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坐在那裡,冷冷地看着王玉麟中隊長,王玉麟就感覺坐着那人的眼睛像刀子一般,刺得他渾身難受,他想解釋,可是剛說了幾個字:“局長…林朝陽…”
張啟良說話了:“你是不是不認識他?我給你介紹一下,他不叫林朝陽,而是省紀委的監察室的主任楚天舒,特意到我們縣來明察暗訪的,我希望你如實交代自己所犯的錯誤,還有袁丁碩是如何教唆你兩頭通吃的,你認罪态度若是好,還有機會,若是不好,你的下場我不說你也知道。”
王玉麟現在的處境很尴尬:招供的話,自己幫着袁丁碩斂财,肯定沒好,不招供,就那一件事,就可以定罪,思來想去,他就還是選擇了招供,争取寬大處理:“張局長,我知道錯了,但是我也沒辦法,我若是不聽袁丁碩的,就會被收拾,所以隻能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接下來,王玉麟交代:當出了人命案子的時候,一般袁丁碩不會馬上走法律程序,他會做和事佬,叫雙方和談,然後抽紅,不管你是有理還是沒理,他都要吃紅利,不然,被告一方就鐵定吃官司,他會給法院一方加砝碼,三至七年的刑罰,就是七年的最高刑罰,若是雙方和解,他也會以幫忙為由,向當事人索取好處,比如阿舒那件事,他見阿舒是農村的傻乎乎,就要了十萬,一點點往出擠油,一直到榨不出油為止,每個月這種情況的案子就會有一兩起,所以袁丁碩斂财很有方法,别人還拿不到證據,而且還都是當事人主動找他。
很快,王玉麟就招認了有多起案件,當王玉麟開始招供,張啟良就安排了書記員,記錄下王玉麟和袁丁碩的犯罪記錄。
下午,張啟良把縣公安局全部幹部召集起來,包括鄉鎮派出所的所長,召開了一個大會,會議的主題就是:《明警紀正警風》,會上,張啟良做了重要講話,首先他講訴了自己上任兩幾天來明察暗訪,發現警察當中存在着重大問題,重點強調了人民警察的光榮職責和神聖使命,做了多項規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貪污、腐化、吹、拿、卡、要,或者變相勒索人民群衆,最重要的處理,張啟良強調:“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從今天起,我若是發現任何人敢對不起我們頭上的警徽,一經發現嚴肅處理!”
會上張啟良宣讀了對違法亂紀的警察的處理決定:“第一,原公安局局長袁丁碩,開除黨籍,開除公職,省裡要對他依法嚴懲;第二,原沙河鎮派出所所長常殿晨,勾結黑社會,試圖替黑社會掩蓋犯罪事實,開除黨籍、警籍,接受審查;第三,原中隊長王玉麟,做袁丁碩的忠實随從,沒有正确的價值觀,幫着袁丁碩斂财數百萬,念在他犯罪性質是被迫,情節較輕,且認罪态度較好,調離刑警隊;第四原交警大隊陳大隊長,勾結社會閑散人員,聯合刑警隊四名警察,毆打自己同事于洪程,欺上瞞下,開除公職,按法律程序接受懲處,那四名刑警,嚴重違反了人民警察管理條例,開除警籍永不錄用!第五……”
張啟良在大會上,一連串宣讀着自己的決定,開除XXX開除XXX開除XXX,在場的都是警界的幹部,他們沒有遇到過這麼嚴格執法的公安局長,最輕的處罰是留職查看,原本被處理的人還心有不服,現在看來,這個局長真是秉公辦案,犯錯誤是真收拾啊!
一連串的處理決定,好似一個個炸彈,震得在場所有的幹部腦袋嗡嗡直響,看來這個新任的公安局長是真狠啊,當然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遇到了一個辦實事的局長,狠是狠了點,但是大多數人都心中确實感慨,公安局就需要這樣的局長,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一個人掌聲響起,全體掌聲雷動。
為了樹立張啟良的形象,阿舒做了總結性發言,他對張啟良的大刀闊斧給予了肯定,又從省紀檢委的角度,重申了紀律,強調了榮辱觀:“同志們,我們身為警察,應該以服務人民為榮,一背離人民為恥,以誠實守信為榮,以見利忘義為恥,以遵紀守法為榮,以違法亂紀為恥!不愧對頭上的警徽。”最後阿舒跟着一句話,省紀委會随時關注鳳凰縣的警察隊伍的廉政建設,由省紀委做後盾,誰還敢違法亂紀?!
張啟良接下來宣布任務:“在座的每個人都要注意,你們所在的崗位是不是有沒有破掉的案子,快過年了,我給大家提個醒,我們是人民警察,為人民服務,一定要服好務,所以,盡我們的最大努力,把懸而未決的案子破掉,這是我對大家的要求,一句話,命案大案必破,我們要讓老百姓過個好年!”
會議結束,阿舒開車去了鳳凰城,他要親自會會袁丁碩,阿舒在局長辦公室,見到了一臉疲憊的何澤申,阿舒上前,拍了拍何澤申的肩膀:“昨晚又是一宿沒睡?”
何澤申點頭:“唉!這個袁丁碩,實在太能抗,不愧是老牌公安局長”
阿舒遞給何澤申一根煙,然後自己點上:“我們去晚了,重要物證被人偷走,我們面對的是一夥高智商的罪犯,反偵查能力極強,走,我去看看袁丁碩。”
就這樣,阿舒和何澤申再一次到了審訊室,如今的袁丁碩,已經不再是神采奕奕,他今年四十九歲,頭發竟然在兩天之内變得花白,雖然他頂住了審訊,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前途,當一個人的精神支柱倒塌,身體上的崩潰很快就到來。
阿舒遞給袁丁碩一根煙,然後給他點上:“袁丁碩,你何苦呢?自己遭罪,人家依舊坐高堂,香車寶馬賓館别墅,安逸享樂,我真不明白,你這麼死扛着,有什麼意義?難道能讓你免于處罰?别做夢了。”說着,阿舒遞給了袁丁碩一份記錄,就是中隊長王玉麟的悔過書。
袁丁碩看着一篇篇的文字,他沒有辯駁,隻是默默地抽着煙。
阿舒說道:“王玉麟說的是不是事實?是的話就簽字。”
袁丁碩知道抵賴無用,他接過筆,唰唰地簽字,承認這都是他讓王玉麟做的,與王玉麟無關,阿舒看一眼,暗道:這個袁丁碩還行,沒有把責任推卸給别人。
收起筆錄,阿舒接着說道:“袁丁碩,你沒必要替别人扛了,我可以不客氣告訴你,你家的房産,我隻能給你留一棟樓,你兒子名下的樓也要沒收,下一步我要看你的态度,若是你态度不好,我要考慮處理你兒子。”
提到處理自己的兒子,袁丁碩當時就急了:“楚天舒,你憑什麼?我兒子又沒違法,這一切都和我兒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