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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邁出富庶的第一步

我愛種田 拉棉花糖的兔子 6616 2024-01-31 01:06

  管家滿意地看到奴隸們都抱頭痛哭,都已經虧了,至少這些蠢豬得露出些感激的樣子吧?

  别說管家不滿,連仆人們都有那麼點羨慕,他們居住的地方也不過是把通道隔起來罷了,下等人是不可能擁有自己的房間的。

  那些奴隸别說有房間了,還有自己的茅草屋,雖然不是在城堡裡面,雖然隻是老爺給他們住的……但無論怎麼想,還很值得嫉妒啊!

  奴隸們知道這是自己住的地方後,更加用心了。這不是城堡裡隔出來的住處,不睡覺時可能就被人踩來踩去,滿是贓物,也沒有任何私密。而有一個單獨的空間,意義就不同了。

  他們奴隸把這茅草屋休整得更加舒适,将泥牆糊得密密的,不叫寒風透進來,将泥地踩得更實,并從林子裡采來大量的燈芯草混進去,用來吸濕。

  充滿暴曬後陽光氣息的幹燥稻草堆放在一起,是大家還算舒适的床,所有人擠在一張床上,無論坐、躺、吃東西還是聊天,這算是唯一的“家具”了。

  無疑,同住茅草屋的遭遇令同屋的奴隸相比其他人更親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奴隸們也開始在城堡裡有小團夥了。後來崔栖潮還有所耳聞,不過盡是些什麼撿牛糞、拌肥之類的事,這種中世紀“宅鬥”,或者叫堡鬥,讓崔栖潮非常提不起興趣關心。

  好的方面就是,奴隸們愛護茅草屋就像自己真實的家,住在這裡好像就能做夢,沒準哪一天,他們也能獲得自由,住在真正屬于自己的屋子裡。可能不是茅草屋,而是木屋了。

  從前諾森伯蘭堡的奴隸們沒有夢,現在他們有了,因為從前也做夢都想不到能有現在的遭遇呀。

  而對于莊園裡的人來說,奴隸們其他的待遇還遠在城堡中,那些屋子,可是老遠都能隐約看到,瞞不了人。

  這事兒成了冬天的大談資,農民們窩在某人家裡,一起挨擠着取暖,議論那些屋子。

  “還記得老麥克麼?那個該死的小偷,一家人都成了奴隸,現在也住茅屋裡!”

  “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一個小偷,一個奴隸,也能獲得如此寬容的獎賞。”

  “我的屋子,修建的時候為了獲得老爺的允許,到林地去砍木頭,交了多少糧食。”

  “就是,也不知道他們屋子裡有什麼,用的是什麼木頭搭梁。”

  階級觀念如此嚴重的時候,貴族和平民泾渭分明,而這些農奴與奴隸之間,也存在鄙視鍊,奴隸是比農奴更卑賤的。

  所以即使隻是茅草屋,也引發了大家的嫉妒。

  可惜也正因為階級觀念,他們不敢對這出自老爺的手筆提出更多不滿,隻能私下念叨念叨那些走運的奴隸。總之就是,他們可以得到老爺的羊毛衣,奴隸們不能住上老爺的茅草屋。

  ……

  諾森伯蘭貿易隊帶着糧食一路跋涉,抵達阿布魯茲領,阿布魯茲同樣隻是個男爵領,領地還沒有諾森伯蘭大,騎士也沒有阿布魯茲多。

  今年阿布魯茲的糧食也減産了,連貴族們都沒有足夠的面包吃,騎士們得不到好的供奉也不願意出力,混過自己的值守期就是了。

  在發現諾森伯蘭貿易隊時,所有人都以為是其他城堡的入侵者,他們躲在窗洞裡,也不打算出去,反正,城堡的作用不就是供人龜縮麼。

  等入侵者在外面耗得等不下去了,就會自己撤退,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的糧食耗光,打開門投降或者餓死。

  貿易隊把莊園裡的警役抓來了,讓他上去傳話,他們不是來入侵的,而是來交換種子。

  說着,雷蒙德還把一批糧食給警役看,證明他們的話。

  就這個數量,這個質量,真的不像是帶出來的幹糧,有這麼多顆粒飽滿的糧食,也不需要上外頭搶劫吧?

  警役跑到城堡外頭,仰着頭對窗洞裡的人說了自己看到的,阿布魯茲領的領主将信将疑,詢問有沒有人願意去和雷蒙德交涉。

  騎士們全都裝起死來。

  領主無可奈何,隻能說:“那就讓那個警役繼續和他們交談吧,叫他們到壕溝前來。”

  吊橋不放下來,警役也沒法進城堡躲避,隻能原路返回,彙報領主的意思。

  雷蒙德率隊到了城堡外,為了防止弓箭手,他們把盾牌舉在頭頂,身上也穿着盔甲,如此全副武裝地大聲道:“閣下,我們來自諾森伯蘭堡,聽聞這裡種植了荞麥,我們的領主大人十分中意荞麥的味道,所以命令我們帶上一批麥子來和您交換種子。”

  雷蒙德把麥子露出來給他們看,眼裡好的話,從城堡往下頭看也是能分辨清楚的。雷蒙德還翻了幾下,證明并不是隻有表面麥子,“如果您願意,咱們好商量。”

  如果領主沒看錯,那些還是珍貴的小麥,拿來和荞麥換,真是他們占便宜了,即便荞麥數量多也一樣。小麥的種植條件比較苛刻,做面包最好,但一年隻有一季,他們的産量哪有諾森伯蘭堡多。

  領主怦然心動,讓人從倉庫裡把荞麥種子拿出來,又叫雷蒙德他們退到下頭去,叫所有騎士壓着種子和雷蒙德交易。

  雖然大家人數相當,但雷蒙德他們平時的夥食如何,阿布魯茲平時的夥食又如何,根本沒有可比性,要不是雷蒙德在崔栖潮吩咐下,真的沒有壞心,就這樣也能把荞麥搶走了。

  就這麼被屢屢誤會,但幾乎每個領主都抵抗不了麥子的魅力,還不乏想黑了他們的麥子的人,隻是都敗于陣下。

  諾森伯蘭貿易隊就這麼途經數個領地,在阿布魯茲,他們換到了荞麥,在靠海邊的領地,他們換到了甜菜,等等,因為大家都想要小麥,在約瑟透露的信息之外,還有人想用新鮮作物和他們交換。

  最讓人驚喜的是,在靠北部的領地,他們換到了羊毛樹的種子,雖然領主沒有提過需要,但雷蒙德可以确信,領主大人一定會喜歡的!

  ……

  彼時,崔栖潮正在讓留守城堡的騎士訓練莊園裡的農奴。

  他讓人到處去換種子,也沒有讓人過多掩飾來曆,希望日後有更多種子,但這麼一來,難保哪天不被人打主意。于是,未雨綢缪一番,給農奴來個訓練,以這時候的戰争規模,如果男性農奴都具有一定戰鬥力,完全不用怕入侵了。

  那些奴隸中有些盜賊,其實訓練他們成果可能更好,隻是管事們始終忌憚新奴隸,崔栖潮也覺得暫時不要給予太多信任。

  反倒是在農奴間崔栖潮受擁戴,大家對他尊重又敬畏,而且覺得他是最好的領主,加上最近,農奴們對奴隸的待遇很嫉妒,用上一些小獎賞,這些農奴就會奮力表現自己。

  本身各個領地之中也有兵役,從農民裡挑人來服役,以前多是挑的自耕農,身體強壯一些,也比農奴有錢,看起來體面。

  當然,這麼多人的兵器是不好供應的,拿的也就是些木棒甚至農具,這時候哪有那麼多鐵。身上的盔甲更不必說,麻布甲都沒有。

  崔栖潮思及華夏曆史上所用的藤甲,讓人從林地找來合适的藤條,編織成铠甲,制作好的藤甲也能防一般箭矢、刀劍,造價又遠比鐵甲低廉,隻不過浸藤甲用的桐油不多,需要攢一攢而已。

  就連正經騎士,對這些藤甲都很感興趣,盔甲每一次損耗都讓人心疼得很,藤甲打戰時看起來是不夠體面,但平時訓練,或者出去打獵用一用,還是很不錯的選擇。

  比起裝備,更難的是崔栖潮在訓練中看到的不足。

  連騎士們列個陣都列不齊,又何況是農奴,他們習慣了一窩蜂做事,崔栖潮就坐在旁邊監守,盯着他們練習最基礎的陣列。

  一向挑剔的管家都難得點頭誇贊了,“都穿上藤甲後站得整整齊齊,拿武器的動作也一模一樣,看上去還挺有氣勢。”

  整整齊齊?一模一樣?

  崔栖潮覺得他在逗自己,就這個整齊程度,還不如做廣播體操的小學生。

  崔栖潮的華夏觀念還是很根深蒂固的,大場面,每個動作要整齊得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才好看,橫着看豎着看全都要一條直線,站有站相,提着氣才精神。

  松松垮垮地站着,到底哪有氣勢了。

  崔栖潮直接讓騎士先别教這些農奴用弓箭,必須把隊列練好,不讓他看着實在太别扭了。

  管家雖然覺得沒必要,但别說,這些農奴加強訓練後,看着是更加有氣勢了,他甚至覺得,如果換上盔甲,出去還挺能唬人的。

  等隊列終于提高到高中生廣播體操水平了,崔栖潮才勉強接受,讓人能進行下一步,沒辦法,他難道還能在中世紀訓練出一支儀仗隊來嗎?

  這隊伍練成後,連農奴們自己都有點得意,覺得自己怪帥的。回了村舍後,還自發列隊給其他人看。

  在其他人眼裡,這個整齊程度已經比得上正規軍了,身高都階梯式地排列好,看着也太厲害了吧。

  “天啊,這是怎麼做到的!”

  “看他們腰挺得多直,看起來都英俊了許多……”

  “這步子可真整齊,真好看啊!一邁步,人都拔高了!”

  可把接受訓練的農奴給得意壞了,别提他們去受訓,領主還發豆子,練隊列一點兒都不苦了,而且也确實比沉重的農活好。

  在衆人的誇獎、圍觀之下,飄飄然的農民兵們,恨不得上廁所都排着隊去……

  .

  春天來臨,霜雪解凍,農民又開始了一年的耕種,在領主老爺那裡領種子,借牛馬和犁耕地。今年領到的種子少一些,但沒人有意見,因為種子各個都飽滿得很,一看就知道能種出來好糧食。這就是保存妥善的好處了。

  至于地裡那些越冬的大麥成熟要晚一些,四月份才能收割,現在還不急着。

  農民們内心有點竊喜,因為老爺去年把地都種上了,那麼今年春播時,是不是要輕松一些?雖說活兒去年也是他們幹的,但總覺得有點占便宜了。

  諾森伯蘭貿易隊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他們往回走的時候,遠遠看去,分辨不出旗幟,那些經過冬天“軍訓”的農民,迅速排成隊,手裡拿着農具,擺出了防禦的姿态。但内心還是忐忑不安的,畢竟沒經過實戰,另一邊趕緊讓人去報信。

  直到旗幟清晰了,大家才看清楚,這都是自己人。

  而雷蒙德也吃驚地看到一群農奴排列得整整齊齊,手裡拿着農具,卻宛如士兵一般。什麼鬼,這些是服役的民兵嗎?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有氣勢,顯得他們貿易隊都散亂了。

  雷蒙德内心隐含不悅,嗤笑道:“還拿着你們的耙子幹什麼,要耙死我嗎?”

  農奴們互相看看,排頭那個趕緊道:“立正!”

  唰一下,所有人收起農具,站直了。

  “報告騎士老爺,剛剛我們看不清旗幟,讓人去報信了,現在去追人,說清楚。”農奴大聲道。這個音量也是訓練後的結果,對長官彙報必須清晰。

  這可把雷蒙德和其他騎士給吓一跳,自己的腰都不自覺挺直了,天知道他們平時有多放松,“咳,知道了,快去吧。”雷蒙德說着又不自覺補了一句,“我們千辛萬苦,完成了領主大人吩咐的任務,還有額外收獲。”

  要說一名堂堂的騎士,會和農奴較勁,簡直太可笑了,但這種情況就是在雷蒙德不知不覺中出現了。

  ……

  崔栖潮聽聞貿易隊回來,欣喜得站在窗洞看了半天,吩咐廚娘把酒肉都拿出來,等他們到了近前,就趕緊下樓。

  “我的勇士們,真是辛苦你們了,跋涉了整個冬日。”崔栖潮快速誇了幾句,迫不及待地問道,“種子都換到了嗎?”

  雷蒙德把兇膛挺得老高,“沒有辜負您的期望,請您看看我們帶回來的枝條與種子。”

  崔栖潮把儲藏葡萄枝的土撥開,看了看,“好,好,立刻準備清水,浸泡這些枝條!還有,那塊開辟做葡萄園的地,加緊休整。”

  扡插用的枝條從儲藏中取出來後,得用清水泡一段時間,讓它的截口吸滿水分,恢複生命力,把壞死、幹枯的部分剪掉,然後再催根,根催出來又發芽長葉子了,就可以正式移植到地裡。

  整個過程,差不多需要一個月時間,想來這個期間也夠把葡萄地整好了。

  就這些枝條,以後都是财富。

  雷蒙德見崔栖潮滿意,也頗為得意,趕緊繼續邀功,“我按照您教的方法辨别種子,您看看我選的荞麥、胡桃、黃瓜、甜菜等作物種子,還有,我還換到幾樣新鮮的種子,這個,是北部出名的羊毛樹種子!”

  “羊毛樹?”崔栖潮疑問了一句。

  雷蒙德對羊毛樹種子相當得意,“沒錯,羊毛樹,北部貴族最近時興從商人那裡買一種細布來做衣服,據說原料是從能長羊毛的樹上摘下來的,他們弄到了一些種子,但是去年播種了一批,就遭遇了蟲害。剩下的,就換給我了,非常便宜!”

  崔栖潮聽罷他這麼形容,再看看那種子,這才辨認出來,什麼羊毛樹種子,這不就是棉花種子麼。對于常年用羊毛紡織的人來說,大概以為細膩的棉布也是某種羊的毛吧,又從樹上長出來,那直腦筋地一想,這樹不就是會長羊,便成了羊毛樹。

  崔栖潮:“這個東西不錯,很好,有多少種子種多少。”

  棉花的産量算是比較高的,棉織物又特别實用,性價比相當高。說真的,他很想念細膩的棉質内褲了……

  崔栖潮正在思考棉花種好後,可以做些什麼,雷蒙德已經又說道,“還有一種糧食,這個也是從遠東傳來的,叫做水稻,在蘭斯堡有少量種植,我看了,應該也不比荞麥差吧?”

  雷蒙德語氣中隐含着一點不自信,他又沒吃過水稻種子,所以留在最後說。

  “水稻?”崔栖潮一下睜大了眼睛,大米啊!

  華夏人種水稻吃大米的曆史太悠久了,說句離不開也不為過,崔栖潮來這兒都多久沒吃米飯了。

  “您認識?”雷蒙德心裡那塊石頭落地了,大人好像不但認識,還很喜歡。

  崔栖潮懷念地摸了半天,然後才戀戀不舍地道:“都拿去廚房吧,不必播種,吃了。”他怕雷蒙德多想,又安撫地道,“這個我在東方見過,非常喜歡,你做得很好。我看以後如果其他地方有也可以換一部分回來吃,隻是它不太适合在諾森伯蘭種植罷了。”

  雷蒙德的心情像是乘過山車,起伏了幾下,這才安心。

  崔栖潮雖然非常、非常想種植水稻,但是無奈,即便諾森伯蘭雨水比以前多了,也還是偏幹的,種水稻需要大量的水,而且這裡的氣候很可能導緻水稻成苗率低。

  在這個時代,這些問題都不大好解決,算起來還不如種其他作物劃得來。作為一個領主,崔栖潮得對自己的臣民和土地負責,隻好忍痛放棄了。這些稻子,就拿來解饞好了。

  “農事官。”崔栖潮開始吩咐農事官,如何種植這些作物,“黃瓜和胡桃分别種在菜園和果園,羊毛樹種在南邊那塊地上,荞麥代替一部分燕麥播種,換回來的麥種選良種也播種一批,還有,甜菜,給我種在磨坊後方耕田之後的白土地上。”

  農事官一愣,随即道:“老爺,前面的都沒問題,但是,甜菜是不是應該種在蔬菜園裡,而且耕田後面的白土特别白,種東西會死的呀……”

  “農事官,你有多久沒去地裡看看了?”崔栖潮微笑着問他。

  農事官:“這……”

  說實話,大冬天的誰願意出門,反正也沒什麼活兒,他去地裡看也不會看白土啊,那不是白瞎麼。

  “你可以看看再來回答我。”崔栖潮說道,“還有,甜菜一定要多加種植,這也是我為什麼讓雷蒙德多換些甜菜種子回來。”

  農事官很納悶,甜菜不就是蔬菜麼,種那麼多有什麼用。

  崔栖潮并沒有立刻把甜菜的作用說出來,免得出什麼岔子,中世紀人民把甜菜當做蔬菜來吃,但實際上,甜菜根中含有蔗糖,到了十八世紀,人們才會正式把它當做糖料作物栽培。

  現在城堡裡的甜味劑隻有蜂蜜而已,極其難得,極其昂貴,諾森伯蘭不發展養蜂業,這些都是其他地方換來的。

  如果甜菜收獲了,制作成糖,省錢不說,還能賣出去換東西了。無論葡萄還是甜菜,都可以成為未來諾森伯蘭富庶的希望。

  崔栖潮的淡定讓所有人猜不透,難道說,老爺知道什麼把甜菜烹饪得特别好吃的方法,就像那些香腸一樣?

  農事官帶着疑問,跑到磨坊後面的白土地去了。這裡是中度鹽堿地,連甘藍都種不了,大塊土地一直閑置着的。除了去年老爺吩咐在這裡挖渠,他來巡視了農奴幹活之外,就沒有近距離瞅過了。

  許久未來的農事官一踏上白土地,就差點把下巴給驚掉了:那些原本泛着白色,種不了作物的土地,什麼時候,竟然隻有一點兒發白,幾乎成為正常土地了!

  也就是說,諾森伯蘭平白多出了一大片耕地!

  農事官一陣天旋地轉,天啊,這是什麼神的賜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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