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嚯,是病秧子啊!

073作為

  但看幾名方才還盛氣淩人的皇子,一個個驚恐萬千,分寸全無,還有幾個的腿都軟了!

  “父皇,咱們快跑吧!書上說豹子會吃人的!”十皇子哭喪着臉,快要哭出來了,簡直恨死自己來狩獵了!

  一呼百應,六皇子焦急道:“對對對,父皇,您龍體安危是重,咱們快跑吧!前面就是圍場中央了,侍衛多,可以保護咱們周全!”

  “除了跑,你們還會幹什麼!豹子都這麼近了,你們能跑得過它嗎!”甯志茂一聲怒喝,煩亂得很,他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兩名皇子,揮手便給了六皇子一個耳刮子!“不成器的東西,朕要你們何用!還不如喂了豹子!”

  “父皇!……”

  衆皇子無措地看着發怒的男人,慌亂極了,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難道要他們在這兒喂豹子?!

  耳邊,豹子的吼聲越來越近,好像沖着他們來了!

  “來了!豹子來了!”

  衆人慌亂至極,驚恐地聚成了一團兒,相互推搡,生怕自己站在最前方。

  甯止站在角落處,沒參合進去,隻是将引誘豹子前來的水囊收回腰間。他望了望衆人,一個個抖得和篩糠似的,不愧是天家的好兒郎!

  不刻,一片陰影罩了上來,帶着動物特有的氣味。衆人眸裡,赫然映出了一隻偌大的花豹,那豹子體長足有一米多,軀體細長,金色的身上布滿了小黑斑點,四肢粗短有力。

  它仰頭吼叫,貪婪地嗅着空氣裡的野豬血味,眼神愈發狂熱!

  “來了!它來了!”結巴出聲,衆人吓得直哆嗦,終是再也堅守不住,紛紛拔腿朝後跑,還有情急之下上樹的,一下子溜得無影無蹤!

  一時,場地中央唯留甯志茂和大皇子,甯志茂憤懑地看着四下逃竄的皇子侍衛,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都喂了豹子!

  慌亂中,但聞一記淡淡的聲音響起,帶着隐隐的嘲諷,“跑不掉的,豹子會上樹的。”

  聞言,樹上的衆人紛紛轉頭看向甯止,風拂過,木棉花的煙霞起伏成了一波紅色的海浪。樹下,少年安靜得叫人心驚,漆黑的發,冠絕天下的容,站的修長甯靜。

  一時,紅色的海浪成了他龐大的背景,幾朵飄散下來的花瓣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襯得如畫妖娆。天地間,似那一瞬再沒有其他的色彩,隻有你,一身白衣寂寂,腳下萬裡河山。

  甯志茂怔怔地看着,也是從那一刻,他倏地曉得,有些人,天生就有令人無法忽視的風度氣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以懾服他人心智。

  兩相對視,少年亮眸炯炯地看着男人,溫潤的嗓音吐出了震撼人心的誓言,“君生,我生,兒臣和大皇兄誓死保護父皇。”

  淡淡一句,凜凜風骨。一字一句聽着,甯志茂的眼淚蓦地一濕,視線再也離不開少年。“……止兒。”

  那豹子四肢矯健,動作靈活,暗暗觀察了半晌,蓦地一聲狂嘯,飛身撲向了顯眼處的甯志茂和大皇子,立時驚得兩人一邊後退,一邊引弓射擊!

  花豹敏捷地躲閃,但還是被一支箭射中了額頭!它吃痛,惱怒地揮爪,眼看就要拍碎甯志茂的頭顱!

  衆人大叫,“父皇!皇上!”

  蓦地,它的身子一滞,尾巴處揪心的疼!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甯止發狠地抓着花豹粗長的尾巴,奮力将之往後拖扯!

  大皇子得了空隙,慌得抓起甯志茂,向後退了好幾步!他反身,緊緊地繃着手裡的弓,迅速射向掙紮的豹!

  與此同時,甯止敏捷地後退數步,以弓為劍,劈斬而下,霸絕地刺向花豹的脖頸!

  兩人合作,箭中豹身,弓中豹頸!

  劇痛襲身,花豹撕裂地怒吼着,轉身揮爪拍向咫尺的甯止,眼看就要斃命于掌下!見狀,衆人瞪大了眼瞳,氣氛刹那間忽然暴漲,宛如銀龍出海,抽氣聲聲!

  幸而甯止比那花豹的速度更快,他迅速朝後躲閃,敏捷地抽出箭簍裡的最後兩支箭,引弓雙箭齊發!

  咫尺,直直中了花豹的兩隻眼!

  大皇子抽出腰間匕首,迅速紮進了花豹的脖子!

  頃刻,花豹哀嚎,血液四濺!

  ……

  那一日,甯志茂靠着甯遠和甯止的奮力拼殺,沒有死在豹子爪下,卻也驚得不清,休朝數日。事後查明,圍場的偏角被人挖了一條地道,那隻花豹大概是被人從那裡送進來的。

  可惜的是,後來怎也沒查出是誰幹的。

  一個月後,大皇子甯遠被封忠勇太子,九皇子甯止搬離冷宮,另建别院養病。

  甯志茂不知道的是,一個月前的某個夜裡,甯止去找過甯遠。

  時至今日,大皇子仍記得,那一日的暗夜裡,那少年突然來找他,白衣寂寂的模樣,他站在院子裡,問他,“大皇兄可想有一番作為?”

  他素來看不起他,不由嗤笑,“什麼作為?”

  他雖為長子,卻無依無靠,又被徐氏和甯肖打壓,能有什麼作為?

  他心下憤懑,耳邊,又聽那少年的聲音響起,每一個字,都似那罂粟花一樣,蠱惑人心。

  “太子之位,如何?”

  ※

  時隔五年,想起那日的情形,甯志茂仍不免一陣唏噓,半晌後尴尬道:“其實,朕和皇後今早已知戰報。朕之所以如此,是怕……”

  “是怕兒臣不去救五皇兄。”陳述的語氣,甯止垂眸看着漸進轉涼的茶水,有些東西,就算再不喜歡,也要裝作喜歡。

  就如這杯碧螺春,天知道他有多讨厭碧螺春的味道!

  他擡頭看着甯志茂,聲音平淡,“父皇放心,同為手足,我豈能坐視不管?何況幼年的時候,五皇兄尤為照顧我。隻消父皇一聲命下,兒臣即日便可奔赴北齊,解救五皇兄。”

  這是上鈎了?

  甯志茂心下一喜,面上卻是驚訝,“可是北齊地處北方,氣候陰寒,你的身子能受得了?”

  甯止不以為意,“母後膝下隻有五皇兄一子,我實在不忍心看他二人南北相隔,生死不知。”

  “止兒你真是替朕,也替蒼流解了大圍啊。”

  甯志茂不由松了口氣,他喝了口茶寬心,頓了頓,卻又緊張了起來,“老五被辛烏俘去,糧食又無,軍心已然亂了一半。投鼠忌器,鄭遠生怕肖兒有事,這兩天的仗打得又窩囊,連連失利不說,還沒了好幾裡的地。這次的對手又是陰若熏,這混蛋男人出了名的變态狡詐。止兒,你可有把握?”

  可憐那位自願送死的先鋒五皇兄,自以為去建功立業,殊不知是去送死丢臉。

  隻不過,陰若熏……

  甯止微微斂眉,半晌不語。片刻後,他伸手撫過自己軟嫩的唇瓣,眼裡滑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喃道,“尚可……應付得來。”

  甯志茂喜道,“你有主意了?”

  他回過神來,正色道,“雖說目前的局勢不利于我軍,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為今之計,先調用國庫糧饷支應大軍,叫将士們吃飽是正事。”

  甯志茂點頭,“朕亦是此意,隻不過……”他頓了頓,神色複雜,“你此去北齊督戰,我自然是放心你的。隻不過,再同辛烏開戰,這仗……是赢還是輸?要是赢了,辛烏說不定會對肖兒不利,可若是輸了,我們的疆土……”

  甯止平靜道,“按兵不動,停戰補充将士的體力。辛烏那邊,就叫陰若熏一頭熱吧。至于五皇兄,想要把他救出來也非難事。”

  甯志茂一喜,忙道,“怎麼救?”

  “父皇手下不是有幾大高手麼?大可派出幾個輕功好的,混進辛烏大營,放把火轉移衆人的注意力,然後趁機去救人。”

  “隻能這樣了。”甯志茂點頭,但願甯止能将甯肖救出來,要不然皇後一黨的人又不消停了。他能當上太子,當上皇帝,全靠徐氏出力。

  雖然他現在已經掌了大權,但是徐氏的勢力仍然不容小觑,一個個仗着對他有恩,放肆跋扈!

  想着,他又掃了一眼桌上的那幾本奏折,柳之效是徐氏一黨的肱股之臣,夫人徐氏還是徐皇後的親妹妹……

  邪佞之輩,難不成真要在朝中成氣候了?

  他的十指慢慢握成拳頭,扭頭問甯止,“止兒,朕問你,要是一家人被外人越俎代庖了,你說這家的主人該怎麼辦?”

  哪裡會不知道他在說誰。

  甯止不急回話,隻是看着漸進沉底的茶葉,唇角不自覺浮出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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