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嬌弱的男子,實在不能理解她的審美。這樣柳眉大眼,長得清秀的像個女人的男子,究竟哪一點值得她喜歡?
我隻希望我沒有猜錯,沒有賭錯。若是錯了,那我就矯正她,直到她認為我是對的為止。
我不信她對我一分情都沒有。
想到她的味道,她的表情,她對我的反應,和她在我懷裡時的樣子。我忍不住想抿起笑容。
她是我的,她的心是我的,她的人也是我的。她隻是不喜歡承認罷了。
“嘔――”
真讨厭,她把我弄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就不管我了。她也真的是夠狠心的!
原本,若不是我發現我懷上了她的孩子,我是不會這麼快,冒着這樣大的損傷來争奪皇位的。
如今,我不靠她,争奪到了皇位。
她也理應兌現承諾。與我做并肩皇。然後,把她身邊那些男人都清理掉!
她理應,是我一個人的。
我都願意為了她摒棄所有的女人了。她憑什麼還要與那麼多男子在一起?我不允許!
隻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找到了我安置如月和秀文她們的府邸。我不把她們養在宮裡就是了。她這個女人,真是可惡。永遠隻會得寸進尺!
“玲兒,你沒什麼話,想對朕說嗎?還是,你喜歡這樣看着朕。不如,你走近一點。”我霸道地笑着,不意露出熊前的美景,拍了拍胳膊下的軟榻。
可是,她面不改色地對我說道:“我該說的,早就給你說過了。我希望你放了柳書君,也不要再去算計我的任何君侍。”
“你的君侍?”我臉上鎮靜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一掀被子跳了出來。
我忍不住憤怒地對她冷笑着問道:“那我算什麼!
“我算什麼?你的仇人?你的前夫?還是别的什麼?”
我被弄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我真的很想對她大喊。可是,我不能。她現在一定還是在生氣。她曾經經曆了的那些,她還沒有忘懷。她還在生我的氣。一定是這樣。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懷孕了!可你,你現在不僅不遵守你的諾言,還要讓我放了你的男人,讓我看着你跟别的男人風流快活?”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跟她們月氏國坊間的那些民夫,或者是棄夫已然沒有什麼分别。
隻是,有分别,她也不願意知道。
她看我的眼神,這樣的冰冷,冷到讓我心痛,冷到讓我憤怒,冷到讓我發狂,冷到讓我絕望。
好似,她從來就跟我無關,我是死是活,是開心還是難過痛苦,跟她半點關系也沒有。就算我曾經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夫君,那又如何?
一切都敵不過,她毫不在乎。
我憤怒地沖上去,抱起她就要往榻邊走。她看着我不着寸縷的身體,毫不猶豫地用手穿透了我的心口。
“咳――”我一口鮮血咳了出來。我甚至有一種錯覺,她的手指,冰涼的觸到了我的心髒。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有種說不出的凄清慘淡。
她微微蹙眉,很輕易地扯開了我的手臂,推開了我。她不要我的懷抱。她一直在說,我一直以為她是口是心非。
原來,她說的時候,是真心的。
“我好象給你說過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請你别再這樣糾纏不休,放過彼此不好嗎?這種莫名的糾纏至死方休,真的隻能讓我更加厭惡你罷了。”她冷冷的說道。
她似乎,忘了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對一個愛她的男子來說,有多大的殺傷力。
她似乎忘了,柳書君還在我手上。
我隻能說道:“看來,你也沒有那麼愛他,你這樣傷我。不怕我對他下手嗎?”
她冷冷地問我:“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看來,不止我沒有聽她的話,她,也沒有聽過我說話啊!我想要的,就是她。
我坐在榻邊,捂着心口,忍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
“你這樣做,是不可能得到我的愛的。我不愛你。我也沒有辦法愛你。你是不是不記得,你對我都做過什麼?要我提醒你嗎?我希望你放了君君。現在!立刻!馬上!”她說道。
她的眼底,全是漠然的堅定。
我知道,我都知道,知道你雖然說了同意與我做并肩皇。其實不過是為了讓我降低防備,隻是想要等那時候的獨孤染珂,等待離開我的時機。
可是,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呢?你不是也找了人,對我做了相同的事情嗎?甚至,還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
為什麼你在知道我懷上了你的骨血之後,還能這樣穿透我的心口?
一起啟程去武林大會的時候,我擁着你坐在我的馬上,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的開心,自然也不會在乎我什麼樣的感受。
途中,當我看見你和百裡淩風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都要撕碎了!
你知道,忍受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是什麼感受嗎?露營那一夜,看到還是你們像擁而眠的身影,交頸而卧啊,我一輩子也沒有這種待遇吧。
我沒有發怒的資格,這一點我很清楚。因為我傷害過你,誰叫我傷害過你呢?
可是你知道,那種蝕骨的嫉妒,是什麼樣的滋味嗎?
我不懂,為什麼你不可以分一點點的愛給我呢?你原諒了他們的背叛,他們的背叛你都能原諒,還能繼續愛着他們。為什麼就容不下我呢?為什麼,一點點的愛都不能給我呢?
為什麼要這樣待我?
你是真的心裡沒有我,還是你不願承認呢?
“過來。我原諒你。”我對她說道。
可是她眼底的決絕,讓我害怕。
“你不怕我讓人對柳書君用刑嗎?我可以不要他的命,但是我可以讓他從現在開始,活着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宇文皓月,其實你是赢家。不過,我今天能來,就沒想着完好的回去。你可以下令虐待他。我與他同死就是了。”她說的很平靜。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平靜的像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難道她不要南宮紫晨了?難道她不要南宮虹夕了?她不要所有那些君侍了?
我究竟是賭赢了,還是賭輸了?
我賭的,是她的在意。我原本以為,生擒了柳書君。以此要挾她,讓她乖乖的就範。隻要讓她看着,柳書君被多少個女人碰過的話。她一定也會受不了的吧?
我隻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決絕。
她竟然願意與他一起死?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
我忽然很恨,強烈的恨她。是她,是她讓我變成了這樣的呀!她怎麼能把這一切的錯責,都怪在了我身上?
我這樣充滿怨尤,是為什麼?她真的是看不懂嗎?還是她不想懂?亦或,是她看懂了,卻毫不在意。
“宇文皓月,你一定要活成這樣低賤嗎?你這樣撒潑打诨的,非要我跟你在一起,和青樓的那些不入流的小倌,又有什麼區别?那麼多女子,天下的好女子,漂亮的,妩媚的,可人疼的……什麼樣的你找不到?為什麼非要讓我匍匐在你腳下?我對你做錯了什麼?你說,我改!”她這樣問道。
是你,是你讓我這樣卑微,這樣低賤的呀!
你說的沒錯,樓蘭國一國之主,與青樓的小倌沒有什麼區别,都一樣是賤骨頭。或許應該說,我比他們還不如,他們靠身體吃飯,活的正正當當,我卻賤的去企求你的愛情和眷戀。我比他們更下賤,這副身體,這顆心,為什麼我沒有你便無法再活下去……
以前,沒有你的時候,我不是活的很好!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你的話,我一定可以活的很好!都是你!
我看着她這樣清冷的眼神,心底痛的發堵。我這樣霸道,這樣有傲骨的男人。她一絲絲拆掉了我所有的驕傲。
我有些貧血的征兆了。我一直任由傷口這樣流着血,其實就是想看她會不會有一絲心疼。
我的賭運,看來一向都不好,也不可能再轉運了。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為什麼,她要微微地蹙了蹙眉。
難道她不知道,她的每一個躊躇,都會讓我瘋狂的以為她是心底有我的嗎?她怎麼能,這麼殘忍?
我昏倒之前,原本以為她會想辦法帶着柳書君就跑。可是,她卻喊了護衛,去叫禦醫。
我明明放棄了。明明打算像個男人一樣,放手了。不打算,再低賤下去了。不打算,再糾纏下去了。不打算再對你莫名其妙的抵死不休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救我?
啊,是因為孩子嗎?
如果是因為這個孩子,那麼,是不是我就有了機會呢?我是不是,又有了讓你愛上我的機會呢?
我昏昏沉沉看着她給我上藥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高興。
我可以感覺到,我的臉越發燙了起來,她……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否則她也不會幫我上藥,更不會在一開始,就擔心我的死活,對不對?
即使她用憐惜的眼神望着我,我也不介意。
我的驕傲,早已都被對她的思念,全部磨碎了。
我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放。我不願意放,她不讓我抱也沒有關系,隻要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
“你受傷了!該好好休息!”她冷冰冰地說道。
我在裝昏迷,被她瞧出來了。我鼻間,萦繞着的,全是她清香淡甜的氣味,我輕聲說道:“我擔心,我醒過來,你就不見了。”
她輕笑道,說了一句讓我潑滅希望的話:“如果我走了,你出了事情。這就是兩國的事情了。我暫時沒想對樓蘭開戰。所以,我不走,你睡吧。”
為什麼我們不能好好地溝通?我很想問她。
她方才眼底的那一切,我都看的真切。
若是我能好好的,用對的方式,給她表達我對她的情感。是不是她就會喜歡我?若是我用她喜歡的方式,對待她,她是不是就能接受我?
可是,我也記得她給我說過,她不喜歡我,不論我怎麼變,變成什麼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不!我不能接受!我不信她心底沒有我,一絲絲都沒有。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