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婚禮(三更)
在大部分的西式婚禮當中,通常都是新郎站在證婚人或者神父面前,等待着新娘的父親把新娘帶到自己身邊。
新娘挽着自己父親的手出場,寓意着從出生開始到現在出嫁,都是由父親陪伴在身邊,是她的第一位保護者,一直呵護着她,保護着她,交給新郎,是寓意以後愛護她,保護她,呵護她,珍惜她的任務,從此以後就托付給新郎了。
這樣做同時也有将自己的珍寶交付到新郎手上,新郎必須如同新娘父母疼愛新娘的心情一般去發誓照顧她,呵護她,保護她,愛她一生一世的美好寓意。
下午五點,位于海灘上婚禮儀式現場早已布置完畢,在一望無際的藍天碧海之下,長長的白色花道蔓延十數米,上面鋪滿的白色花瓣一路鋪灑,而在花道的盡頭處,一個以白藍兩色鮮花和輕紗搭建而成巨大半橢圓形花牆幾乎占據了人們的所有視線。在花牆前面的則有一個小小的圓台,上面同樣也鋪滿了白色花瓣。
不僅如此,每位賓客的椅子上也都放着一朵紅色玫瑰,每朵玫瑰含苞待放,有人用手指輕輕一撥,就會看到在被花瓣包裹的花蕊中心,藏着一顆小小的鑽石。
賓客們在暗自咋舌溫家出手之大方讓人驚訝之外,對一會的婚禮也越發期待起來。
五點半,近五百名的賓客早已經全部入座完畢,大家小聲談笑,都在等待着新人入場。
五點四十分,新郎溫夜遙身穿出自英國老牌手工西裝首席設計師之手,由其資曆最老,手藝最好的十位老裁縫用了将近1000個小時才完成的黑色三件套西裝出現在花道的開端。
他踩在柔軟的白色花瓣上,兇前别着一朵紅色玫瑰,鑽石袖扣在陽光下微微閃着并不刺眼的光。
他從容淡定,邊向四周點頭緻意邊緩步而行。
祖響想,錢浩蕩和鐘金城則跟在他的身後護送而行,在盡頭的花牆之下,溫星遠則早已等候在那裡,雙手交握在身前,靜靜看着他。
溫夜遙沒有停下腳步,他穿過花牆前面精緻浪漫的宣誓台,一直走到花牆下的溫星遠身邊。
隻見溫星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把手上的天鵝絨盒子放在了溫夜遙的手心。
溫夜遙捏着盒子跟溫星遠擁抱了一下,就在大家以為溫夜遙會站在原地等新娘出場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溫夜遙面對着花牆深吸一口氣,伸手輕輕一推,花牆竟然像一扇門一樣從兩邊慢慢分開,而在門後,還有一條更長的花道。
這條花道和在花牆前面的花道不同,雖然同樣是以白藍兩色的花朵為主體,但是要更長,更寬,而且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條花道并不是鋪設沙灘上或者陸地上的,而是從沙灘上一路延伸至海面上方。
如果從海面上方看去,就會看到平靜無波的海面上有一條長長,長長的白色花路,就像是海面上開出了純潔無暇的花。
溫夜遙深吸一口氣,穿過花牆,踏上了門後花道的第一步。
海水輕輕的在白色花路周圍蕩漾,偶爾還會有幾瓣花瓣被海浪悄悄帶走,飄向更遠的地方。
安青溪和右懷身穿相似卻不同款的西服,一黑一白的站在花路的最後面,在他們身後,是一個與宣誓台類似卻又不盡相同的小圓台,上面鋪滿的不再是白色花瓣,而是一層又一層粉色的玫瑰。
一簇又一簇熱烈的盛開,包圍住了最中間,背對衆人站着的新娘。
溫夜遙一步一步走近,在離新娘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被安青溪和右懷攔了下來。
“聖經上說,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右懷輕聲說着,看向溫夜遙的眼神銳利的像是要穿透他的内心。
“溫夜遙,你能發誓,對安小池恒久忍耐,不求益處,不易發怒,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忍耐,凡事珍愛嗎?你能發誓對她的愛将永不止息嗎?”
“是的。”
溫夜遙捏緊手中的小盒子,聲音輕而堅定。
“我發誓,我能做到。”
右懷的眼神溫和下來,往旁邊退了一步,讓出了通道。
溫夜遙又看向安青溪,對方直視着他,眼裡翻滾的是警告,也是期許。
他轉過身走向安小池,然後執起安小池的手讓她搭在自己的臂彎中,接着,帶着她慢慢的轉過身來。
安小池頭上蓋着長達五米的面紗,身上穿的婚紗全部用昂貴的白色奧根紗配以白色珠羅紗,飾以老玫瑰色的精美刺繡和銀線穿墜的水晶碎片,寬大蓬松的裙擺上還鑲嵌着2000顆水晶和鑽石。
她乖巧的微微低着頭,低垂的眉眼在白紗中美麗的驚人。
溫夜遙慢慢的走向她,心髒跳的如同擂鼓。
安青溪緊緊抓着安小池勾在他臂彎的手,片刻後,慢慢的,慢慢的把她交付在了溫夜遙的掌心中。
“敢讓她哭,就殺了你。敢讓她難過,也殺了你。敢辜負她,欺騙她,冷落她,同樣殺了你。”安青溪緩緩的說道:“她是我最珍貴的寶貝,現在,我交給你了。”
安青溪說第一句的時候,現場很多來賓都笑了,可是當他說出第二句,第三句,第四句的時候,笑聲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莊重和感同身受的不舍。
這是我的寶貝,現在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她幸福。
在安青溪松手的一刹那,安小池下意識的反握住她哥的手,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手中的捧花上,在白色花瓣上搖搖欲墜。
“傻瓜。”安青溪低聲道:“你找到了一個好男人,從今往後,他會成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你們将共同面對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面對生老病死,你們将共同攜手走過很多個春秋,直到生命的盡頭,也對彼此不離不棄。囡囡,在你全新的下一段人生裡,你該握住的,不再是我的手,而是他的。”
說着,安青溪重新抓住安小池的手,再一次的交到了溫夜遙的手心中。
這一次,溫夜遙緊緊的抓住了。
安青溪最後隔着頭紗輕輕摸了摸寶貝妹妹的頭發,然後和一直等在一邊,眼角微紅的右懷順着花道攜手離開。
溫夜遙緊緊握着安小池的手,在她充滿愛意的目光中緩緩單膝下跪。
“你來了。”安小池說,像是等待已久的人終于盼來了她的未來。
“是的,我來了。”溫夜遙握着她的手,猶如握住了自己的一切。
“我發誓,我将永遠守護你的一切,珍惜你的所有,為你奉上我所有的忠誠,從此以後,此心不再遊離,此生不再孤寂,隻要有你在,即便是荊棘密布,與我而言也是繁花盡開。”
“我發誓,我對你的愛,此生此世,永無止息。”
安小池看着他,和他長長久久的凝視,所有的言語都在此刻化為虛無。
“是的。”
她輕輕的說。
“我願意接受你的誓言,你的忠誠和你的愛。”
“我也将對你回饋同樣的誓言,忠誠,和愛。”
“現在,我允許你,為我戴上你的誓言。”
“從此,我們将永遠在一起。”
溫夜遙鼻尖驟然一酸,他低下頭,從天鵝絨的盒子裡取出戒指,然後莊重的為她戴上。
這是束縛之戒,是誓言之戒,是忠誠之戒。
安小池也同樣為他戴上。
溫夜遙看着安小池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最終深深的垂下自己向來高傲的頭顱,把吻深深的印在摯愛之人的手背上。
肅穆而虔誠。
自此,你是我生命永恒的主宰。
你是我唯一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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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換完戒指之後,溫夜遙和安小池就手牽着手順着花道往回走。
最神奇的是,在他們離開那個平台之後,平台就悄聲無息的從海面上沉了下去,上面的玫瑰花也散成一朵朵,一瓣瓣的漂浮在海面上。接着不止是平台如此,溫夜遙和安小池每往前走一步,在他們身後的花道就開始依次往下沉,無數花瓣飄散在海面上,從上方看去,他們前面是純潔無暇的花路,身後是碧波蕩漾的花瓣之海。
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是懸崖,可是每一步都在一起。
而此時河謀的聲音在會場緩緩響起。
“白色的花道象征着繁華遍地的錦繡之路,海面上的平台象征着新郎的内心。在他心中,以前隻有這麼一塊地方獨屬于自己,而現在,那裡有着他最心愛的人。他不需要新娘走向他,因為他會走向新娘。他也不需要任何的證婚人來替他确認誓言,因為他對新娘的愛,無時無刻不在宣誓。此生隻愛她,此生隻忠于她,此生隻獨寵她。過去所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因為沒有她,未來的每一秒都值得期待,因為都是她。”
此時,溫夜遙和安小池已經走到了花路的盡頭,穩穩的踏在了陸地上。
河謀的話還在繼續。
“這條花路很長,但是終有盡頭。正如同人生再長,總有歸宿。”
“溫夜遙的歸宿就是安小池,正如安小池的歸宿,就是溫夜遙。你們彼此宣誓,彼此攜手,彼此面對,彼此承擔。願你們此生再沒有分離,争吵,誤會,悲傷。願你們永遠如此刻一般相愛,且深愛。”
溫夜遙牽着安小池重新站在了花牆面前,在他們跨過花牆之後,花牆就又緩緩的閉合起來,重新恢複到一開始那樣。
兩個人面對面站好後,彼此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們屬于彼此,并且隻屬于彼此。”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溫夜遙溫柔的掀起安小池的面紗,一手攬住她的背,一手則保護欲和占有欲十足的放在她的後脖子上,低下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一開始并不長,和他們平時接的吻相比起來簡直是短暫的過分。
但是這個吻卻比他們之前所接過的所有吻都要來的親昵,火熱,像是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此。
“我愛你。”
溫夜遙抵着安小池的額頭,在這一刻,哪怕現場有數百人在,在他的眼裡也如同虛幻,隻有懷裡這個人才是真實的。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他連續說了很多很多遍,像是說不夠,也像是不這樣做就沒有辦法表達自己心裡的感情。
要說多少次,要怎麼說,你才能體會到我心中這些澎湃愛意的一二呢?
我很愛你。
我隻愛你。
我永遠愛你。
說了很多很多遍,還是覺得不夠。
“沒關系。”安小池仰頭親他,一次又一次。
“沒關系,一生還很長,我們可以慢慢說給彼此聽。”
因為我愛你,是一句要窮盡一生,才能說完的話。
而幸好,我們已經開始擁有了彼此的全部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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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發出三更時已經是淩晨。
我平時碼字是一個小時2000左右,但是今天這章不到4000字,我寫了差不多要三個小時。
我對婚禮這種事情沒什麼概念,然後對有錢人的婚禮就更加沒概念……有作者朋友曾經建議我一筆帶過,我的編輯也跟我說可以着重寫寫鴿子蛋鑽戒,寫寫重量級嘉賓,輕輕松松,無痛無憂。
但是就像溫影帝的重視儀式,我自己對男女主角每一階段也有一種類似于‘儀式感’的東西。
婚禮對我而言就是一道檻,我必須要好好寫,不然自己的關過不去。
我沒有見識過什麼好東西,婚禮中一些布置或者描寫可能有些贻笑大方,但是如果各位小天使能在這拙劣的文字中體會到小池和溫影帝之間的感情,能有少許被感動,于我而言,已經是最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