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梓晔和任輝站着沒動，隻是看着我們，直到瑾燃掏出鑰匙打開門拉着我進了小院反手将門關上，他們才對望了一眼上了車。
瑾燃腳步有些虛，卻走得很快，一隻手拽着，晃晃悠悠。
我蹙眉，連忙加快腳步，扶住他的手：“你慢點。”
他沒回我，自顧自的走着，到門前的時候頓下腳步拿起鑰匙開門，一邊開一邊問我，“你餓嗎？”
“不餓。”我撒謊。
“呵。”他推開門，輕笑了聲轉頭看我，“又撒謊。”
“……”我垂下眸，沒敢看他。
他拉着我進了屋，反手關上門，開了燈後也沒換鞋，直接往沙發走。
茶幾上擺着很多水果，還有一些糕點和餅幹，盤子裡有花生瓜子喜糖，都是昨天就準備好招呼客人的。
他将我拉到沙發前，松開手自己坐了下來，“幫我倒杯水。”
“噢！”我連忙轉身去給他倒水。
我正在接水的時候，聽到打火機的聲音，我轉頭，看到他點了支煙，微微弓着腰背吐出白色的煙霧。
我接了一半的熱水，又兌了一些冷的，感覺溫度适宜了才端着走過去，将杯子遞給他。
他掀起眼，歪着腦袋看我，熾白的燈光映在他臉上，眼角下的紅暈明顯，五官精緻，表情慵懶，有些迷離的眼神好似能蠱惑人心似的。
從來未覺得自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此刻我卻是挪不開眼，心跳都快了起來。
他伸手接過我遞過去的杯子，薄薄的，因為酒精而顯得嫣紅的唇輕動了下，“坐啊。”
“……”我回過神來，連忙微微别開眼，轉身在他旁邊坐下。
我盯着茶幾，沒敢去看他，卻可以感覺到他擡起杯子喝水的動作，還能聽到他吞咽的聲音。
心跳越來越不穩，唇舌迅速幹澀，我滾了滾喉嚨說：“對了，你餓不餓？我給你去弄點……”
“不餓。”他放下杯子打斷我。
“……”沒話題了。
靜默兩秒，他将水杯放在茶幾上說：“幫我削個蘋果。”
“好！”我連忙應，伸手就拿了個蘋果。
“不要那個。”他忽然又說。
我有些疑惑的轉頭看他，就見他微微弓腰，伸手重新挑了個遞給我。
“……”還挑三揀四的呢！
我唇角忍不住彎起，将手裡的放下，接過他遞給我的，然後水果籃邊上拿起那柄白色雕花手柄的小刀。
這刀跟着我們去了老房子，現在也跟過來了，一直沒磨過，卻一直那麼鋒利。
“小心點，别弄到手了。”
“知道。”我回他，側眸看了他一眼才打開刀，拉過垃圾桶開始削。
他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身子往後挪，“還記得你第一次去我家麼？”
“……”我小蘋果的手頓住，緩緩轉頭看他。
他看着電視，一手拿着遙控器，捏着煙的手擡起，抽了口吐出白白的煙霧，“那碟片我故意放桌上的。”
我臉有些熱，他輕笑了聲轉眸看向我，“不過你吓得跳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我臉瞬間就不熱了。
“哥當時憋笑差點憋出内傷！”彎着唇，眼睛因笑意微微眯起。
我沒好氣的瞥他一眼，轉回頭，繼續削蘋果，他又說：“對了，當時你削到手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你還跟我說過呢。”
我手再次頓住，默了默回他，“你還想我削到手呢？”
“呵――”他笑出聲，“越來越溜了啊，小姐姐。”
“……湊合吧。”我說着，放下刀，“我去拿個盤子幫你切下。”
“不用。”他放下遙控器，拽住我的手腕，然後将隻抽了一半的煙掐了，從我手上接過蘋果就咬。
我看着他，腦袋瞬過他帶我去李海爸爸那買蘋果時候，拿起一個蘋果用袖子擦擦含笑一口咬在的樣子……
他好像變了，變了很多，卻又好像沒有，樣子還是原來的樣子。
“看什麼呢？”
“想起以前。”
他彎起唇，又咬了一口，随即微微垂眸，重新拿起遙控器調頻道。
一時間沉默，我抿了抿唇，抽了張面紙擦了擦刀，然後扣起放會籃子就站起身，“我去洗手。”
“嗯。”他應了我聲。
我轉身朝衛生間走，在轉角的時候轉頭看了他一眼，懶懶的靠着沙發背在啃蘋果，我垂眸，轉回頭進了衛生間。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今天喝了酒之後有些不對勁，好像有話要和我說，卻又壓抑着的感覺。
我洗好手，擡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頭發有些亂，領子有些外，眼線眼睛暈開，有些是下眼簾的位置。
我拉了拉衣服，将頭發捋到腦後，剛想洗把臉，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知道是他來了，我轉過身才門口看過去，他走了進來，手微微擡着，“洗手。”
“噢。”我往邊上挪，給他讓位。
他走過來，擰開水，潤了手後将手關上，壓了些洗手液低頭揉搓着。
我看着他臉頰上還未散去的紅暈問：“好點了沒？”
“好點多了。”他低低的應，頓了兩秒又說：“其實我沒多。”
我垂眸，輕抿了下唇，剛想問他那晚上還出去嗎？他忽的又說：“我是想多，但是我不敢。”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擰開水，沖洗，将手上的泡沫沖洗掉後擰上水擡起頭看向鏡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指尖微攥，“不、不知道……”
他甩甩手上的水漬轉身面向我，我身體微僵，他就說：“徐莫北說，做人做事要懂克制。你說，我要學會懂得自律。”
“……”
“喝酒不是不可以，但是喝醉了會誤事，尤其是有些話，明明知道不應該說，偏偏就是忍不住想說。”
我蹙眉，指尖攥得更緊，“阿燃……”
他手忽的扶上我的腰，我話梗在喉嚨，他另一手緊接着也扶了上來，人朝我貼近。
心髒往喉嚨上懸起，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他跟着就上前一步。
“宇、宇哥他們還……”
“你晚上還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