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月身體震了震,錯愕地擡起頭。
他剛才說的是……錢?三千萬?
不得不說,今晚她經曆了這麼多膽戰心驚的事情,聽到了這麼多錐心刺骨的話,可都沒有他這句話來得讓她紮心難堪。
他居然想用錢,買斷他們這半年的關系。
呵。
呵呵。
封月突然一步上前,一把摟住阮至深的脖子,像平時那樣風情萬種地笑着,隻是笑意卻不達眼底:“阮先生啊,你知道這個世上最操蛋的事情是什麼嗎?”
“就是我把你當成炮友,你卻把我當成婊子。”
她斂去笑意,表情迅速變得變冷:“房子車子我自己有,錢我也不稀罕,我跟你在一起隻是圖個痛快,你沒對我付出過感情,我也沒把心放在你身上……從今天起,我們不再聯系,就算對面碰見,也當是路人。”
話說完,封月沒有再看阮至深一眼,轉身就走,長裙的裙擺被路過的風一吹,高高揚起。
阮至深沒有追上去,隻是看着她的背影一直遠去。
封月話說得潇灑,走得也潇灑,背脊挺直宛若女王般高傲,隻是阮至深不知道,她走到轉彎處就停下來了,雙腿一軟,雙手連忙扶住牆,靠着牆支撐才站得住。
她眼眶通紅,哆哆嗦嗦地從包裡拿出手機,打了發小的電話:“小路子,你睡了嗎?你能來接我嗎?我走不動了……”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帶着哭音說出來的。
路靖嘉來得很快,封月忙不疊爬上他的車,車門關上的一刻,她的眼淚也随之大片大片地落下。
路靖嘉看着她那模樣,又心疼又生氣:“作!你就可勁兒把自己往死裡作!為了一個阮至深,你把自己作踐成這個樣子,你到底圖什麼啊?”
封月說不出話,她的心髒一直在劇烈蜷縮,很疼很痛,她緊緊揪着兇前的衣服,忍着不哭出聲,可眼淚卻是決堤。
路靖嘉到底是不忍心,解開安全帶,将她一把按進自己懷裡:“當初我就勸你不要再去接近他,他已經不記得你了,五年前就不記得了,現在隻是把你當成炮友,你偏偏要去撞南牆。”
封月哽咽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我隻是希望你漲點教訓,從今以後不要再去招惹阮至深,他真的已經忘記你了,真的已經不愛你了。”路靖嘉咬牙。
封月推開他的兇膛,兀自抽了幾張紙巾擦掉眼淚,聲音沙啞道:“我也不想再招惹他,可是他是唧唧的……我做不到無視他,隻要他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我就……”她閉上眼睛,“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我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路靖嘉雙手握緊方向盤:“這個世上不是隻有一個阮至深值得你愛。”
可封月愛的,隻有阮至深一個。
封月很疲累,不再說話。路靖嘉歎了口氣,放柔了聲音:“去我那過一夜?我給你煮粥?”
“不了,送我回家吧。”封月說完就閉上眼睛,路靖嘉隻好将她送回她的小公寓。
封月在自己的公寓裡昏天黑地地睡了兩天兩夜,直到第三天,一通電話将她從頹廢裡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