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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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智聽到這話,心裡驚了一下,難道他娘真的不疼他了?
他失魂落魄地幫李彩英洗好腳,等他把水潑到外面,拿着盆進門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想到李彩英的話。
走到小房間那邊,敲起了小房間的門。
這房間原本是小蝶的房間,因為他娘突然來了,李彩英就把小蝶接到嶽父那邊去了。連跟錢淑蘭打個照面的時間也沒有。
雖然錢淑蘭占了原身的身體,可她并沒有繼承原身的感情,所以對此事半點也不在乎。畢竟她的任務跟那小蘿蔔頭沒有半分關系。
“進來吧!”錢淑蘭特地沒關門,就知道王守智一定會過來。
看到他,錢淑蘭都替原身可憐了。她最疼的兒子其實是幾個兒子中孝心最少的。也不知,原身知道了會不會傷心。
原身對幾個兒子真是沒話說。
就比如說衣服,農村每年都會發下布票,一人3尺3。這點布連件上衣都做不了,可原身克扣家裡女人的布,全給兒子孫子做。
一人一身,年年都有。
家裡的女人都是撿男人剩下的衣服穿,就連原身自己也不例外。
原先,錢淑蘭想穿件體面的衣裳出來,可翻箱倒櫃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有不帶補丁的衣服。
難道這不是母愛嗎?可是沒人看到,尤其是這個小五。
他結婚之後,就像姑娘嫁出去了一樣,結婚七年,除了第一年給了原身二十塊錢,後面這六年,幹脆連家也不回。
不知道的,還以為原身對這個兒子有多苛刻呢。
要不是不得不改造,她都想把這貨給扔出去。
王守智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看到他娘,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
錢淑蘭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倒完洗腳水了?”
在原身幾個兒子當中,王守禮算是最寵媳婦的,曾經在媳婦生孩子的時候給媳婦洗過衣服,被老太太看到,把還在做月子的周雪梅罵了三天,整得全村人都知道了,把原本就傷了身子的周雪梅氣得不行,但礙于孝道,還是忍了下來。
這還隻是洗衣服呢,再加上周雪梅隻是身體不便才讓王守禮幫着洗的,也算是情有可緣。
可,李彩英呢?好胳膊好腿兒的,一點毛病也沒有,如果原身看到她最疼愛的兒子給女人洗腳,還不得炸開鍋。不把李彩殺打個半死,都算原身發了善心。
錢淑蘭一想到那個場景,說實話,她還真覺得有點可惜,沒能看到這種極品大戰極品的大戲。
王守智尴尬地摸了摸手背。
錢淑蘭重重歎了口氣,“娘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到大,你從來沒給我洗過腳,想想就覺得心酸!”她拍了拍大腿,委屈道,“養兒子有什麼用!還不如閨女呢,至少能貼心!”
她的聲音帶着點哭腔,王守智羞愧萬分,忙不疊地道,“娘,我去給你端盆洗腳水。”
說着,不等錢淑蘭答應,立刻跑出門,很快就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水進來了。
在主卧床上躺着的李彩英左等右等就是沒能等到王守智回來,忙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側耳趴在小房間門上聽裡面的談話。
房間裡,錢淑蘭正在跟王守智講他小時候的事兒。
人的記憶很奇怪,會下意識地選擇忘掉那些受苦受難的日子。
王守智自然也不例外,自從當了工人,他再也不願意回想以前那種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所以,他對小時候的事兒基本上已經忘光了。
錢淑蘭回憶的時候,自然不隻是為了說這些糟心事兒給他添堵。
“那時候,全家就隻剩下一個窩窩頭,你卻把自己分到的那半塊窩窩頭塞到娘手裡,非要娘吃。那時候,娘就覺得你才是娘最貼心的好兒子。”這件事情是原身記憶最深的事情,所以原身才最疼這個小兒子,覺得他最有孝心。
不過,人長大了,心思也就雜了。現在的王守智再也不複當時的天真。
現在的他回想起這段來,隻會嗤笑自己的傻。隻有半塊窩窩頭,還塞給别人,這不是傻這是什麼?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娘,他都覺得這樣的犧牲不值得。
錢淑蘭重重歎了口氣,話峰一轉,“你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小五?”她話音非常低沉,透着老态,更帶着濃濃的失望。
王守智心裡有些不好受,他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駁,可想到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又有些說不出口。
錢淑蘭用無比悔恨的語氣繼續道,“如果我當初知道你進了城會變成這副六親不認的樣子,哪怕餓死,我也不讓你進城!”
王守智心裡酸澀,聽到他娘後悔了,他心裡并沒有原來那種舒服的感覺,實際上他心酸得隻想落淚,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末了才提醒她,“娘,彩英是你讓我娶的。”
其實,當初王守智選擇李彩英,也是因為他和林芳沒有多少感情。畢竟當初隻是相看時見過一面,他對林芳隻是有些好感,根本沒有相處過,比起當工人這個誘惑,他自然選擇後者。也算是人之常情。
原身也是也是因為這點,才極力撮合他和李彩英在一起的。隻是原身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她空有一顆愛子的心,卻沒有什麼智慧。就算她看中李彩英條件好,也該找人打聽吧?畢竟天上掉餡餅這事兒,多數都有假。可她偏偏沒有,被好運砸暈了頭腦,就什麼也不管。
錢淑蘭雖然覺得原身留給她的爛攤子很難頭疼,可事情已經發生,她不該去計算到底是誰錯得比較多,而是要讓王守智明白,做人的基本原則。她重重歎了口氣,“我讓你娶她,是想讓你過好日子。不是讓你連家也不要。我問你,這些年是李彩英攔着你,不讓你回家嗎?”
王守智漲紅着臉,一副喪氣樣,好半天才道,“我的工資都被彩英收着。我回去,連樣東西也買不了。我怕家裡人會笑我。”
他也想風風光光地回村,給家裡人長臉,或者炫耀一回,可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每次發工資,李彩英都會把他的錢和票搜走,一開始他顧及工作是嶽父找得,就給她了,可他沒想到李彩英是個一毛不拔的人,一分也不給他,沒有錢,他就買不了東西,就這麼空手回去,隻會讓人恥笑他是吃軟飯的。尤其他那大嫂,如果看到他空手回去,一定會把他的事嚷得全村人都知道,他丢不起那個人。
錢淑蘭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所以,就因為這點事兒,你就能好幾年不回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還是我這個當娘的,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她又拍了拍大腿,恨聲道,“娘是稀罕你那點東西的人嗎?娘有那麼多兒子,即使你拿不出錢給娘,難道娘就不認你了嗎?娘隻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娘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覺,就怕你有個好歹!小五啊,你真是太狠心了啊,你怎麼就不想娘呢!”她雙手捂臉,哭得歇斯底裡,雙肩一顫一顫的。
王守智臉色漲紅,眼眶裡的淚再也止不住,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娘心裡還是最疼他的,并不是把他當作姑娘一樣嫁出去的。
一直在外面偷聽的李彩英聽到他們哭得肝腸寸斷,終于忍不住了。
錢淑蘭心道,終于來了。
李彩英砰得把門推開,把屋裡的兩人吓了一大跳。
錢淑蘭拍拍兇口,皺頭道,“你怎麼連門也不敲?你的家教呢?”
李彩英‘哼’了一聲,昂着頭,眼尾調得高高得,仿佛驕傲的公雞似的。
錢淑蘭看着她的樣子,頗有幾分好笑,到底是什麼樣的自信,讓這姑娘這麼高傲?難道就因為是工人嗎?前世,就算你是皇家公主,都不能這麼高傲的,說用鼻孔看人都算輕得了,這樣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王守智擦擦眼淚,看他娘似乎想要發火的樣子,忙站起來打圓場,“娘,彩英應該是過來喊我的。”
錢淑蘭好不容易讓王守智放下心結,自然不想給他難堪,敷衍地點點頭,把腳一擡,用下巴點了下盆,“把洗腳水倒了吧,趕緊睡覺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李彩英見自己這招對老太太沒效果,不由得有些急了,一把推開王守智,飛快道,“王守智的錢都在我手裡。他的工作都是我找的,我是他媳婦,管錢天經地意。”
錢淑蘭把擦腳的帕子一丢,皺眉道,“這事,我正要跟你說呢。以前,我在鄉下忙着照顧三個孫子沒有空過來,這次我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必須把贍養費給我。連同前六年的一起給,如果不給,我就去你們單位找你們領導談談。”她輕蔑的掃了一眼李彩英,繼續道,“如果你不怕事大,我還可以找公安,讓他們來評評理。你也别說小五這工作是你爹找的話,我其餘幾個兒子沒當工人,他們每年的贍養費也能一分不落給我,難道你們兩個拿着國家鐵飯碗的工人還比不上鄉下泥腿子?你們丢不丢人!”
照她說,原身就是太慣着這王守智了,什麼都給他,什麼都為他,可孝心卻換不來一點。
馬上就要災|荒,她不要點錢囤糧,還怎麼養活一大家子。
至于,王守智和李彩英的孝心,慢慢來,反正一個5分,一個0分,再低,還能低到哪兒去!
李彩英見這個老虔婆一點也不胡攪蠻纏,反而頗有幾分城裡人的作風,當下就有些慌了。
這老虔婆怎麼跟之前見過得不一樣啊?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想到,老虔婆說要到廠裡找領導,她臉色更是變了。這要是去找,她的名聲還不壞透了,她趕緊給王守智使眼色。
王守智卻是直接呆住了,他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她不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再不就是撒潑打滾罵髒話嗎?
被怔住的王守智自然沒有接到李彩英的眼神,在被她掐了一下之後,下意識地叫了起來。
李彩英尴尬地不行,故作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我睡覺去了。”
等她走了,王守智小心翼翼地看着錢淑蘭的臉色,試探着問,“娘,你真的會去廠裡鬧?”
錢淑蘭見他這副窩囊樣就來氣,勾起嘴角反問道,“你說呢!”
王守智立刻明白了,他娘這是鐵了心要錢了,忙道,“我去找彩英商量,您寬限我兩天。”反正,掙得錢他也撈不着一分,倒不如用來孝敬他娘。
錢淑蘭倒也不逼他,點頭應了。
都是她從老家拿過來的東西。
青椒,土豆和韭菜都是家裡自留地裡種的,雞蛋是家裡母雞下的。
她看房間裡的那間竈房裡有兩個西紅柿,又燒個西紅柿蛋湯。上面灑了一層綠油油的蔥花,頓時香氣撲鼻。
燒好湯之後,她又開始烙餅子。因為沒發現有高粱面,她隻能用細面來做。單餅,做得又簿又軟,十分香。
等她把飯菜都擺上桌,就見到有人從外面進來了。
王守智拉着嘟着嘴,滿臉不高興的李彩英進來。
才四月的天,李彩英居然穿着布拉吉(連衣裙),燙着卷發,腳上穿着皮鞋,走進來的時候,咔哒咔哒的響。
隻是,人們都說女為悅已者容,可錢淑蘭側頭去看王守智,他似乎對李彩英這副打扮沒有欣賞的感覺,兩人之間仿佛隔着一堵牆。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兩人的婚姻真的出了問題。
看到老太太回頭,王守智忙叫了一聲‘娘’。見李彩英沒動靜,忙拉了下她的胳膊。
李彩英這才不情不願的叫了人,隻是聲音跟蚊子哼似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更何況她的眼睛一直吊着,還真有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
錢淑蘭不想剛見面就吵架,隻能裝作沒看到李彩英的态度,招呼兩人坐下,“快吃吧,我剛做好飯菜。這些菜全是我從老家拿過來的。新鮮着呢。”
說話的時候,她開始給兩人分筷子。
王守智看了一眼桌面,色香味俱全,臉上笑意滿滿,“娘,幾年沒見,您的手藝進步很大呀。”
錢淑蘭得意地笑,“以前做飯舍不得放油,我這不是怕你們吃不習慣,就多放了點油。”
王守智剛想說話,就見李彩英闆着臉把筷子撂下,眉梢一挑,“娘,您放這麼多油,是想讓我們走資本主義享樂風嗎?”
錢淑蘭皺緊眉頭,扭頭去看李彩英,就見她腦門上的孝心值直接變成0,剛剛進門的時候還是1呢,這下子直接減到0分,她欠她的呀。她做飯還做出罪過來了。
錢淑蘭擱下筷子,笑得很慈祥,聲音也很溫和,“彩英啊,你年紀輕輕的,經得事兒少,又從小沒娘,估計也沒人教你,我這當婆婆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我就說提點你一二,誰告訴你的,吃點素菜就說是資本主義享樂風?那院裡那麼多人家吃肉,是不是都是走資本主義?”
李彩英被她一噎,她沒想到這鄉下老太婆居然敢反駁她。她低頭看了一眼飯桌,确實隻炒了兩盤素菜。
其實,客觀來說,錢淑蘭放得油并不多,李彩英平時炒菜比這還要多呢。
可,她就是看這老太婆不順眼,想到曾經為了讓王守智娶自己,放下・身段讨好這老太婆,對方故意拿喬的樣子,她就作嘔。
老虔婆,一個鄉下老太太,她也配!
李彩英冷着臉,一甩手,從坐位上站起來,三兩步跑出了屋。
王守智下意識就想去追,隻是在對上他娘暗含警告的目光,又把腿縮了回來。
坐下後,他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娘似乎變了。以前如果有人敢對他娘這麼說話,他娘一定帶着全家人把那人暴揍一頓,哪像現在這樣,輕飄飄的就把人給怼跑了。
沖出家門的李彩英沒去别的地方,直接跑到父親家裡。
因為就在一個大院,離得很近,連兩分鐘都不用就到了。
當看着自家閨女抹着眼淚進門的時候,李國成吓得不輕。
“彩英,你怎麼了?”李國成對這唯一的閨女寶貝得不行,立刻丢下手裡的酒杯,迎了上來。
李彩英沖進來,一屁股坐到沙上,剛坐下就開始罵人,“死老太婆,在鄉下待得好好的,居然跑到縣城來擺譜。”
對于親家過來的事兒,李國成早就知道了。早上上班的時候,他手下的工人特地提醒他了。
李國成也沒當回事,對方就是一個鄉下老太太而已,沒文化沒見識,估計來打完秋風也就回去了。
隻是,他沒想到,一個午飯的功夫,他女兒就能被她氣回娘家,登時也火了。
聽到女兒罵的話,李國成怕被别人聽到,立刻把門關上。
雖然現在到處說破除封建,婦女能頂半邊天這樣的話,可像他們這些小地方,思想還是比較保守,一旦誰名聲壞了,想要嫁個好人家,那是比登天還難。
女兒絕對不能傳出“不孝”的名聲。隻是,他到底是個老爺們,心思不夠細膩。空有愛女之心,卻不會教,否則也不會把李彩英教出這麼個性子。
李國成聽女兒罵罵咧咧半天,耐着性子仔細把事情問了一遍。聽完之後,他皺緊眉頭,沒說話。
照這麼說,親家似乎也沒做錯什麼。他忙給女兒倒了一杯水,“彩英,你歇歇嘴,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在家裡住吧,眼不見為淨!”
親家怎麼說也是彩英的婆婆,雖然外面天天在喊破除封建那一套,可幾千年下來的思想,哪有那麼快就被推翻。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稱。
娶媳婦又不是娶祖宗,當然找那賢惠能幹的來,難道要娶個攪家精嗎?當初,彩英不就是因為脾氣差,長得一般,在附近才沒找到好人家,最後不得不到鄉下找個人嫁的。
王守智也算是個不錯的人了,這些年對女兒一直忍讓三分。
李彩英捏着搪瓷缸子的手一頓,眼神堅定,“我才不!我就不信我治不了她!”這世上,就沒有不疼兒子的娘,她就不信,錢淑蘭看她欺負她兒子還能無動于衷。
李國成到底是老一輩的思想,勸道,“可她畢竟是守智的娘,從身份上你就差她一截!”
李彩英卻不屑地撇嘴,“爹親娘親都不如工作親。為了工作,王守智也得站在我這邊。”
李國成聽了直皺眉,他是個男人,如果他媳婦敢這麼威脅他,雖然會暫時妥協,可心裡難免會有疙瘩。
隻是,他也見不得女兒受委屈,隻能由着她了。
在這邊吃了飯,李彩英又回去上班了。
晚上,錢淑蘭又燒了兩個菜:香菇菜心和土豆絲。
李彩英和王守智一起回來的,進門的時候,李彩英還特地捏了王守智一下,提醒他這次一定要站在她這邊。
王守智想到她的威脅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
三人坐下吃飯,李彩英這次學乖了,沒有挑刺。
錢淑蘭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朝王守智開口,“小五,你家的商品供應證在哪裡?我帶來的菜已經吃完了,竈房裡也沒有菜了。明早,我去副食品店買些新鮮的菜給你們做。”
王守智還未答話,李彩英便插話了,“娘,我們這個月的供應已經用完了。”
錢淑蘭眉頭也沒皺,“那行,你們給我生活費吧,我到黑市去買新鮮的。”
李彩英皺緊眉頭,斷然拒絕,“黑市的菜那麼貴,誰能吃得起!”錢淑蘭來的時候,已經帶了口糧過來,所以李彩英也沒有拿這個說事。
還沒等她說下去,錢淑蘭直接問,“你的意思是不準備炒菜了?”
李彩英又被她噎住,想到自己可以去父親那邊蹭飯,便道,“不吃菜也沒事。”
她就不信,幾天不吃菜,老太婆還能不滾!
錢淑蘭看着她暗含得意的臉色,就能猜到她的想法,她好笑地朝王守智歎道,“以前,我和你爹帶着你們哥幾個東躲西藏躲鬼子的時候,也是東一頓西一頓。沒想到,建國都開始了,頭一回來兒子家,居然能重溫舊夢。哎,等我明天到隔壁找人聊天的時候,也找人訴訴苦。說不定人家看你們過得苦,能勻點菜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