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楚紫瑜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教務處幹事進來,和她低聲說了兩句:“你班的胡強和胡銘打起來了,現在去了校長室,我替你監考,你過去看看。”
楚紫瑜心中憤懑不已,她說了聲謝謝,随後就去了校長室,到這裡了,她的學生胡強還不服,就和胡銘講理:“胡主任,你說我作弊對不對,我明确告訴你,我沒作弊,你這個人太惡毒了,經常欺負我們的班主任楚老師,今天你冤枉我就不好使,馬上調監控,如果我作弊…”胡強指着窗戶說道:“我就從這大頭朝下摔下去,如果你冤枉我,你敢不敢從這大頭朝下摔下去,你敢不敢?!”
一旁的巴校長直撓頭,怎麼校長面對這個學生還撓頭?其實,整個學校隻有他知道這個學生的來曆,這是新晉的市委秘書長的兒子,滄江市原秘書長是陳慶明,去了桓澄縣做了書記,現在新上來的腳叫胡學智,胡秘書長一再叮囑,不告訴任何人,所以學校對學生做普查的時候,胡強爸媽的職務寫的是工人,所以胡銘不知道十二班還藏着一個高幹的兒子。
胡銘面對學生的叫闆竟然啞了火,最後來了一句:“老子親眼看見你作弊,你還狡辯,看你就是一個沒教養的玩意。”
胡強還想争辯,楚紫瑜走進來,她今天一反常态,再也不那麼矜持,再也不柔弱,她發狠,從今天開始,對胡主任說不!楚紫瑜冷聲問道:“請問胡主任,早晨我的學生因為什麼被你扣分,你給我解釋?”
胡銘冷笑一聲:“哦?楚副書記,既然你問我,那我告訴你,他遲到!”
楚紫瑜大聲責問:“我的學生先踏入教學樓的樓門,他被你抓了遲到,那在他之後進門的學生,是不是也屬于遲到?比如八班的學生!”
胡銘就是一驚,難道楚紫瑜看見了?他三角眼一瞪:“遲到就是遲到!”
楚紫瑜寸步不讓:“你回答我的問題!”
胡銘沒詞了,他就想收拾楚紫瑜,所以别的根本不想,不過他有理由:“那個學生的态度好,你班的學生态度不好,怎麼地?我抓遲到還犯錯了?”
“是嗎?”楚紫瑜說道:“據我所知,你抓人的程序是這樣的,兩個學生進門,你問道:你們是哪個班的?然後我的學生就被抓了,八班學生啥事沒有,他們整個過程都沒有辯駁,我有錄影為證。”
說到這,楚紫瑜對校長說道:“校長,我今天當着胡副主任的面,向您反應情況,胡副主任對我有成見,出處處跟我作對,舉幾個例子:運動會很多班級學生進入場地,他隻扣我們班的分,一下就是四百分,遲到專門抓我的十二班,我申請,考完試這學期結束,我不再擔任班主任了,這一個學期,我太累了。”
巴校長對胡銘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他笑着說道:“小楚啊,你工作認真負責,我是知道的,你擔任班主任工作呢,是額外的工作量,我的意思你懂吧?不能因為一點誤會就撂挑子,你是為學校工作,學校會記住你的,好了,學生去考試,你去監考,我和小胡談一談。”
得到了校長允許,胡強撒腿就跑,不跑不行了,實在憋不住了……
巴校長在校長室和胡銘談了什麼,誰都不知道,但是,當胡銘出了校長室的時候,他臉色漲紅,嘴裡大罵,至于罵誰,隻有他自己知道。
胡銘回到自己的政教處辦公室,剛坐好,他的電話響了,原來是他二叔打來的電話,剛接通裡邊就傳出來一個憤怒的聲音:“胡銘!你他媽缺心眼啊!我這邊努力找人和市長聯系,要修複和楚天舒的關系,你還給我惹禍?!”
胡銘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就這樣了,我看他楚天舒能把我怎麼地,我就不信了,我行的正走得端,他敢把我怎麼樣!”
胡副局長怒極:“胡銘,你行的正?走得端?你在學校那麼對楚紫瑜,就連市委的秘書長都知道了,你知道你今天抓的那個學生是誰的兒子嗎?是新任的胡秘書長的兒子!胡強方才把你在學校的情況早就告訴了他爸,胡秘書長為人低調,不想介入學校的圈子,今天你無辜冤枉抓他的兒子,他現在以一個普通家長的身份将你告到教育局,說你不具有師德,沒有為人師表的素質,你自己願意死就算了,你這麼做會連帶我也跟你一起死,你知不知道?!”
這回完了,胡銘的死魚眼睛僵在那裡,他都不知道二叔說了什麼。
胡銘傻傻地坐在那裡,一個小時沒有動彈,他巡視考場的職責都忘了,第二節考試已經結束,他還在那裡發木,忽然電話鈴響,他機械地接聽,裡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胡銘嗎?特快專遞。”
胡銘不耐煩地說道:“放門衛吧,我沒空。”
那人冷冷地說道:“這裡是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事庭的傳票,有人告你,所以你必須親自來簽收。”
聽到這話,胡銘的心猛地一顫:告我?我得罪誰了給我告到法院?
下午三點半,阿舒的飛機穩穩地降落在了濟南市的機場,一路上阿舒和嶽成功夫婦聊得非常好,出了航站樓,阿舒與嶽成功一家人告别,他打車去汽車站,目标是山東和河北交界處的巴裡縣,萬幸,阿舒趕上了最後一班車。
阿舒坐在了這個破舊的長途客車上,他是最後上車的,座位自然在後排,反正也沒人來了,阿舒索性在後排大座上一躺,閉目養神,随身攜帶的雙肩包被他枕到了腦袋下,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可是當阿舒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壞了,雙肩包不見了,手機不見了,錢不見了,銀行卡和身份證也沒有了蹤影,而他的面前站着一臉無奈的司機:“兄弟,你沒事吧,我招呼你得有十分鐘,你是不是病了,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