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衣一身深藍色仿星空長裙,腳下蹬雙棕色小馬靴,又帥又仙無可匹敵。
楊宋娣腰間插着長勺,一手摩挲下巴盯着白素衣的裝扮沉吟半晌說道:“你終于決定賣身給貧困潦倒的徒弟們發工資了嗎?”
話音一落,她迅速躲到桌子底下防止白素衣的報複。然而等了半晌仍舊風平浪靜,于是悄悄探出頭,隻見白素衣跨出大廳的身影。
“沒有報複……莫非是發|春?”
鄭錦壬扛着棒球棍出來吆喝楊宋娣:“懲奸除惡,去嗎?”
楊宋娣:“出門?不去。”她患有嚴重的人群恐懼症,極度讨厭出門。每天購買的菜和肉類都是打電話預訂,讓人送上門。一旦涉及要出門的事情,甯願拖着永遠不解決也不出門。她說:“你找二師弟。”
鄭錦壬不耐煩:“他整天計劃自己弄個綜藝節目,他爸凍結他所有賬|戶。現在正到處打電話拉投資,理都不理我。”
楊宋娣将披在眼睛上的頭發往旁邊撥弄兩下,視野寬闊不少。她縮着肩膀微弓起身朝廚房走去:“我去準備午飯,中午你記得送飯給師父。”走了數步,回頭遲疑的問道:“聽說你媽報了芭蕾舞班,你――”
聞言,鄭錦壬小學生暴躁的用棒球棍砸碎走廊上的花盆。白素衣探頭突然出現在門口,喊道:“上星期剛買的花,兩百。”說完,伸手拿走門口塑料桶裡的雨傘上班去了。
楊宋娣:“――什麼時候穿上小裙子?”
鄭錦壬掏出兩百塊扔進擺在大廳裡的小豬佩奇存錢罐,眸光陰測測的瞪着楊宋娣。後者頓了頓,縮着肩膀低垂着頭進入廚房。
白素衣今天沒帶竹刀,今早看天氣預報說下午有雷雨,于是帶了把雨傘。上車後直接找到後座靠窗的位置坐下閉目休憩,開始人不多,慢慢就多起來,人群簇擁在一塊,紮堆似的随車停車動搖來晃去。靠近白素衣身邊的是個女高中生,總想往裡面擠。
後車座全是人和腿,女高中生還拼命往裡面擠,不少人大聲抱怨并且怒瞪女高中生。女高中生依舊我行我素,擠到白素衣的腿。
白素衣睜眼擡眸,恰巧見到女高中生雙目含淚驚恐又害怕的模樣。她神色一頓,目光後移落到女高中生身後的猥|瑣男人身上。那男人貼着女高中生,假裝是被人群擠到動彈不得,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女高中生的身上。
女高中生心裡既害怕又惡心,她平常總搭這輛公交車,已經遇到身後那個變态猥瑣男兩回了。她想反抗的時候都會因為說話結巴被反扣屎盆子,回家跟父母說卻隻會被指責穿着暴露。可她穿的是校服,全身包得嚴實。
她試過向車裡乘客求救,但他們都視而不見。心中悲涼絕望不已,她将手伸進書包裡,觸摸到冰涼的刀具,正要抽出來時一隻美麗白皙的手按住她的胳膊。還未反應過來時,手腕被拽住向前一扯,坐到了尚還溫熱的座椅上。
女高中怔楞擡眸,與一雙清麗眼瞳對上。“你……”
白素衣神色冷淡:“坐累了。”
女高中生擔憂:“你小心身後……”
白素衣讓她看窗外:“平時沒有好好看沿途的風景吧?”女高中生遲疑着點點頭,便聽到她繼續說:“現在好好看,你會發現除了霧霾、灰塵、破壞交通規則的人之外,還有醜得别具一格的建築。”
女高中生聽着她的聲音,看着窗外忍不住笑出聲。恐懼擔憂的心情如同陰天撥開烏雲,開朗了不少。
白素衣接着說道:“不過這些情況都改善了不少。對症下藥永遠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比如,”她握住雨傘傘柄,猛然下了狠力氣,公車内陡然發出慘叫,吓得所有乘客心裡陡然一顫,紛紛望過來。
白素衣轉身看着捂着□□哀嚎的猥瑣男人,說道:“對付色狼就廢掉命根子。”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公車色狼。在如今網絡越來越發達的時代,雖不缺乏資深吊癌患者但好在大多數人算正常,對于屢次上新聞的公車色狼也是極為厭惡。當即有人揚言要送這人去警局,司機也同意送去警局處理這種社會渣滓。
因為要轉道去警察局,所以中途不少人下車另外搭車。車裡頓時空了不少,女高中生旁邊的上班族起身将位置讓給白素衣:“整天都坐着,還不如現在站一會。”
白素衣垂眸:“謝謝。”
将公車色狼送到警察局後,車裡的乘客又少了許多,當然還是沒有位置可以坐。不少乘客都在偷看白素衣,如果剛才看她是因為那幹淨利落的一擊,現在看她則是因為美顔盛世,好看得讓人心顫。
兩個女孩子相互挽着手走到白素衣面前,其中一個手裡拿着手機期期艾艾的問:“姐姐,這個……是你嗎?”
白素衣擡眸見到法制網新聞裡的錄像,前天公車搶劫事件。她抿唇微微眯起眼睛:“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在屏幕中第一次露臉居然是法制網新聞,講究,有排面。
聞言,兩個女孩子低聲克制的尖叫,興奮至極圍着她叽叽喳喳的說話。“你真的會功夫嗎?”、“你是高手嗎?”、“好帥啊!你長這麼漂亮,是明星嗎?我怎麼沒見過你?還是你剛出道?”、“有人說你是自導自演,不過我們不信。你的功夫在哪裡學的?”
白素衣眼眸微微眯起,露出微笑然後從背包裡掏出幾十張傳單遞給她們:“白家武館,我的功夫全在這裡學的。現在正招生,一年學費一萬五,拿着傳單報名可打折成一萬二。可以報一年也可以報半年班,不過建議報一年,優惠實在有效果。一個月内還可以退學費。”
兩個女孩子愣愣的接過傳單:“可、可是我們才兩個人……”這已經有四十張傳單了吧。
白素衣:“贈送給你們班同學。”此時公交車靠站停下,她指着不遠處的校門口說道:“到站了,下車吧。”
兩個女孩子聞言看過去,發現真到站于是趕忙下車。公交車離開後兩人望着手裡黃藍二色醜到極緻的宣傳單,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扔掉。偷偷摸摸将宣傳單發給班裡的同學,最後手裡剩下兩張。
其中一個女孩子遲疑的說道:“應該是巧合吧。”不然怎麼剛剛好整個班級每人一張不多不少?
另一個女孩子怔怔點頭:“巧合。”
女高中生下車時再次道謝并說道:“我也在班裡宣傳白家武館,你不如也給我一些傳單吧。”
白素衣搖頭拒絕:“高中生骨骼硬,如果要練武還是選擇跆拳道、空手道之類。”
女高中生擡頭:“啊?”
白素衣:“車門快關了。”
女高中生趕忙背起書包下車,向前行走數步回頭隻看到公交車尾部。捂着臉頰進入學校跟閨蜜說起這件事,閨蜜提及法制網新聞視頻裡的民間高手。
女高中生震驚之餘,聽到閨蜜說道:“你不會不知道吧?這位‘民間高手’已經上熱搜火了幾個小時,不過因為上了熱搜才被人認為是自導自演炒作出道。”
女高中生:“可是……炒作也不可能上得了法制網啊……”
白素衣到片場的時候便被趕着趕緊換上衣服出來,片場人來人往,工作人員忙得滿頭大汗。她換好衣服後站到一旁等待上場,順便觀看主演和群演拍戲。
這場是主演從三樓高的地方往下跳,沒有威亞所以需要用到武替。武替早就換上男主演的衣服站在三樓高的地方,等着導演喊‘action’就立刻往下跳。下面空地擺好海綿墊,武替從上跳下安然無恙。主演不滿意要求重拍:“跳下來的時候動作不好看。”
武替說道:“周先生,跳下來動作幅度太大還要好看很容易就會出事。”
周姓男主演說道:“現在是拍戲,又不是讓你跳樓逃命。拍戲當然要藝術一點,身為主演跳樓時驚慌失措很好看嗎?”
武替無奈的翻白眼,對于這種根本不知道危險性的明星無話可講。可惜他們人微言輕,導演很快采取主演的建議讓武替重新跳一遍。
然而意外就這麼突然的發生,按照男主演要求導緻動作幅度過大,衣服勾到檐角令武替摔到地上。好在他經驗豐富及時護住頭部,目前隻能知道摔斷手臂、扭傷腳踝,不知内髒是否摔傷。
一時之間,片場更加混亂。
武替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後,副導和其他主演明星出來穩住混亂的局面。休息片刻後立即開拍,沒有因為意外事故耽誤拍攝進程。至于胡亂提出建議的周姓男主演滿臉不在意,毫無愧疚之心并要求頂替上來的武替繼續之前的要求。
他說:“既然有危險,為什麼做不到完成要求的同時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是你們武替的工作,我付錢請你們來是讓你們自由發揮的嗎?我是讓你們聽從我的要求完成我規定的動作!危險?廢話,哪項工作沒有危險?坐辦公室都會遇到地震。高風險高收益,不想幹就滾。”
頂替上來的武替憤憤不平,想要甩手不幹時,周姓男主演的助理讓他賠償違約金。他才想起已經簽了合同,神色委頓不少,肩膀也垮了下來,嘴唇嚅動兩下說不出話,默默換好衣服上樓。
白素衣抱着胳膊觀望這一幕,在場工作人員也很冷淡的望着,沒有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他們習以為常,武替這行工作危險性高、出生入死然而工資很低,比文替還低,除非混成一流武替,月工資才有可能超10萬。
但又有多少人能混成一流武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