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燃輕扯了下唇,沒吭聲,那女的又将瑾燃放下的杯子拿過,掉倒半杯冷茶填了熱茶,然後又看了我的茶杯一眼,見沒動過,也就放下茶壺。
一時間無話,那女人也挺直了腰背危襟正坐,微微彎着唇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盤,模樣溫婉乖順。
我輕蹙了下眉,收回視線,緩緩側眸看向瑾燃,結果這一看,我視線又撞進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裡。
“……看我幹嘛?”我有些尴尬的問。
其實我在意的不是他看我,而是他眼底那種嘚瑟的笑意。
“那你看我幹嘛?”他不答反問,眼底笑意更濃,帶着欣賞的味道。
“……”我臉不自覺的有些熱起來,别開眼沒理他。
他笑,雙手杵在身側的木凳上朝我挪,手臂緊貼着我的,偏頭看我,“小姐姐,你剛才看我幹嘛呢?”
“!!!”這人怎麼這樣啊!我沒好氣的側眸瞪他,“你幹嘛呢?”
“我這不是在問你問題麼?”他笑得越發無賴,流氓像一下子就出來。
我指尖微攥,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鬧。
“小姐姐,你撞我幹嘛?”
“……”我臉不受控制的一發熱了,邊上就傳來輕輕的笑聲。
我指尖刷一下就攥了起來,轉回眸沒好氣的瞪他,可惜人家根本不在意,依舊是垂着眸看我,依舊是那讓人無法胡亂又讓人坐立難安的目光。
我正有些無措,就隐隐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我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瑾燃應該也是感覺到了,看我那戲谑的目光微斂,垂眸轉頭端起茶杯,“宇哥應該一會就上來了,他來我們就走。”
“……嗯。”我低低的應了聲,也跟着去端茶杯,視線的餘光就見那女人正看着瑾燃,心裡又不舒服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不喜歡這個女人看瑾燃的眼神,明明人家什麼都沒幹,我就是不喜歡,無法形容的感覺。
我低頭,湊近茶杯輕噘了口,緊接着瑾燃就問:“什麼茶?”
“……不知道。”我說。
“呵。”他笑了聲,沒再說話,但我心裡清楚,他真的知道我剛才在撒謊。
沒多會,宇哥就上來了,站在門口就問:“是坐會還是要走了?”
宇哥話音才落,瑾燃還沒開口呢,那給我們帶路的女人就說:“宇哥你不坐會麼?”
宇哥笑着輕搖了下頭,“我可不會品茶。”
“那也可以坐會啊。”女人側身看着宇哥笑。
宇哥沒吭聲,隻是微微彎着唇,朝我和瑾燃看過來。
我下意識的轉頭看瑾燃,他已經站起身,然後扣住我的手臂将我拉站起來,拽着我就從側身挪出茶桌和長凳之間朝宇哥走。
“我們先走啦。”宇哥對着我們身後說。
“嗯。”身後的人輕輕的應了聲,并未跟着出來。
在轉身走出房門的時候,我側眸朝屋内看了一眼,就見女人依舊背對着門坐着,正在收拾茶盤。
我們都沒說話,一直到樓下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之前給我們倒茶的那個女人正站在門口那。
我正疑惑呢,那女人就快步走了上來,有些焦急有些擔心的看向宇哥問:“宇哥,三爺沒說什麼吧?”
宇哥有些無語的瞥了她一眼後壓低了聲音說:“我說你怎麼那麼不長心啊!”
女人擰眉,輕癟着唇低頭,表情既懊惱又後悔。
宇哥歎了口氣,“三爺到是什麼都沒說,應該沒事。”
“可是……三爺好像很不高興……”
“别想那麼多了。”宇哥打斷女人,“三爺現在沒說,應該也不會怎麼的。”
“……”女人頓了頓點頭。
宇哥輕扯了下唇,擡手在她肩上輕拍了下,“我們得先走啦。”
“嗯。”
出門上了車,宇哥就拿出煙來抽出一支銜在嘴裡後又抽出一支遞給瑾燃。
瑾燃接過,将煙咬在牙尖後打開車窗,點燃深深吸了口吐出,發起車子打着方向盤倒車一邊說:“你們肚子餓麼?要不要去吃點什麼?”
“你餓?”宇哥問。
瑾燃搖頭,看向我,我連忙搖頭。
我本就沒吃宵夜的習慣好吧。
“都不餓吃什麼啊。”宇哥說着,抽了口煙吐出,“累了,送我回去吧,洗個澡睡覺。”
瑾燃笑,“你着陪看下電影,陪喝個茶的,累什麼呢。”
“伴君如伴虎沒聽過啊?就怕哪沒弄好飯碗不保。”宇哥說。
我蹙眉,想起剛才那個女人,沒忍住側過身有些擔心的問:“那個女的……真的沒什麼吧?”
剛才宇哥對女人說的話,聽着是安慰,而且僅僅是安慰。
以宇哥那性格,如果真沒什麼,他一定會直接說沒事,讓女人别瞎操心的。
“呵。”宇哥輕笑了聲,“怎麼可能沒什麼?晚上沈潔應該就會給她結算工資了。”
“!”結算工資?“辭退?!”
宇哥有些好笑的看我,“不然呢?”
“……”我嘴張了張,頓了會才擠出聲音,“隻是一杯茶啊,就開除,太那個了吧。”
我話音才落,瑾燃就哼笑了聲,我轉眸看他,剛想問他笑什麼,宇哥就說:“妹子啊,這可不是一杯茶的問題。”
“……”那是什麼?我又轉回頭看宇哥。
宇哥笑着搖頭,擡起手上的煙抽了口才說:“那停車位看到了?這茶樓就不是對外開放的,是三爺用來招呼客人的,大多非富即貴,還有很多是……咳咳……你懂的。”
“……”不懂。
“她們那工作,幾天就忙那麼兩三個小時,而且半個小時就換一次人,工資拿得和老子差不多,就這點事都做不好,茶還能填漏了,沈潔能留她三爺就能把沈潔也給換了!”
“……”我眉擰得更緊了,“可是……扣工資不行麼?”
“呵。”我話音才落,瑾燃又笑了,那是嘲笑我的感覺。
我有些沒好氣的看他,“你笑什麼?”
“小姐姐,沒聽到是招呼重要客人的地方嗎?一杯茶的信息很多的,沒弄好也許就是一筆重要的生意或者一個重要的協議。”瑾燃笑得懶懶的擡起手上的煙抽了口,“這種低級錯誤,換了是我,我也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