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旌旗的雙手指尖,即将碰到包着那輪圓月的衣服時,王美娴卻纖腰一扭,從他胳膊肘下逃走。
隻留下迷人的香氣,和吃吃的嬌笑聲:“小壞蛋,你真讨厭。”
又是這樣。
又是這七個字!
每次都在宋旌旗即将抱住師母時,她總是泥鳅般的逃走,吃吃嬌笑着說這七個字。
四年。
整整四年了,宋旌旗每每做出同樣的動作,卻收到同樣的效果,聽到同樣的七個字。
難道,他被拉進這個神秘的組織内,就是為了聽這七個字?
當然不是!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宋旌旗早就和權妍姿結婚,成為漢城三月集團的女婿,在商場上大有作為。
可就是因為心懷得到她的夢想,宋旌旗抛棄了正義……也眼睜睜看着權姿妍當衆坐在沈嶽腿上,給他戴上一頂色彩鮮豔的大帽子。
最終因慕容嬌顔的無情打擊,豪門女婿的大門,轟然關上。
再也推不開。
确實,宋旌旗早在十五年前,就曾經孤注一擲,要在承平山莊強行非禮九歲的蔺香君,希望把生米做成熟飯後,成為沈家的核心人物。
他十六歲時,就已經很清楚,無論姑母宋惠有多麼溺愛他,姑父也把他視為己出,但這都無法讓他徹底踏進沈家的核心圈。
所以,他才劍走偏鋒。
宋旌旗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他想讓西省宋家再次崛起。
為了讓宋家再次崛起,宋旌旗不惜去做任何事!
但為什麼,在他認識了這個女人後,卻忘記了肩負的重擔,隻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是王美娴太美?
肯定不是。
别看宋家已經沒落,宋旌旗要想娶個極品美女,還是特輕松的。
那麼,宋旌旗為什麼會把得到王美娴,成為他活着的最終目标,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王美娴的身上,有股子他無法形容的氣質。
如果把她比喻成是磁鐵,那麼宋旌旗就一根繡花針。
磁鐵對繡花針的吸引,壓根不需要任何的解釋。
可他這根繡花針,卻在長達四年的時間内,始終沒機會“刺”進磁鐵。
他不是沒想過放棄。
更清楚隻有放棄,他才能得到更多。
道理如此簡單,宋旌旗又是這樣聰明,更無比努力過,結果……一切都是徒勞的。
隻要這個女人随便給他打個電話,沖他笑笑,抛個媚眼,宋旌旗所有的決心,就會崩塌。
王美娴其實很可怕。
無論她在人前,是多麼多麼的端莊,妩媚,讓人随便看她嬌軀的哪個地方,都會迅速聯想到床,她都是一個可怕的人。
她現在的樣子,是假象。
那個有着無比成熟的嬌軀,晃着一條白色狐尾,确實一個黑皮骷髅頭的王美娴,才是真正的她。
宋旌旗明明知道王美娴特可怕,純粹就是個怪物,那麼他怎麼還如此瘋狂的愛她?
原因有三。
第一,王美娴背後的勢力相當大,要想幫宋旌旗讓西省宋家崛起,不說太簡單,也不會太難。
第二,許仙和白娘子的愛情故事,為什麼能流傳千年?
那是因為他日了蛇……
宋旌旗如果上了狐狸精,就算不稀罕這段愛情能被後人廣為流傳,他也有種說不出的驕傲。
第三,就是宋旌旗在看到王美娴的第一眼,全身的細胞,就開始瘋狂呐喊:“她是你的,你是她的。命中注定,永世不分離。”
其實,何止隻有宋旌旗有這樣的想法?
幾乎所有的男人,在看到王美娴時,都會有這樣的念頭。
不過王美娴看不上他們,所以懶得用那種眼神看他們罷了。
那種眼神,是什麼眼神?
那種眼神,是王美娴隻看宋旌旗一眼,就能讓他想到絕美的嬌軀橫陳,想到被她帶着在雲端裡飛翔,想到她隆起的肚子,想到呱呱墜地的孩子……
宋旌旗現在已經知道,王美娴看他的那種眼神,其實就是一種邪性的幻術。
明知道那是幻術,卻無法離開她,隻想生生世世都跪在她面前,親吻她的腳趾,才是最可怕的。
當然也是最讓宋旌旗感到驕傲的。
因為他認識王美娴整整四年來,她隻用那種眼神來看過他。
但很快……宋旌旗知道,王美娴很快就要用那種眼神,來看另外一個男人了。
沈嶽!
在餐廳食堂,看到王美娴主動和沈嶽握手時,宋旌旗的潛意識内,就知道她想用那種眼神看看他了。
絕對沒錯。
王美娴在餐廳和沈嶽握過手後,又在辦公樓大廳門前,再次主動和他握手,更加證明了宋旌旗判斷的沒錯。
王美娴和沈嶽兩次握手時,宋旌旗壓根不用掰開他們的手看,也知道她在縮回手時,會用小手指勾他的掌心。
用小手指勾男人的掌心,讓他心中一蕩,立即想入非非,然後等倆人第三次握手時,她就會用那種眼神看他的全過程,宋旌旗全知道。
他就是那樣走過來的,深陷泥潭,無可救藥的愛上了王美娴。
盡管宋旌旗也知道,王美娴那樣做,就是在篩選對他有用的男人,給她當狗,幫她做事。
可她選誰不行啊。
為什麼偏偏選沈嶽?
沈嶽,可是破壞他追求蔺香君,當面奪走權妍姿給他戴帽子,最終讓他被所有豪門都拒之門外的罪大惡極之輩。
宋旌旗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再串在鐵釺上,撒上孜然細鹽燒烤吃掉。
沈嶽真要被王美娴擄獲,那麼就會成為她的“新歡”,他宋旌旗就會被踹到一邊去,被打進冷宮。
這輩子就算完了。
王美娴為什麼要擄獲宋旌旗?
還不是看中他想讓宋家崛起、不,隻是看重他背後的沈家。
她那個誰都猜不到的終極目标,需要大把的金錢,尤其權勢。
李國建這個黃土埋到脖子上的老東西,為什麼能成為王美娴名的丈夫?
就是因為他是知名教授,手中握着讓普通人無法想象的科研經費。
王美娴嫁給他後,通過李國建拿走了多少科研經費,宋旌旗都想象不出來。
李國建就是這個女人的提款機。
有了錢源後,王美娴才開始找上宋旌旗,希望能通過他,來獲取權利。
可是宋旌旗在承平山莊上的表現,簡直是太差勁。
王美娴無比的失望。
卻也無比的興奮。
沒錯。
不是高興,就是興奮!
因為在宋旌旗失敗後,王美娴遇到了沈嶽。
沈嶽不但有錢,更是京華沈家的嫡系大少,這就代表着權勢。
别看京華沈家不許沈嶽正式認祖歸宗,王美娴也有絕對的把握,暗中運作,讓他最終成為核心一員。
如果把宋旌旗當作一隻土雞,那麼沈嶽就是一頭小肥牛啊。
王美娴的胃口那樣大,怎麼可能放着小肥牛不吃,卻抱着土雞、不,當宋旌旗被豪門群體拒之門外後,連土雞都算不上了。
最多,他也就是一隻麻雀,這還是宋惠在期間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假如宋惠對這個侄子失望,或者被沈老大約束,不許她再關照他,宋旌旗就會成為一條可憐的蛆蟲。
原本,宋旌旗可以成為漢城三月集團的女婿,在商場上自由自在的翺翔,結果卻因王美娴的運作,他變成了一條蛆蟲,早晚都會被她厭惡的一腳碾死……
換誰,誰能受的了這個下場?
假如能夠睡了王美娴,失去利用價值的宋旌旗,被她一腳碾死,也還罷了。
問題是現在他連那輪圓月,都不曾碰過啊。
“我為了她,失去了一切。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在王美娴遊魚般從他指尖溜走後,宋旌旗就站在酒櫃前,呆了不知多久,心中狂吼起來:“這個表字,表字表字臭表字!我要得到她,此時此刻。”
熱血上頭的宋旌旗,蓦然回頭時,已經忘記了王美娴要想殺他,絕對是碾死螞蟻那樣簡單的慘酷現實。
他已經被憤怒全部控制。
他回頭時,王美娴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她那雙長腿上的黑絲,已經随意搭在了沙發扶手上,秀足擱在案幾上,雪膚白,嫩的讓人眼疼。
沙發上,還有一個精緻的束腰。
宋旌旗知道,那個不知道什麼材料制成的束腰,就是把王美娴那條蓬松狐尾,固定在肋下,讓她可以像正常女人那樣穿裙子的不可或缺。
隻是那玩意穿着肯定不舒服。
王美娴也隻有在家裡和這間地下室内時,才會解開束腰,讓那條狐尾出來透透氣。
玉雕般的左腿上,還纏着一圈薄薄的黑紗繃帶。
宋旌旗知道,繃帶下,是一條長長的血口。
那是沈嶽用黑刺,給她留下的印記。
無論王美娴的體質多好,所用的中藥哪怕堪稱靈丹,傷口恢複速度驚人,但都會留下長長的傷疤。
畢竟,沈嶽給她留下的傷痕,太深了。
那條傷疤,仿似美人鼻尖上長了個大黑痣,破壞了美。
沈嶽傷害她那樣深,她還要興奮無比,處心積慮的要擄獲他。
賤人!
當這個字眼從心底蹦出來時,宋旌旗終于失去了理智,受傷野獸般的低吼着,張開雙手,猛地撲了上去。
他要得到她。
他要把被豪門拒之門外,失去蔺香君和權妍姿,當衆被戴帽子的全部怒氣和恥辱,化為無邊的動力,狠狠的踐踏她。
宋旌旗撲上去的速度很快。
可他倒飛回來的速度,則更快。
砰!
宋旌旗好像看到那隻秀足晃了下,就感到小腹劇痛,嗖地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冰箱上後,才落地。
“賤人,表字!”
宋旌旗大吼着,爬起來,再次撲了過去。
也再次飛了回來,落在地上。
“賤人,表字!”
宋旌旗大吼着,爬起來……
這次,他沒有被踹回來,而是被那隻秀足勾住脖子,猛地按在了地上。
耳邊,傳來王美娴的聲音。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柔。
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場,閉着眼聽她說話,很快就能判斷出,她是站在師母的角度上,溫柔卻又不失嚴厲,勸說做錯事的宋旌旗:“旌旗,以後千萬别這樣了。你這樣子,師母會很傷心的。”
“賤人,表……啊。”
宋旌旗拼命吼出這幾個字後,脖子上傳來骨骼要斷裂的咔咔聲。
五根泛着幽蘭光澤的鋼爪,狠狠刺向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