鼓、号角為前導,有專門的隊伍舞龍,上下翻飛,左右騰舞,龍身甩動中發出的啪啪響聲,與腰間的鈴聲,棍上的鐵環聲,歌聲、鼓聲、呼喊聲交織混合,正是“深潭求親”、“東海嫁水”,煞是好看,引得人群陣陣喝彩。

  尤其雲七夜的嫁妝,十裡紅妝,一擔擔、一杠杠,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足足蜿蜒了幾十米,要幾十人擡行。

  眼看這一切,在場的人無不豔羨贊歎。試問這天底下的女子,還有誰能嫁得如雲家女子這般奢華風光?

  何況,還是嫁給權傾朝野的九殿下。

  “活了大半輩子,真是開眼咯!隻是怎麼不見九殿下來迎親?”

  “皇家的婚嫁,哪裡是普通人家的路數?向來是不迎親的。若不是九殿下在宮外有别院,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哪裡見得着這場婚禮?”

  “可不是嘛,雲家多大的陣仗啊!想來九殿下的别院,更是熱鬧。”

  一時,豔羨聲四起,早已忘記了甯止的病恙,皆稱般配,般配。

  ……般配嗎?

  鑼鼓聲聲中,隻見一隻素手輕掀開喜轎的一角簾子,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有着女子的媚,也有着别樣的堅定,“勞煩,起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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