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更想做的事情
為了舉辦《月光之林》的殺青宴,潘立成包下了京城一個酒店的整整一層宴會廳。
沒有邀請任何媒體朋友,絕大部分都是劇組人員和一些投資商代表。
安小池一整晚都興緻高昂,精神奕奕的拿着酒跟認識的工作人員到處碰杯,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她昨天晚上拿着劇本在自己家客廳坐到天亮。
她在劇組本來人緣就好,現在又主動跟人喝酒,很快就把氣氛給炒熱了。
酒過三巡,所有人喝的面紅耳赤酒酣耳熱的時候,安小池手裡抓着半瓶紅酒,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宴會大廳。
她順着酒店過道走到一個大露台上,被灑滿了露台的月光給吸引。
安小池走到露台邊上直接靠着欄杆盤腿坐在地上,擡起手裡的酒沖着月亮舉了舉。
“敬你。”她聲音很小,但是喝酒的動作很豪邁,把三萬八一瓶的紅酒當成三塊八一罐的啤酒一樣喝。
敬完月亮之後她又左手虛握成拳,食指關節微微突出往瓶身上撞了一下,做出碰杯的樣子。
“敬我自己。”她自言自語,“安小池你真厲害,真棒,你做的對,就應該這樣,堅持下去,不要放棄。”
她把自己一頓猛誇,然後仰頭又喝了一大口。
接着她又拍拍地闆,把瓶身在地上輕輕一磕。
“唔……敬地闆,你也很棒,你沒讓我摔下去,你撐住了我,很棒!”
說完她仰頭又想喝,這次卻被人握住了瓶身。
“你連地闆都敬,怎麼不敬敬我這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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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夜遙是結束了專訪之後才去的酒店,正好看到安小池拿着半瓶紅酒搖搖晃晃的從另一邊走出了大廳。
他擡腳剛想跟上去就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潘立成攔住了,死活拉着溫夜遙要跟他幹杯,說是謝謝他對《月光之林》的鼎力支持。
原本溫夜遙跟潘立成就是朋友,平時也沒少跟他吃飯,知道他一喝醉就喜歡叨叨,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那麼不耐煩。
錢浩蕩本來在一邊跟某公司高管寒暄,話還沒說上兩句就被溫夜遙扯了過來應付潘立成。
“喂,你幹嘛去啊!”
溫夜遙充耳未聞,從安小池剛才離開的出口一路找過去,終于在拐角的大露台上看到了她。
隻見安小池穿着白色小洋裝就這麼不顧形象的坐在露台的角落裡,被瑩白的月光灑了一身。
溫夜遙原本急促的腳步突然就緩了下來。
他想起那天午後,安小池也是像這樣坐在地上,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投射在她身上,仿佛在她身體四周度上了一層光圈。
當她回過頭看着自己的時候,眼睛裡那一瞬間的脆弱幾乎要灼傷他。
就如同此時此刻一般。
他看她敬天敬地,一口接一口的喝酒,臉上的迷茫和脆弱在酒精和夜色中無所遁形。
溫夜遙忍不住走了過去蹲在她面前,抓住她的酒瓶不讓她再喝。
“溫老師?”安小池驚訝的睜大眼睛,片刻後又嘻嘻笑道:“溫老師!你來啦!你怎麼突然就出現啦!”
她偏偏頭,疑惑的向四周看了看。“你是用任意門過來的嗎?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剛開始溫夜遙見她還認得出自己,以為她意識還算清醒,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這分明就是已經醉的不清了!
他五指收攏把酒瓶從安小池手裡‘拔’了出來,然後改蹲為坐,很有禮貌的問:“介不介意請我喝酒?”
安小池雙手抱膝,笑嘻嘻的說:“溫老師你盡管喝,不夠我再去拿。”
溫夜遙掃了一眼紅酒的标簽,默默的替潘立成的錢包心疼一秒鐘。
他也不講究,直接就着安小池剛才含過的地方喝了一口酒。
喝了酒之後的安小池比平時要活潑不少,酒被溫夜遙牢牢把控着她喝不上倒也不介意,就是一直拉着人說話。
溫夜遙先是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在安小池第三遍說起前兩個月在劇組一起吃燒烤的事情時,他突然開口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劇組?”
安小池很直率的點頭,“嗯!月光劇組真好!我好舍不得……”
溫夜遙目光溫柔,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傻瓜,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等你去到下一個劇組這種感覺就會淡下來了。”
溫夜遙做了很多年演員,早已習慣在各大劇組來回穿梭的日子,但是剛入行的時候也經曆過這種一段工作結束之後的失落,所以他一開始隻以為安小池是還不習慣而已。
直到安小池的眼淚突然毫無預警的掉了下來。
“如果月光可以拍一輩子就好了。”她的聲音很小,也很悶,眼淚含在眼框之中搖搖欲墜,“溫老師,你知道嗎,下一個劇組很可能會成為我最後一個呆的劇組,下一步戲,也很可能會是我最後拍的一部戲。如果月光可以拍一輩子就好了,那我就可以拍一輩子的戲,可以永遠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安小池小聲的,傷心的說着自己的心事,溫夜遙卻一反常态的沉默着。
他其實很想問安小池為什麼要哭,想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還想問她有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能做的。
但是此刻他一句都說不出口。
從看到安小池的眼淚開始,他的心就已經亂了。
不,也許是從更早之前開始。
從那個午後開始,從在劇組相處的點點滴滴開始。
他突然暫時不想問那些事情。
因為比起那些,此時此刻他更想做的是……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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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在下列選項當中選擇一項正确答案:
請問溫影帝最後抱了安小池嗎?
A:抱了。
B:不但抱了還親了。
C:不但抱了還親了開車了。
D:沒抱,因為談戀愛要從牽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