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過年家裡瑣事多,齊二忙得根本不着家,以至于這幾日根本沒曾白天見過自己的娘子,顧嘉這邊也是跟着容氏後面各種應酬,見這個認那個的,忙得頭暈眼花,如今看到齊二,竟然覺得好像好久不見了――好久白天不曾看到了。
其實掐指一算,這才幾天功夫。
齊二牽着顧嘉的手進了屋,屋子裡頭暖和,地龍燒得足足的,旁邊另外有個小炭爐裡燒着銀炭,榻旁還放了熏爐,熏着淡淡的暖香。
顧嘉一進屋子就覺得暖和了。
丫鬟伺候着脫下大氅,換下那繁瑣的诰命服,穿上了一身家常的粉紫草紋樣緞襖并撒花裙子,身上輕快了,又揣着一暖手爐,捧着熱果茶喝。
身上暖和了,渾身舒坦了。
底下人該擺的擺開了,果盤兒茶點各類甜點吃食,過年廚房裡預備的各樣吃食多,吩咐一聲,各色好東西全都招呼上來了。
一切齊備,齊二便命紅穗兒她們都下去,說是不用在這裡伺候了,又賞了一家幾盤子果子點心,讓大家自己分着去吃,大過年的,湊個熱鬧。
大家都很知趣的,也就不說什麼,低着頭魚貫而出,出去後自去分果子,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尋自己的樂子了。這主子過年,她們底下人也跟着過年,吃好的玩好的,況且顧嘉和齊二都是體恤底下人的主子,她們更是自在。
齊二走到了顧嘉身旁,擡手,攬過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顧嘉滿足地偎依着他,笑道:“你倒是比暖手爐更暖和的,隻恨你不能時時随着,要不然要什麼暖手爐,隻要有你就夠了的。”
齊二摟着懷裡的女子,低首看她那滿足的小樣子,眸中泛起溫和,也是笑了,擡起手按了按她的小鼻子:“你倒是想得自在。”
顧嘉:“難道我說得哪裡不對,你不願意為我暖嗎?”
抱着嬌嬌軟軟的娘子,嗅着她甜美的氣息,哪可能不願意,滿心裡說不出一個不願意的,當下低首,溫聲道:“我怎麼會不願意給你暖,恨不得給你暖一輩子呢。”
顧嘉聽着這話,倒是好聽得很,想着以後他年紀大了,她也老了,她依然偎依在他懷裡要他暖手暖腳。
想想,眼裡都不免濕潤。
上輩子兩個人過得不好,這輩子怎麼也要補齊全了,把上輩子沒享受的都享受一遍,還要白頭偕老,還要一起進棺木。
這麼想着的時候,不免感動又難受的。
齊二見她這樣,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怎麼了?傻了?”
顧嘉噗嗤一笑,用臉在他兇膛上蹭了蹭:“隻可惜我的腳還冷着呢,你也得暖腳!”
說完,斜眼瞅着他。
齊二輕歎了口氣,對她真是沒辦法的,當下彎下腰,握住她的腳踝來。
顧嘉沒想到他竟然真得幹,她也隻是說說逗他而已,當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罷了,你都已經是三品朝廷命官,我還是不要了……”
真得隻是惹惹他逗逗他啊……
齊二卻已經不容分手地擡起她的兩隻腳來,放在了自己膝蓋上,幫她褪下那家常軟底鞋,露出白淨精緻的兩隻腳來。
女子的足是輕易不能給外人看的,隻有在榻上才能給夫君把玩來,也算是閨閣情趣了。
如今齊二這麼幫顧嘉脫了鞋襪,徑自抱着那腳,顧嘉便是再有心裡準備,也是有些意外,意外之後便是些許羞澀。
她下意識要抽回:“别。”
齊二卻牢牢地捏住了,不肯放回去。
他并沒見過女子的腳,不知道這走路的腳竟然可以這麼好看。
她的腳并不大,卻也沒纏足,是天然長成的,大小适中,柔膩可愛,光潔無暇,而那白淨的兩隻腳上十個腳趾頭整齊勻稱,每個腳指甲都仿佛一個晶瑩剔透的小貝殼,閃着動人的光。
他看了半晌後,解開衣襟來,将那兩隻腳放入了自己懷中。
顧嘉腳上發癢,兇口泛暖,心裡起了漣漪。
她咬唇,望着他道:“若是讓人知道了,可笑話你。”
齊二卻是絲毫不在意的,他一邊摩挲着那雙足,一邊道:“這裡是娘子閨房,不是大街上,也不是金銮殿,别人為何要笑話我?”
顧嘉一聽,無言以對,好像挺有道理的啊……可是齊二哪裡來這麼多歪理?
齊二見顧嘉疑惑,很好心地為她釋惑:“我看娘子給我看的那本畫冊,最後一節不就是閨房玩足之樂嗎?”
顧嘉:“……”
這一刻,她知道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他也太好學生了吧?怎麼可以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呢?
齊二揣着她的雙足,一本正經地坐在那裡,很是不經意地問道:“嘉嘉,今日進宮,可聽人提起了什麼新鮮事?”
顧嘉看看齊二那神情,覺得他可能就是在試探,試探南平王世子的事嗎?
這人也忒小心眼了,見都沒見過,就是聽人提一下而已,他還要特特地問問。
當下她道:“那自然是有了,我聽到一個大新聞呢!”
齊二:“什麼?”
顧嘉眨眨眼睛,故意道:“我聽到了南平王世子的消息,而且還聽了不少。”
齊二不言語了,沉靜地聽顧嘉繼續講。
顧嘉使壞:“聽說南平王世子越發俊俏了,生得真叫一個豐神俊朗玉樹臨風,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大家都說,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我聽着,自然想起初見南平王世子時,他那絕世容顔,實在是看得讓人驚歎。”
齊二皺眉,但是沒說話,隻是摩挲着她腳踝的手指慢了下來。
顧嘉悶笑,特意用腳尖輕輕蹭了下他的兇膛:“夫君,你怎麼不說話了?”
齊二歎,将她的兩隻腳放下來,然後打橫抱起她。
顧嘉踢腳撒嬌不依:“怎麼一言不合就知道上榻,我這裡和你說話呢,你每日也不知道和我說說話,就知道上榻折騰我!”
齊二覺得懷裡的女人像個貓,又踢又鬧的,當下也不理會,卻是将她塞到暖和的錦被裡,摟住她,兩個人躺到一處說話。
“你體質好像天生怕冷,該穿得再暖和些。今日進宮,恰遇上往年一位朋友,如今正好掌管着各地進貢登記,說是有一些多出來的白貂絨,我便要過來了,等過了年你拿去做一件白貂大衣來穿。”
顧嘉一聽,有些意外:“竟有這個?你買了?貴嗎?”
齊二擡眼瞥了她一下,難得她一如既往地關心銀錢,一聽白貂絨大氅,竟然想的不是喜歡,而是貴不貴。
這操心銀錢的性子真是至今不改。
當下道:“這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本就是好東西,又是外面進貢的,自然不能和外面随便得來的比,那都是上等的,貴賤都好,能買到就是賺了。”
顧嘉心裡自然是喜歡。
他說這話,意思不就是說,隻要你喜歡,貴了也沒什麼,都給你買,你不用操心價格!
聽着心裡就舒坦,哪怕心疼銀子,也覺得開心。
一個女子能得夫君如此寵愛,夫複何求?
當下那什麼南平王世子頓時抛到了九霄雲外,顧嘉蹭過去,偎依在齊二懷裡,摟着那壯實的腰杆:“夫君是真心疼我的。”
齊二擡起眼來,手指插到了她的發絲中,馨香的發絲散開來後格外的柔軟,觸感極好:“我好嗎?”
顧嘉連連點頭:“好好好!”
齊二:“那我有沒有豐神俊朗玉樹臨風,有沒有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顧嘉一愣,之後噗地笑出來,她趴伏在齊二身上,笑得纖細柔軟的身子一顫一顫的,那大把的青絲都跟着抖。
齊二按住她在自己的兇膛上,牢牢地釘住:“說啊。”
顧嘉抱住齊二的脖子,坐直了去夠他的下巴,唇兒輕輕印在那下巴上。
嬌嫩如花的嘴唇蹭上那帶着青茬根的下巴,輕輕磨蹭,之後低聲道:“那都是外人,怎麼可以和夫君比呢!”
齊二擡起手,按住她的腦後,再微微低首,直接含住了那唇。
外面天刮起了東北風,陰雲密布,看上去是要下大雪了。
屋子裡卻是暖和得很,鐘鳴鼎食家的富貴總是能讓人享受到和尋常人不同的舒坦,便是在這天寒地冷的冬日裡也不例外。
齊二知道天還沒黑下來,他應該起來讀讀書,或者寫寫字,再不濟也過去和父親兄長商讨下如今朝中的幾件大事。
可是他不想。
她的身子比起自己沁涼單薄,但是一旦被他摟在懷裡,一旦被他動作起來,那就變成了錦緞般的柔膩溫軟,帶着潤潮,會緊密地夾裹住他。
這是很要命的。
一旦進去,便泥足深陷,拔不出來了。
過了很久後,齊二抱着懷裡那軟綿綿的人兒,将剛硬的臉埋在皚皚白雪之中,嘬着那朵絕豔紅梅,舍不得分開的。
顧嘉低聲哼哼着,她才懊惱自己把那個畫冊給了齊二讓他學壞了,如今又開始覺得……好像也不錯。
正哼着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那件重要的事。
于是她立即從那旎渦中清醒過來,推了推齊二的腦袋:“你先停下,我想起來個事,那個南平王世子……”
她這裡話沒說完,齊二便下狠口了。
他嘬住,一扯。
顧嘉“呀”的一聲,恨得揪了下他頭發,之後拼命地要推開他。
齊二才不能被推開呢,他吃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被推開?所以他越發埋首在那裡,幾乎是用牙齒來折磨她,時輕時重,時緩時急。
顧嘉記挂着那丹藥的事,她覺得自己得盡快告訴齊二,便推着他道:“你别光想着這個,我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齊二根本沒離開嘴:“什麼事。”
聲音含糊沙啞。
顧嘉無奈:“我今日在宮裡,可是聽說南平王世子要和人定親了,你猜他和誰定親啊?”
齊二又是一口,含糊地道:“我才不關心他娶哪個!”
反正不會娶他的嘉嘉了。
他的嘉嘉是他的,南平王世子這輩子是别想肖想了。
顧嘉:“我可是聽說了許多,不光是他成親的事,還有,還有其他――”
齊二低下頭不吭聲。
顧嘉一個激靈,低叫出聲,叫得聲音又嬌又濕:“哎呀――”
這是什麼滋味,說不上是疼還是酥,反正受不住了!
顧嘉險些哭出來:“你且緩一緩,我和你說正事呢!”
齊二:“我這才是正事,南平王世子娶親,不是正事。”
什麼南平王世子,齊二隻想一拳頭把他打到天邊去。
顧嘉這下子是真受不了了:“可我是要說丹藥的事!南平王世子給皇上送了丹藥,我隻怕那個丹藥不好,怕是對皇上不好呢!”
這話一喊出來,齊二的動作終于停下來了。
他皺眉,從白雪皚皚之中擡起頭來。
唇上還帶着可疑的濕潤,面上更是染着紅暈,鼻子上被蹭了脂粉,這沉迷脂粉窩的樣子再配上他如今再那嚴肅不過的神情,真是――
顧嘉都不忍看了。
但是齊二卻渾然不覺,望着顧嘉,正色道:“南平王世子給皇上進獻了丹藥,然後呢?為什麼說對皇上不好?怎麼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