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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千恩萬謝承君恩

女皇十二钗 baby悅曦 3528 2024-01-31 01:06

  女皇用看似不鹹不淡地語氣,輕聲問道:“金玲,朕也想不出應當賜你什麼好,你有什麼想要的,便盡管開口吧。”

  女皇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唆氣聲。我卻呆愣了片刻,轉而萬分誠心地說道:“臣女鬥膽,臣女确有所求。”

  我話音未落,便聽見老太君似是無意的收回腳發出擦地的聲音。而餘光中,大殿左側靠前排的我那婆婆也用不知好歹的銳利眼神向我劈來,恨是不能當場把我活活劈死。

  在其他一衆人以“果然是商賈出身,貪得無厭,不知死活”的嗤鼻之聲下,女皇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滿殺虐的笑意,用那種貓逗玩半死不活的耗子時露出的眼神看着我,緩緩問道:“哦?你有何所求?”

  我雙手于額前,重重的俯下甚子,再看向女皇說道:“回禀女皇陛下,臣女鬥膽,想求得女皇陛下将柳書君賜予臣女。”

  片刻間,鄙夷的,白眼的一片一片。反倒是女皇卻是收了威壓,不再用那般犀利如刀淩子般的眼神盯着我了,可她說出話來,卻如同判了我的刑:“你倒是多情。可那罪臣柳氏,可是刑部監察司定了罪的,朕金口玉言豈可因你而改?”

  就在女皇厲聲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我慌忙俯身說道:“臣女惶恐,臣女萬萬不敢如此大不敬,臣女願從金府除籍落濺籍,隻求将書君救出苦海同臣女回路州,望女皇陛下應允。”

  女皇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極快的掃視了南宮卿怒視我的雙眸,又掠過慕容世子震怒不齒的神情。須臾片刻,女皇緩緩說道:“看不出來,你也是個情根深種的癡女。朕既已答應滿組你一個要求,便是會滿組你一個要求。隻是這罪臣之子柳書君,朕可以特赦他帶籍出樓,可其他事情,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伏地虔誠地說道:“臣女謝陛下成全,謝主隆恩!”

  一時之間,大殿席内竊竊私語聲疊起。褒貶各異,說什麼的都有。隻是我偷偷瞄了一眼我的婆婆,那眼神恨不得現在就把我生生淩遲活剮了。金府的宗室嫡女定然是鍋底般的臉色,金娥也是面色難堪,唯有老太君微微蹙眉,神色卻是淡定。

  但是我知道,如此一來,應該至少是保住了路州金府一脈的性命,而整個金府上下,至少暫時也躲過了女皇的芥蒂。

  夜裡回到金府,宗親們似是一刻也等不得似的,隻得半柱香的時間,就開了祠堂。我來到榮都少說也有一月之久,對着古老的教條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這開祠堂,必是大事。最小的事也是各房子孫娶正夫的事,側夫等事宜都是入不得祠堂的。另外就是嫡子喪事。再有就是商議重要事務的時候和除名除籍的事物了。我的身份是路州金府庶出的四女,本是沒有資格入祠堂的。今日入祠堂,斷斷是不會有好事了。

  族長是一個年事已高的老婦人,一臉義正言辭的細數着我的罪名,老太君坐在一旁微微合眼,嘴角下垂,看不出太大的悲與怒。

  我跪在一衆宗親面前,面上的神色是不鹹不淡的。我也知道,用這樣的手法,她們肯定不會承我的情。可我也沒有多聰明,我可想不出更好的招了。坊間謠傳我作曲如何詭妙,我今日殿上獻技,哝巧成拙。若不是我确實有所圖,怎會巴巴的上趕着在女皇面前班門哝斧的去炫耀那些偷來的别人的智慧?

  然而,就是我今兒個自己的讨巧賣哝,卻是給自己下了個陷阱。在女皇從我身上證實了我“确實”有能力盞茶作曲的同時,以她的深謀,怎會不猜忌“南有楚瑰,北有塞郎”的真正含義?

  我并不知道女皇從何時開始盯上财大氣粗的金府的,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女皇對金府這塊肥肉已然垂涎。被帝王盯上的有錢人,我沒聽說能有幾個還能活着繼續财源廣進的。

  女皇既已忌憚金府的财力,而且又不可能不知道忽然開滿全國的六福店是出自我手。暫時能打消她吞噬金府的念頭的唯一方法就是化整為零。

  如果金府表面上也是一緻團結,坊間原本那些富可敵國,施粥濟貧之類的詞語就全部變成了宣判金府死刑的利刃。所以,我隻好順着我自己挖的坑,自己又找了筏子把自己救活。其他更兩全其美的辦法,以我的腦子,是想不出來了。

  這些面上看去一派道貌岸然,裡外守着教條規矩且自視過高的宗親們,她們怕我被落入濺籍會連帶着連累了整個金氏一族,便慌忙開了祠堂要把我除籍倒也罷了。隻是看着眼前這些不明就裡,還如狼似虎的想要瓜分我六福店的宗親們,我實在是有些咬牙切齒。

  “路州我名下的那些原本等着我及笄之時才會交給我的田産房契,我分文不動,自會由家母處理。而我現在名下的六福店面,全是我憑借自己的本事一分一毫的賺來的,我憑什麼要交給族長處理?”我面色不愉的擲地有聲道。

  “你賺出來的?你拿什麼賺出來的?你沒有第一筆本錢,你拿什麼能賺出來這樣大的産業?你當是你信口雌黃我們便信了?”族長言辭鑿鑿地說道。

  “哼!我第一筆錢如何賺的,我又是如何開的第一家店,第一家六福店根本都不姓金,你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你别以為我不知道!那麼大個人了,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個未曾及笄的孩童,也不覺得害臊!”我生起氣來哪管那些禮教規矩,隻是想到什麼便張口就說,也是有一份不曾吃虧的肆無忌憚在這其中。

  “大膽!你這是什麼态度!目無尊長!便是你母親跪在這祠堂,也不敢如你這般放肆!來人!家法伺候!”族長怒不可遏的揮手拍桌以示憤怒。

  就在幾個粗壯的家丁幾愈上前壓住我的時候,老太君目似噴火,怒喝一聲:“夠了!”

  祠堂裡的一衆人這才止住了動作,老太君緩緩的開口道:“玲兒,你如何隻想出這下下之策?”

  我毫無悔過的跪在那,定定的望着滿眼惋惜的老太君,見她眼裡布滿了紅血絲,似是這片刻須臾間就老了十歲的憔悴樣子,理直氣壯又顯得有些沒底的答道:“女皇陛下已然盯上了我們金家,我賣哝聰明,卻不想給自己做了筏子,既然已經如此,隻好選擇化整為零。”

  老太君微微閉眼,長長的歎了口氣,又緩緩睜眼地望着我,喃喃地道:“化整為零……”

  宗室嫡女一臉雨霧難辨的納悶之色,泰州金府嫡三女金娥卻恍然間似是明白了什麼。老太君一一掃視過祠堂内各人臉上的神色之後,泰然說道:“還是年輕氣盛啊!還是太過焦躁!既然現下内憂不斷,外患潛伏,你為何不在大殿之上,說你所求,是召集天下商賈一齊捐款?我們也是大月氏的臣民,願為疫情災區出一份綿薄之力!那柳書君之事,你若是有心,待到日後疫情平穩,災情控制之後再提,又何愁不能遂了心願?到那時,金家自是散了大部分銀錢,女皇陛下定然不再忌憚,加之你自主為陛下排憂解難,何愁其他!”

  我怔楞的看着老太君,雙手交叉額前,鄭重的俯身磕頭。怪不得俗語有雲: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的智慧與淡定是不服不行的。我痛悔的說道:“祖姥姥教訓的是,玲兒當時确實沒有想到這些個中厲害……”

  老太君萬分惋惜的搖着頭說道:“唉……不成了,不成了。”

  我跪着到了老太君身前,把血玉扳指取了下來,交還給老太君,垂着眼簾,含着淚,半分委屈,半分悔過地說道:“老太君,玲兒有負重望……”

  老太君用老年人那特有的綿軟拇指搓着我的面頰,十分不忍地問道:“你不怪祖姥姥沒有當時在大殿上說出來這番主意?”

  我的眼淚普拉普拉的往下掉,搖搖頭說道:“不,不怪的。若是祖姥姥當時便迫切的這麼一說,會讓人覺得老太君隻是為了從女皇陛下的盛怒之下,救得自己認可的曾孫女罷了。那,末廖,金家損了大量的銀錢,也不會有幾人記得金家的好。大家隻會想當然的認為,金家如此斥資,不過是為了救這血玉扳指的主人罷了。而心有他意的人,更會曲解為金家不得不這麼做,而不是心悅臣服的願意為國出力。那這銀錢也花了,還會落人诟病的……”

  老太君眼中含露,嘴唇微顫,喉口咽下了一股子略苦的液體,喃喃地說道:“好孩子,好孩子……若是年紀再大點兒就好了!若是再多點曆練……唉……也怪我!不該太早的……”

  族長聽到這裡,方才明白事情的究竟,神色厲害的瞪了一眼微微有些怯意的宗室嫡女。族長垂着眼簾,眼珠左右思慮,也不便再大動幹戈的矛頭對我。

  金娥則是抿了抿薄唇,手下不由的纂了纂拳,意味不明。

  老太君向八仙椅靠了過去,略微仰頭不看我,說道:“除了籍貫吧!家法就……仗責……十棍吧!讓她……也長個教訓!”

  我看見老太君眼角滑落的清淚,癟着嘴更是止不住眼淚了。我來到這世上,最疼我的左不過兩三個人。而疼一個人,還不得不打她……我知道,她心裡難過。

  雖然她不得不顧全一大家子人的性命和利益,但我智慧不足,聰明有餘,自以為是的挖了個坑,卻把自己栽在裡面了,又有什麼立場去怨怼任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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