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回我，隻是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挪坐起來，他已經抹黑走到沙發，然後開了電視。
電視亮了，青白的光源下，他拿了煙點了支就縮在沙發角落，衣服也不穿的就拿着個薄毯蓋在腿上擺弄遙控器。
“阿燃……”
他咬着煙，轉頭朝我看過來，“你睡你的，别管我。”
“……”我怎麼可能不管，這人明顯不對勁啊！“你到底怎麼了？你要去醫院檢查什麼？”
他看着我，默了默後擡手拿下咬在嘴裡的煙，用有些别扭的聲音回我，“小蝌蚪存活率。”
“噗――”
“草！你噗什麼！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他口氣不是很好，帶了焦躁。
我連忙閉嘴，在他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後，我才說：“不是，你沒問題……”
“都那麼久了……”我還沒說完他就打斷我，低下頭，“我們又沒做什麼措施，怎麼可能嘛……”
“那個……是、是我……”
“肯定哪裡……啥？！”低着頭正自顧自說着他的猛的擡頭看向我，“你剛才說啥？！”
“……”我被他那樣子吓了一跳，“我、我說是我。”
“你？！”
“是啊，我放了環的，當然不可能有啊。”我有些好笑的說。
我以為糾結什麼呢，居然是糾結這個問題。
然而我話落半天，他都沒吭聲，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電視的光源的問題，他的表情越看越陰沉。
我愣了愣，意識到什麼，連忙解釋，“這是早就放的了……那、那時候李、李瑞濤不想要孩子，所以……”
“草！”我話沒說完，就是他一聲低咒，我肩膀微縮心跳漏一拍，緊接着他就擡起手上的煙猛抽了口說：“明天不去學習了。”
“……為什麼？”不是沒問題麼？
“我陪你去醫院。”
“！！”我眸子頓張，他不會是想……
“去取了，順便我們兩個都做下檢查。”他說的很自然，又抽了口煙就将煙掐了，拿起遙控器關電視。
那動作是一個利落，好似糾結的事情一瞬間消失無蹤。
但這回換我糾結了，他這是想幹什麼？想要孩子了？！
我瞪大了眼看着他在床沿坐下，還沒來得及張開他就将我拉躺好，“趕緊睡，明天你也要早起，别想睡到十點。”
“……”我嘴角微抽，“不是，你、你要我取了是想幹嘛？”
“能幹嘛？”他聲音含笑，豁然開朗的感覺，“想要女兒。”
“……”我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頓了兩秒才回複正常運轉，“你才20！”
“20怎麼了？”他不以為意的哼了聲，“等你給哥生了孩子，你就真跑不掉了。”
“！！”現在是跑得掉跑不掉的問題麼？
我愣愣的看他，努力讓自己冷靜，試圖跟他将現實，“阿燃。”
“嗯？”
“我們還沒結婚，而且你還要上學。”
他默了默說：“你不信我能考上？”
“當然不是，我相信你可以。”
“那行了，等你有了就先辦酒席。”
“！！”眩暈！“萬一我下個月就有了呢？！”
聲音出口，有點像尖叫，“那就下個月辦酒席。”
“……沒準生證。”
“沒事，我重新辦下身份證，把年齡弄一下，連結婚證一起領了。”
“！！”不對啊，這個發展順序好像不對啊！“可是、可是……”
“你不是想反悔吧？”他聲音微沉。
“……我、我反悔什麼啊？”
“跟我結婚啊。”他說。
“我為什麼要反悔？”
“那不就行了，早結晚結都是結，早生晚生都是生，你糾結什麼呢，趕緊睡覺！”他說完，摟住我腰的手就一緊，“哥現在很興奮，怕等會一個忍不住浴血奮戰，你别再刺激哥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然而，我還真怕，然後我慫了，而且我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駁和說服他，隻能閉上嘴，閉上眼，但思緒卻一個勁的轉啊轉，根本停不下來。
隻是很奇怪的，這麼嚴重個問題，生孩子那麼大的事，我明明應該很糾結很難入睡的，但我思緒也就轉了十多分鐘就開始渾濁，然後還本能的往他懷裡縮了縮，吸取他身上的熱源，就那麼睡過去了。
第二天我跟着他起來的時候，我忍不住問自己，林纾，難道你覺得生孩子這事還不夠大麼？你居然那麼安心的就睡過去！
坐上車，我側眸看着他揚着唇角，發動車子，我滾了滾喉嚨才張開口，他就說：“對了，你想吃什麼？”
“诶？”
“早餐啊。”
“……都好，你看你想吃什麼。”完了，那樣子高興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服他。
我們吃完早餐，他就立馬開車去了婦幼院。
車停下的時候，我終于鼓起勇氣說：“阿燃，你想清楚了麼？”
他一邊拔下車鑰匙一邊側頭看我，眼神怪異，“我還想問你想清楚了麼？”
“！！”等你的就是你這句話！“我覺得我還得再想想。”
我話音還沒落，他臉刷一下就沉了，看我的眼眯了起來，“你剛才說啥來着？沒聽清楚。”
“……”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我急，眼巴巴的看他，他哼了聲，側過身來看我，腦袋一點一點的，“小姐姐，你到是很會借坡下驢啊。”
“不是……我是覺得，這不是小事，我們得好好想清楚，那是一條生命。”
“我當然知道那是一條生命，而且我也想得很清楚。”他難得拿出慎重的表情和态度回我。
“……”我有些無語的頓了頓，又說：“你看，我們的事，我爸媽那還沒定呢，而且要孩子之前要好好準備很多的……”
“我戒煙。”他又打斷我。
“……”我嘴角微抽，“要提前戒。”
“套套各大藥房都有銷售。”他麻利的回我。
“！！”他今天是鐵了心的要我取了啊！
“趕緊的，還有什麼疑問，一起了，哥一樣一樣幫你解決了，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