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神?”他挑起眉梢,一副你是不是眼花了的表情。
我差點沒忍住冷笑出聲,“不好嗎?”
這澡也洗了,衣服也換了,連外賣都叫來吃了,整個人看起來那是一個神清氣爽,容光煥發,我隻用有精神這個詞彙已經很良心了!
“其實我很累的。”他看着我極為認真的說:“感覺身體被掏空。”
“……”到底誰被掏空了?!
我指尖微攥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完全說不下去了,因為我又想打死他了。
“怎麼了你?”
“……困,我繼續睡。”
“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睡呗。”
“……”我裝着沒聽到。
默了默,我聽到腳步聲,他朝我走過來了。
我心裡歎了口氣,知道他是不死心的,在他在床沿坐下的時候我睜開眼。
“呵。”他對我裂開嘴笑,“随便吃點,你吃完了我安心的去找補習班,要不你這樣睡着我真不放心。”
“……”開始交換條件了,我就知道!“嗯,幫我拿下睡衣。”
“好!”
他應着,動作飛快的就站起身,幫我拿過衣物,然後将我扶起靠坐在床頭。
隻是移動之間,小腹是一陣陣的酸痛,我擰眉抿唇,忍住不适動作有些緩慢的先将睡衣披上。
“哪裡痛?”他小心翼翼的問我,隻是那聲音帶着我熟悉的沙啞。
我身子微僵,沒敢看他,連忙攏起睡衣低頭扣扣子,故意冷下聲音,“全身都痛。”
他沒回我,但我可以感覺到環繞在我們之間的氣流又變得不一樣了,我連忙滾了滾喉嚨又說:“粥呢?”
他頓了兩秒,站起身就朝茶幾走,“我重新去給你舀一碗,這碗冷了。”
“……嗯。”我低低的應,小幅度側眸看他。
他在茶幾前弓下腰,卻沒去端粥,而是先拿了煙咬在嘴裡點燃後深吸了口吐出,這才端起粥轉身往門口走。
在他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我輕輕籲了口氣,将那喉嚨都變得貼黏的感覺籲出。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怕得要死,明明身體各處都還叫喧着疼痛,但身體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呼吸卻又都無法控制的受他影響,恍惚感立馬上來了。
我穿好衣物就摸到沙發坐下等了會,他才來回來的,端着冒着熱氣的粥往我邊上一坐,就趕緊遞了上來。
我接過,瞬的擰眉,那朝我鼻息撲過來的香氣怎麼有點不對呢?
“怎麼有糊味啊?”我疑惑的看他。
他看着我眨了下眼别開頭,“額……我看都冷了,就想幫你熱一下……”
“……”我有些哭下不得,“不是不讓你進廚房麼?”
他抿唇,弓腰去拿煙,頓了頓才說:“要不……我讓李海他們再重新送來。”
我沒忍住彎起唇,低頭拿起勺,“沒事,可以吃,就是廚房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就是鍋底糊了點,洗洗就好了。”
我輕點了下頭,舀起粥吹了吹吃了口氣,雖然那焦糊的味道極其影響口感,但我心裡卻甜甜的。
“怎麼樣?”他側頭看我,“能吃嗎?不行我打電話給李海。”
“能,不影響。”我看他笑笑,又低頭舀了一勺吹吹送進嘴裡。
他似乎松了口氣,拿起打火機點燃煙,身子就往後傾靠着沙發說:“其實也沒什麼的,主要是我不知道把火關小點,下次知道的。”
“……”下次?!
我擰眉,側眸看他,見他眼角眉梢已經浮起得意的神色,那句要不你來嘗一口的話梗在了喉嚨。
還是不打擊他的積極性了,能進廚房是好事,萬一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也不至于天天叫吃外面的。
我憋着氣把粥吃完,剛把碗放下,他就興緻勃勃的問我還要不要再吃點。
我連忙搖頭,“飽了,你那個事怎麼說?”
他有些無趣的瞥了一眼,從茶幾拿起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老朱問問。”
我蹙眉,“你要叫朱叔叔,别一天老朱老朱的叫,很不禮貌的。”
他翻着電話号碼的手一下頓住,一臉無語的側頭看我,嘴張了張最後又閉上,低頭繼續翻号碼。
“我跟你說的,你聽到沒有?”
“是了是了。”他有些不耐煩的回。
我沒吭聲,盯着他,在他按下号碼撥出後等待,沒多會他就喂了聲說:“我是想問你點事……補習班啊……呵,是啊,想通了,我要靠大學啊……行……那你記得幫我問問……”
我看着他,眉漸漸擰起,因為我怎麼可能聽不出他故意就把稱謂忽略掉了呢,這一聲叔叔是多難叫啊?
許是我的視線讓他太無法忽視,他側眸朝我看過來,薄薄的唇微啟,頓了一秒後蹙眉别開頭用十分别扭的聲音說:“嗯……好……那就先、先謝謝朱叔叔了……呵、呵呵呵……”
他呵笑着挂上電話,然後轉頭看我,挑着眉沒好氣的對我說:“現在滿意了?”
我沒忍住輕笑出聲,“朱主任怎麼說的?”
“他說他會幫我問了,到時候給我電話。”他懶懶的回,将手機随意扔在茶幾上,“應該明後天就打給我了。”
我一聽,心放了下來,輕點了下頭說:“我再去睡會。”
“在這睡嘛。”
“诶?”
“我給你靠着睡。”他說着,側身從沙發尾拿起薄毯,然後挪到角落後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腿,“陪我看電影。”
我頓了兩秒回過味來,輕笑着搖了下頭脫了鞋,腦袋枕着他的腿,側躺着看向電視。
他抖開薄毯給我蓋上,“會不會薄了點?”
“不會。”
“冷的話跟我說。”
“好。”我彎着唇輕應。
他不再說話,大掌輕搭在我肩頭,偶時輕輕順過我的發。
我半合着眼看着電視,沒多會困意就上來了,眼睛越來越沉。
恍惚間我感覺到他起來了一次,小心翼翼,好像是換碟片,然後又拿了大被子給我蓋上。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他手機響了,不由得蹙眉,眼睛才睜開一條縫,他已經弓腰拿起手機接起電話輕喂了聲,大手又輕搭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拍,跟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