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面具下蒼白的臉
看着韓朵兒靠在姜越的懷裡肆無忌憚的流淚,他的心仿佛在滴血,那本該是他的位置,卻是他自己拱手相讓。
韓朵兒為他承受着失去記憶的痛苦,韓政為了維護他的身份,從小在韓家如履薄冰。
他所犯下的罪孽,本該由他獨自承受,可為什麼命運不肯放過這兩個他最在意的人?他們所承受的痛還不夠多嗎?
手術室的門打開,一身白大褂的任一偉摘掉臉上的口罩:“韓政失血過多,我現在要去血庫調血。”
古悅拉住他的胳膊:“一偉哥哥,你實話告訴我,韓政到底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任一偉看着她着急的小臉,沉聲說道:“我不敢保證他能否醒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韓政的血型是RH陰性AB型血,很可能血庫的庫存量不足,首先解決完這個難題,我才能進行下一步手術。”
聞言,所有人都愣住了,RH陰性血,這是傳說中的熊貓血,在中國十分罕見,在國外會稍微多一點,但所占的比例也不會超過0.3。
姜越首先站出來:“我的血型跟總裁是吻合的,當年我曾經給總裁輸過血。”
正當所有人懷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姜越,任一偉搖了搖頭:“現在所需要的量,憑你一個人完全不夠,人失血超過一定的量,也會引起休克,甚至有生命危險,這麼做等于以命換命,況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醒來。”
他知道,如果他保證一定能治好韓政,姜越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以命換命,可他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沒必要再搭上一條命。
“那怎麼辦?”古悅着急的問道。
“我立刻聯系采血站,這是最後的希望!”說着,任一偉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剛一走進辦公室,任一偉就被眼前的兩個男人驚住了:“是你?”
“任少,有事請你幫忙!”銀月直奔主題。
“沒空!”任一偉冷冷的拒絕,韓政的手術正在緊要關頭,他實在沒有閑心來管别人的事,剛拿起電話準備聯系采血站,座機話筒就被按下。
“我的血能幫韓政!”銀月說道。
任一偉驚訝的看着他,随即升起了防備之心:“你為什麼要救他?”
他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有得必有失,天上掉下餡餅的時候,地上往往有個陷阱在等着你往下跳。
“沒有任何目的,單純的不想讓他死,剛剛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姜越一個人不夠,再加上我呢?我隻想知道,你有幾成把握能救他。”
任一偉見他一臉誠懇,甚至還有些着急,看起來倒像是真的隻是單純的想救韓政。
采血站那邊有沒有還是個未知數,就算有,送過來也需要時間,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倒不如賭了這一把。
“我能保他不死,但不能确定他什麼時候能醒來!”任一偉沉穩的說道。
是的,他對自己有信心,保住韓政的命不成問題。
“好,足夠了!”銀月說道:“我有個條件!”
任一偉皺眉,就知道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果然在這兒等着他呢。
見他不悅,銀月又說道:“不要讓他們知道,我給韓政輸血的事!”
任一偉自然知道,他所說的“他們”,是指古悅、連墨辰這些跟韓政比較親近的人。
“為什麼?”任一偉依舊一臉防備,難保這家夥不會有陰謀。
“隻是不想節外生枝!”銀月說道。
任一偉思索了片刻:“銀月少爺是殺手,該懂得怎麼僞裝!”
銀月勾唇,兩人達成協議。
手術室門口的走道上,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任一偉身後那張陌生的臉孔,古悅滿腦子都在擔心韓政,根本沒辦法思考,隻覺得這個身影十分熟悉,隻有威廉和姜越知道,那就是銀月。
任一偉走到古悅跟前:“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囑咐連墨辰和連映涵好好照顧古悅,緊接着,帶着姜越和銀月進了手術室。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八個字在古悅的腦海中回蕩,其他人或許不明白具體是什麼意思,可她知道,任一偉是在提醒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該吃吃,該睡睡,她隻有保重自己,才能保住孩子。
古悅伸手輕輕按住腹部的位置,韓政那麼想再要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她當然會好好照顧它。
一個小時之後,銀月和姜越從手術室出來。
姜越的臉是真實的,輸出的血已經接近極限,要不是任一偉說夠了,他真的會不怕死的繼續下去,也就導緻了現在的臉色蒼白。
韓朵兒過來把他扶到一邊坐下,又走向目光失神的銀月:“你怎麼樣,沒事吧?”
說着,下意識的要去扶他。
銀月後退了一步,他現在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我沒事!”
韓朵兒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謝謝你救我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客氣,韓總對我有恩,我救他也算是回報,我的家人還在等我,我先走了!”銀月有些慌張,他該慶幸臉上這張面具替他擋住了蒼白的臉色,否則以韓朵兒的善良,一定會讓他留下來休息。
韓朵兒點了點頭,自然不能讓人家的家人等太久:“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等我哥醒了,至少讓他知道是誰救了他。”
“不用了,将來還會再見面的!”說完,銀月便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韓朵兒看着他的背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想不起來那人到底是誰。
不過從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來他真的是出自好意。
她知道韓政的圈子裡所認識的青年才俊很多,她雖然對這人沒什麼印象,不過看這人的氣質倒符合韓政對朋友的“審美”。
銀月回到一個vip病房,秦嶺迎了上來:“少爺,你沒事吧?”
要不是先前銀月再三叮囑他不要出現在那些人面前,以免被認出來,他早就沖到手術室去了。
銀月在沙發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的神志清醒一點:“我沒事,在這兒等着吧。”
“我們……該做的已經做了,留下來也于事無補啊!”秦嶺小心翼翼的說道,他不敢忤逆銀月。
“等韓政手術結束以後,至少确定他好不好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