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貨的手在半空的時候，胳膊已經被緊緊的抓住。
“呀，你回來了？”蕭大女看着我，有歡喜，有哀怨，有凄然，像是一杯數不盡味道的老酒。
我沒有答她話，而是反手一巴掌将那個男人給甩出了座位。
“你嘴巴抹糞了吧？這麼臭？今天我就替尼瑪教訓你！”
我抓着他的頭發就将他拖出了飯店，然後進入一個巷子裡，又狠狠的甩了幾個巴掌。
蕭大女在後邊喊了一句：“算了！”
算了？
我放開他，又踹了他屁股一腳：“瑪德，滾蛋，别讓我看見你！”
那人捂着已經腫了的臉蛋，跑了。
蕭大女道：“算了，我已經習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她的聲音說不出來的落寞。
落寞中她從我的口袋裡摸索出珠穆朗瑪，然後拿出一根：“好長時間沒抽了！”
煙霧缭繞中，她眯起了眼睛，好像回憶起不堪回首的過去。
“出了這檔子事，這家飯店又待不下去了！”
蕭大女一把将身上的服務員衣服扯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我道：“為什麼不開業？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
蕭大女道：“第一，這飯店是你的，我自己開業算什麼意思？第二我也沒有資金了！說真的，為什麼我活着這麼難？别人的錢花都花不完，而我活着怎麼就這麼難？草！”
說到激動的地方，她居然把香煙給掐滅了！
蕭大女靠在一邊的牆上，然後緩慢的蹲了下去。
雙手抱膝，螓首輕靠在大腿上，模樣說不出來的頹廢。
“你告訴我？我這樣失敗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即便将來開了飯店，也會有人認出我，他們也會像剛才那個人那樣肆意的踐踏我的尊嚴……”
我也是一籌莫展，打開門做生意，肯定會碰見以前接待過的客人！
“這樣好了，你先從後台幹起吧！”
晚上，我喊來柱子，柱子順便把三個殺馬特貴族帶了過來。
加上蕭大女，我們幾個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拐角燒烤。
定國銀行這邊已經給我開了工資，河水銀行這邊承諾我的兩萬塊卻沒有開，不過就上了半天班，人家不開也算正常。
我怕這群不知深淺的家夥再亂點東西，親自走到燒烤店老闆面前，點了幾百根豬肉串和一桶紮啤，兩盤毛豆，一盤扇貝！并且告誡這個老闆，如果我們這桌上有人點腰子，就撒謊說沒有了。
好在幾個小夥子并沒有點腰子，讓我省心不少。
如今，三個殺馬特貴族已經畢業，畢業對他們來說就是失業！幾個人現在每天窩在附近的網吧，一邊上網一邊啃老，還一臉自得的樣子。
柱子道：“唉，我也想幫我的小兄弟一把，可是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凱哥，現在你回來了，我們也有了主心骨！”
瑪德，小爺我的口袋也就兩千多塊，哪有時間照顧你？
不過兄弟開口，我怎麼着也得想個辦法。
我尋思開飯店肯定需要人手，不如先讓三個小家夥跟蕭大女幹飯店吧。
我拿出剩下的半包珠穆朗瑪，給他們每人遞了一根。
“你們幾個都會幹啥？”我自己點了一根香煙。
首要來說，應該先殺一殺這幾個小夥子的銳氣，讓他們不要眼高手低才好。
“我會打《狗熊聯盟》，我可是白金段位！”康大力道。
我翻了個白眼，問周福源道：“那你呢？”
“我也會打《狗熊聯盟》，我還會追女人，我們三個裡邊，我馬子換的最勤！”
高明道：“得了吧，現在一畢業，哪個還和你有聯系？”說着高明看向我：“哥哥，我打架出了名的不要命，以後誰敢欺負哥哥，我就找他拼命！”
“也就是說，其實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會？對不對？”我煙灰彈了一地，低下頭俯看他們。
幾個少年一臉尴尬：“也……也可以這麼說！”
“那你們的經濟來源呢？”我反問。
“找我爸要，他要是不給我，我就撒潑，他每次沒辦法就給我了！”高明道。
我草，還真應了他的名字，高明啊！
“你都成年了，怎麼能做這種事情？”我皺了皺眉頭。
康大力道：“我爸爸最近的建築公司裁員，把他給裁了，他現在給一家工地當小工，手裡也沒什麼錢，我的錢都是管高明借的……我也不想給家裡添麻煩……哥哥，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額，其實借錢也是變相的添麻煩，這貨要是天天泡網吧，成天瞎混，借到的錢最後還得他爸爸還。
“你說你爸爸是幹嘛的？”我又問了一句，心裡有點眉目。
康大力道：“原先我爸爸是建築公司的領班，每個月能掙四千多塊錢呢！瑪德，沒眼光的死公司，居然把我爸爸給裁員了……”
“這麼好的能力不用倒是浪費了！”我想了想，撥通了孫小紅的電話，然後又要來了那個便宜老丈人的号碼，便按着号碼撥了過去。
“誰呀？”電話那頭是老丈人的聲音，順帶還夾雜着碰杯的聲音，看來這貨也在酒席上。
“我是鄭凱！”我先自報家門。
“賢婿？”老家夥的聲音馬上變的谄媚了：“什麼事啊？哪天有空，我讓小紅她媽做點好吃的，好好招待招待你！”
我道：“這個倒是不忙，我有個朋友，他剛剛失業，原先是幹領班的，我讓他明天去找你，你給安排點營生！”
“我當是什麼事，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賢婿啊？你說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吧？”
啪！
我直接挂掉了電話，然後我把老丈人的電話号碼遞給康大力道：“你讓你爸爸明天聯系他，他叫孫福來，也是搞工程的……”
康大力一臉激動，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顫抖：“大哥，以後我必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傻瓜，說什麼呢！”我又去看周福源：“你呢？你的經濟來源又是什麼？”
周福源道：“我可沒有啃老，我爸爸是開大半挂汽車的，我們院子裡有好多汽車的配件，随便拿出來賣上一件，就是三四十塊錢，夠花了！”
“尼瑪，你這不是啃老，你這特碼是坑爹啊！”我深吸一口香煙：“你也知道這些都是配件了，你知道配一個零件需要多少錢嗎？真是蠢死了！”
周福源一臉慚愧的低下了頭：“哥哥，你說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我們也不想啃老，要不然我們成立一個幫派？”說到最後這貨開始手舞足蹈！
我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瑪德，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整天幻想着打打殺殺，這樣好了，我準備開一家面館，你們先從基層幹起吧，明天咱們把面館倒騰倒騰，開業！有事大家一塊幹，有錢大家一起賺，給你們家大人做出點成績看看……”
“好嘞！”三個少年舉起紮啤：“咱們就從基層幹起！從一點一滴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