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吃點兒東西吧,你都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杏兒端着粥在床前,見潘思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帶着哭音求到。
“她還有臉吃東西,這不要臉的禍害打死算了。”潘玉唯從外面走進來,鐵青着臉道。
潘思仿若未聽見,還是一動不動。
“你給我起來,死丫頭,你做出這等讓我潘家蒙羞的事,還有臉躺在床上……”潘玉唯怒吼。
“老爺,你就不要再說思兒了,她是被人害了呀,你沒聽見大夫說她是被人下藥了嗎?”張氏攔在潘玉唯跟前,哭的肝腸寸斷。
潘玉唯咆哮:“這是在咱家,誰能給她下藥,她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人……死丫頭,你給我起來說清楚”
“吵什麼吵,還嫌這件事鬧得不夠大是不是?”潘思勰和潘老夫人從門外進來。
“父親,您……哎,是兒子教女無方,讓這孽障把咱家的名聲都敗光了。”潘玉唯掩面痛苦的說道。
“思兒,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對祖父說清楚,若真有人害你,拼的我這把老骨頭不要,也要給你讨一個公道。”潘思勰說的斬釘截鐵。“有人害我?對,有人害我!”本來一動不動的潘思聽到這句話後眼睛裡忽然有了神采,她撐着手臂坐起來,拉住潘思勰,宛如抓住宦海裡的最後一根浮木,臉上帶着瘋狂
的神色:“祖父,您給我報仇吧,是李應茹,是那個賤人,她在我的茶杯裡下了藥,都是她,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啊!”“什麼,竟然是她,思兒好端端的,又沒惹着她,她為什麼要害思兒,我這就去找那個賤人……”張氏本來就沒多少腦子,聽潘思這樣說,便深信不疑,怒氣直往腦門蹿,站
起來就要往外走。
“給我站住!”潘老夫人一聲喝道:“還嫌事情不夠大,不夠丢人是不是!”
“可是娘,難道思兒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張氏哭道。
潘老夫人看了一眼潘思,“是非曲直弄清楚再說,否則我們上門去也是自取其辱。”
潘思勰定了定神,背着身對潘玉唯和張氏說道,“你們出去吧,我和思兒談談。”
潘玉唯和張氏隻能應是。
杏兒也要退下,潘思勰掃了她一眼:“你留下。”
杏兒打了一個冷戰,站到了一邊。
“思兒,你對祖父說實話,你和李家閨女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為何要下這樣的毒手害你?”潘思勰等潘玉唯和張氏出去後,才問道。
潘思身子一顫,“她為何要害我?她為何要害我?她……對,她看我長的比她漂亮,周頤喜歡我不喜歡她,她就要下藥害我……”潘思狀若癫狂,越說自己越深信。
“周頤喜歡你?周頤不是和李家姑娘定親了嗎,怎麼又扯到你了”潘老夫人在一邊擰着眉說道。
“胡說,周頤明明是和我定親了,他是和我定親了,他沒有和李應茹定親,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她不配那個位置,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潘思,你給我清醒一點!”潘思勰見潘思好像瘋魔了,忙大聲喝道。
“祖父,我很清醒,是真的,我真的和周頤定親了,他馬上就要八擡大轎來娶我了……”
潘老夫人大駭,痛心道:“老爺,思兒這是怎麼了,别是魔怔了吧。”
杏兒跪倒在潘思的床前:“小姐,你别這樣,清醒一點啊,小姐……”
潘思勰痛楚的看了一眼潘思,對着杏兒冷聲道:“還不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杏兒擦了擦眼淚,抽抽噎噎道:“老太爺,老夫人,小姐一直喜歡周頤周大人,常常想了法子和周大人見面,可是,周大人……周大人好像不喜歡小姐,這幾日,小姐聽說周大人和李姑娘定了親,便連覺也睡不了,為了……為了周大人和李姑娘的好事不能成,小姐才想了在李姑娘的茶杯裡下藥的法子,可是……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那下了藥
的茶水卻被小姐自己喝了……”
“天啊……”潘老夫人後退一步,差點坐到在地上。
潘思勰聽了,背着手長歎一聲:“冤孽啊,當初我就該制止她的”當初潘思就想嫁給周頤,潘思勰試着和周頤說和,但周頤沒應。潘思勰自然不好再說,也告知了潘思,本以為潘思的心思就該歇了,誰知這卻反而成了她的執念,弄到今天做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來,最終沒害到人,反而把自己折在
了裡面。
潘老夫人上前,又痛惜又含恨道:“思兒,你怎麼如此沒有出息,天下男兒多的是,比周頤好的人也不是沒有,你為何要如此作踐自己啊!”
“沒有比他好的了,沒有比他好的了……”潘思不知是在反駁,還是喃喃自語,低着頭說道。
潘思勰歎一聲,他倒是理解潘思為何會如此決絕,但是這樣害人的手段,怎麼會出自一個從小沉靜内斂的姑娘?
“思兒,這緣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何苦這麼為難自己。事到如今,那張家你是不嫁也得嫁了。”潘思勰歎道。
“不,我不嫁張家,我就算絞了頭發做姑子,也不會嫁給張家……”
“那你就去死!”潘玉唯推開門憤恨的喝道。
原來他和張氏一直躲在門外偷聽。“思兒,我可憐的思兒啊!”張氏進來抱住潘思就哭,現在她也不提去找李府要說法了,這都是她女兒自己做的孽,相反的,她還怕李府把這事鬧出來,到時候潘思不但會
落得與人苟且,還要背上蛇蠍心腸的名聲。
他們潘府隻怕又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潘府的事隐隐在帝都流傳,連王豔這這很少出門的人都聽到了風聲。
周頤搖了搖頭。
沒過幾天,便聽說潘家和張家議親了,很快婚事便定了下來,就在半年後。
周頤沒心思去管這些,他去首飾鋪取了自己定做的東西,下了衙之後揣着東西上了李府。
現在他是李府的準女婿,上門又不一樣,李應祺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以前一般防着了,雖然還是硬邦邦的,但也會露出一個笑。
李應祺和李應壁陪着他說話,周頤和他們扯了一通,時不時向外面看去。
李應壁偷笑一聲,站起來對李應祺道:“大哥,咱們先去練武吧,你不是說要教我新的招式嗎?”
李應祺眉毛一擰,“你不是不喜歡練武嗎,以前我和爹追着你,你都不答應,今天是怎麼了,再說還有客人在呢!”
“哎呀,客人有的是人招待,走走走”李應壁恨不得敲醒這個二愣子,拉着李應祺就往外走去。
“咳咳……”周頤被李應壁故意搞的這情況弄得有些尴尬,不自在的咳了一聲。
“你咳什麼?”李應茹從後廳進來,含笑看着周頤。
“沒什麼,就是嗓子有些癢。”周頤清了清嗓子。
李應茹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們去花園走走如何?”李應茹主動出聲。
“哦,好,去花園走走。”周頤亦步亦趨的跟在李應茹後面。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李應茹回身看着周頤,眨了眨眼。
“沒有……有吧。”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周頤搔搔頭,點了點頭,然後悉悉率率在衣服裡掏啊掏。
“哎,哪兒去了,我明明放在這裡的啊!”周頤掏了半天沒有掏到,急得汗都出來了。
“什麼東西丢了嗎?”李應茹上前,好奇的問道。
“給你的禮物。”周頤還在不停的掏。李應茹一聽也急了,她等了許久才等到周頤送的東西,“這可不能丢了”便也伸手幫着周頤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