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天是沒有會議的,忽然辦公室主任告訴她:“蔣副局長要主持開會。”
姚蓁蓁搖搖頭:“我今天不舒服,就不過去了,有他就行。”辦公室主任出去了,沒三分鐘,有回來了,低聲對她說道:“姚局長,今天蔣副局長說了,任何人不許缺席,否則,給紀律處分!”這句話太明顯了,那隻有一把手才有的語氣,看來這個蔣副局長着急了,他想提前上位,姚蓁蓁苦笑一下:“我知道了。”
姚蓁蓁終究還是沒有去開會,她恍惚着離開了城建局,車也沒開,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過往的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也有浪漫的手牽手的小情侶,姚蓁蓁的心很亂,自己的政治生命已經結束,蔣副局長鋒芒畢露,想想他的根,他一陣苦笑,說實話,這個局長之位她不太在乎,但是讓她天天面對那張趾高氣揚的臉,她真的在乎,如果自己能過上平淡的生活該多好?可惜,自己已經打上了唐國剛的烙印,在這裡,這個烙印永遠都會印在自己的腦門上,此刻的她,多想做個平凡的公務員,有家庭、有孩子,有快樂……
姚蓁蓁拿起電話,多次想打給林朝陽,可是打電話說什麼?求情?人家是省城領導,能在乎我嗎?姚蓁蓁獨自一人去喝酒,她喝醉了,醉的一塌糊塗,吐得天昏地暗,第二天醒來,收拾半天,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她決定,去公安局見一下楚天舒局長,自己對他曾經還動心來的,還要提拔那個林朝陽為科長,現在看來,自己是多麼可笑。
中午,姚蓁蓁一臉憔悴地出現在了阿舒的辦公室門口,她伸手敲門,可是還害怕,不知道自己第一句話說什麼,正趕上們開了,阿舒走出來,看見空中欲敲門的那隻手,阿舒笑呵呵說道:“臻臻姐,你來啦,快坐,我出去一下,市委那邊送來一個決議,我必須去接待一下,馬上回來。”
姚蓁蓁沒想到阿舒對自己的态度是這麼熱情,她緊張的神經略微放緩,走進了阿舒的辦公室,在沙發上坐好,自己怎麼和林朝陽說?
十分鐘後,阿舒回來了,他給姚蓁蓁沏茶倒水,姚蓁蓁受寵若驚,當二人坐好了,姚蓁蓁再一次沉默,阿舒喝着茶,就在那裡看着,這個女人很潑辣、很漂亮,也不回避自己的小三身份,阿舒先說話了:“蓁蓁姐,你的簡曆我看了,正牌建築大學畢業,你用了八年時間,就升任了副局長,有魄力,有幹勁。”
姚蓁蓁聽着,她不知道林朝陽要幹什麼,阿舒繼續說道:“何大拿已經被我拿下,現在城建局缺一個一把局長,你願不願意把擔子給擔起來?”
姚蓁蓁的腦袋嗡的一聲,她蒙了,這個林朝陽說的是什麼?她傻傻地看着阿舒,結結巴巴地問道:“朝陽,不對,楚局長,我沒聽清你說的是什麼…”
阿舒笑了笑:“我是說,你願意承擔責任的話,我就向省裡推薦。”
姚蓁蓁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楚局長,你推薦我做局長,這不太可能吧?”
阿舒也不解釋:“這有什麼?能者上庸者下,你學曆、能力都足以勝任啊!”
姚蓁蓁想想蔣副局長的後台,她搖搖頭:“算了,楚局長,我對當不當官已經不在乎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将我免職也很正常,我也不想因為這事給你添麻煩,楚局長我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把我調走,我想去省城,任何部門都行,隻要求做個普通公務員,最好專業對口,我不想看這裡人的白眼,你看行嗎?”
阿舒笑了:“這不是問題,但是我覺得,你在城建局最合适。”阿舒說的很肯定,姚蓁蓁不報任何希望,再說了,那個副局長勢在必得,自己還是算了,臨别她提出了一個請求,要去看守所見一下唐國剛,阿舒答應了,給她寫了個條子,現在前期的取證已經結束,也允許探視,阿舒這麼做也不違反原則。
姚蓁蓁恍惚地走出了公安局大樓,她到現在也不相信阿舒對她說的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上了自己的寶馬,在裡邊平靜了許久……
阿舒的電話打來:“你把寶馬上繳到專案組,那是唐國剛的貪污證據,你再寫一份材料,就是叙述唐國剛強奸你的事實材料,他為了怕你告發,給你買的車,你以後坐局裡的專車。”姚蓁蓁剛要說話,阿舒的電話挂斷了,姚蓁蓁看着電話一陣的發呆,這個林朝陽是神嗎?他什麼都知道?
阿舒當然不是神,他在審訊唐國剛的時候唐國剛自己招供的。
半晌過後,姚蓁蓁面露笑容:我自由了,以後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也可以結婚,我也可以有個家,這回不用看别人的臉色行事了!
明天是元旦,阿舒要回家休息,幾天來連軸轉,他也累了,再說了,自己中了張勁柏的暗算,也需要調整一下身體,他剛走出局長室,就見何澤申快步跑來:“楚局,楚局,市委來人了……”
原來是市委秘書長親自來找阿舒,阿舒問了一句:“他找我,有什麼事?”阿舒和市委市政府的人不熟,也不想要有交集,再說了,薛老給自己任務,要整頓官場,市委常委裡邊還有人即将被他幹掉,所以搖搖頭:“何澤申,這種事你就可以應付他們,以後你們是共事,我要回老家一趟,就不參與了。”
何澤申有點尴尬:“洪秘書長說,晚上想要請你吃飯…讓我作陪…”阿舒明白,市委這幫人想要和自己搞好關系,而何澤申即将是市公安局長,而一般情況下,市公安局長都兼任政法委書記,都要入常的,自己若是不去應付一下,似乎對何澤申也不好交代,想到這,阿舒就随着何澤申去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面容白皙,帶着眼鏡,文绉绉的,一看就是秘書出身,阿舒進來,中年人快步過來,熱情地伸出手:“楚局長,嗨呀,可見到你了,你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哈哈!如此年輕,幸會。”其實他們是見過面的,就是薛老來的那天,隻不過當時薛老介紹了阿舒,他沒有在乎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