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善意的謊言
林奕衡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意味,拿出手機撥通了任一偉的電話。
其實,從古悅剛剛的表情他就猜到,韓政一定有事,雖然古悅平時喜歡胡思亂想,可她的第六感從來不是空穴來風。
電話那頭,任一偉的聲音沉重:“不要讓小悅知道!”
這下,他更加能确定,韓政真的出事了,轉眼看了對面兩個丫頭一眼,目光中的沉痛一閃而逝,随即說到:“這裡信号不好,我出去一下!”這是他能給出最合适的理由。
古悅愣怔的看着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心中的不安非但沒有散去半分,反而更甚,抓緊連映涵的手,着急的問到:“涵涵,他沒事的,是不是,他一定不會有事是不是?”
連映涵點頭:“嗯,他這麼厲害,跟他對着幹,倒黴的肯定是别人!”然而這種話她隻是用來安慰古悅而已,她自己都不相信。
桌上的手機響起,連映涵接通,是連墨辰打來的。
“什麼?你要回英國?”連映涵驚訝的問道,視線忍不住看向古悅,剛剛聽她說韓政可能出事,現在連墨辰又要回英國,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然而古悅一心沉浸在擔心韓政中,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聽連映涵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的連墨辰聽到她着急的聲音,心裡一緊,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和她分開:“還不确定,到那邊看了才知道。”
連映涵一陣失落:“好吧,那你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好,你在家也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連墨辰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聽到她關切的話語,忍不住心中柔軟,正在連映涵準備挂電話的時候,又被他叫住:“涵涵,我會盡快回來!”
緊接着,又是一陣沉默,連墨辰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連映涵想了想:“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連墨辰微楞,她的要求他向來拒絕不了,可是這一次真的不行。
許久沒有說話,連映涵知道他有些為難,嬌嗔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快去快回!”
挂斷電話,林奕衡也從外面回來,看向古悅:“沒什麼事,隻是韓政昨晚忙了一個通宵,你聽他聲音不對,應該是累的。“
古悅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聽到韓政忙了一個通宵,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不是答應過她好好照顧自己的嗎?又不把身體當回事。
她現在真想打個電話過去把他一通,可是她不能,韓政說過,她能影響到他的情緒,她現在能做的,隻有默默地等着他忙完所有事,回到自己身邊。
林奕衡首先把古悅送回家,連映涵坐在他身邊的副駕駛座上,看着古悅進門,臉色沉了下來:“韓政真的沒事嗎?”
林奕衡微楞,他一直都知道這個表妹心思細膩,隻是沒想到他瞞過了古悅卻沒有瞞過她:“他受了槍傷,我打給任一偉的時候,他剛到醫院,現在應該在做手術。”
具體的事,任一偉沒時間多說,韓政受傷,手術必定是他親自操刀。
“那墨辰……”連映涵驚呼。
林奕衡看着她着急的臉色,眼眶通紅,心中一驚:“墨辰怎麼了?”
“他去英國了!”連映涵說道,連墨辰雖然讨厭韓菲,可韓政有事他不會不管,他去英國也必定是為了韓政,隻是,連韓政都受傷了,那麼連墨辰說不定也有危險。
林奕衡倒抽一口涼氣,這一個個都是怎麼了?都往槍口上撞!
看着連映涵不知所措,心中微疼,原本他們叔侄相愛就受到重重阻礙,如果不是刻骨銘心的愛,又怎麼可能不顧世俗的眼光?
伸手拍了拍她緊握的雙手:“放心吧,那些殺手的目标是韓政,況且,以墨辰的身手和頭腦,想對付他沒那麼容易。”
聽到那些殺手的目标是韓政,連映涵才稍稍放心:“韓政曾經洗白了韓家,他的能力不會輸給墨辰,不也受傷了麼?”
林奕衡啞然,這一點,他的确無法反駁,隻能盡量安撫她:“為了你,墨辰會注意分寸的。相信我,墨辰在倫敦的勢力,并非你看到的這麼簡單。”
連映涵擡眸看着他,她知道連墨辰的身份不簡單,他跟她提過一些,隻是沒有細說,這麼想來,她才沒有先前那麼擔心。
……
夜風徐徐,古悅站在落地窗前,雪白的雙腳踩在地闆上,冬天的地闆刺骨的冷,室内沒有開暖氣,隻有冰冷的氣息,才能安撫她焦急的心。
今夜,韓政沒有打電話來,她先前的擔心是正确的,先前林奕衡打電話給任一偉,得知韓政是因為通宵沒睡,聲音才如此無力。
當時她一心撲在韓政身上,才沒有發覺不妥,現在細細想來,林奕衡那番話漏洞百出,如果韓政隻是通宵而疲倦,任一偉怎麼會知道?
那番話如果是姜越或者威廉說的,她也就信了,可是任一偉是醫生,他還沒閑到每天去看望韓政的地步,除非韓政進了醫院。
他們都在騙她,雖然是善意的謊言,不想讓她擔心才這麼說,可是又有誰知道,謊言一旦被戳破,她會有多痛?
她不能等,如果韓政真的出事,她一定要陪在他身邊。
下定決心,上網買了機票,準備連夜趕去英國。
倫敦醫院――
VIP病房内,修長的身影躺在床上,臉上還帶着氧氣罩,臉色蒼白,已無往日的風采,可纖長濃密的睫毛,精緻的五官,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姿色。
病房外,衆人透過玻璃牆看着偌大的病房内,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床上的人身上。
“任少,政少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姜越眼眶微紅,出了幾年前那次暗殺,韓政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任一偉一臉無奈的搖頭:“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子彈離心髒太近,索性手術成功,否則……現在隻能靠他自己的意志了。”
他從醫多年,心情從來沒有這麼沉重過,曾經他手上死過一個病人,可那人跟他并不熟,隻是一個陌生的病人,當時隻是打擊了他的事業心。
而韓政跟他們幾個關系都極好,尤其是連墨辰,現在還有一個古悅,他絕不容許韓政有事,否則,他無顔面對連墨辰和古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