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門外偷聽的二人心中都是一動。
老賈是警界傳奇，是赫赫有名的警神，怎麼可能跟叛徒這兩個字聯系到一起。
“嗚嗚嗚！”老賈再次激動起來，手不停的拍打着輪椅車。
對于老賈的反應，男子很滿意。
他道：“怎麼？激動了？這有什麼啊？誰沒點黑曆史？對吧？”
“嗚……嗚……”老賈奮力的挪動身體，繼續要站起來。
“這麼激動？你要殺我？”男子呵呵笑道：“殺人滅口？也是！你慣用這種伎倆！”
“嗚……嗚……”老賈竟然真的站了起來，他的臉頰因為激動變的通紅，一隻能動的手，顫顫巍巍伸向男子的脖子。
可隻是持續了一秒鐘，他就無力的摔倒在地上。
整個身子磕在汽車的地闆上，頭撞在突出的汽車扶手，流出血來。
男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冷道：“看看你自己的模樣？真像一攤爛泥啊！”
“嗚……嗚……”老賈渾身顫抖着，想要站起，卻怎麼也站不起，隻有惱怒的用拳頭砸着地闆，發洩憤怒。
“你連站都站不起來。”男子道：“怎麼殺我？”
老賈艱難的擡起頭，因為小兒麻痹症的原因，他不能轉頭，可眼珠卻在拼命的向後看，瞳仁都推到了眼角。
“恩！我喜歡你這樣的眼神。”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充滿了憤怒、不甘，但更多的卻是痛苦！對！我就要這種痛苦！我就是要這種恨極、怒極卻怎麼也無能為力的痛苦！”
老賈粗重的喘息着，連窗外的蕭準二人都能清楚的聽見。
“還記得老鬼嗎？”男子話鋒一轉，道：“你一定記得，你怎麼會忘呢？他教你畫畫，他訓練你，他是你師父！你給了一身的本事，把你從泥裡撈出來，沒他，你死八百回了！”
老賈停住顫抖，腦袋無力的砸在地闆上。
老鬼，是一個綽号！
因為他們第一次見到老鬼時，真的以為他是鬼，他出現在黑暗的甬道中，半個男子都埋在泥裡。
老賈清楚的記得，是他第一個發現了老鬼。
當時，老賈爬出大坑，突然看都一雙明亮的眼睛，吓的頭皮一麻，一頭栽了下去。
下去後，還被一顆子彈差點爆了頭。
但雖說沒死，卻腦袋卻留下了嚴重的創傷，肌肉就像小兒麻痹症一樣，亂絞在一起。為了隐瞞這段經曆，在長達數十年的生活中，他都謊稱自己是小兒麻痹。
當年兒童拐賣很是猖獗，他便是其中之一，很小就被拍花子的拍走，被拐賣到遙遠的西伯利亞雪原。
在寒冷冰封的雪原，他們被帶到一個集中營，接受殘酷的訓練。
教管用最震懾人心的方式……死亡，來訓練他們。
每一個沒辦法完成訓練科目的孩子，都會被活活勒死，在一群小孩面前！當然，有的時候教管心情好，也會網開一面，讓犯錯的孩子跟饑餓了三天的白熊，呆上一晚上。
那是一段慘無人道的生活，就像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疤，永遠刻在老賈的心裡。
無數次不眠的夜晚，他都以為自己要死去。
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他不知道，幼小的心靈更猜不透。
直到……一個中年男子到來，用金條買走了他們。
他把這個中年男人視為最大的恩人，後來他知道，中年男人姓孔！
“他死了！”男子笑道：“你盡得他真傳，可還記得那些他創造的畫？”
“呵……呵……”老賈努力抽動着嘴角，發出古怪的聲音，但再古怪都能聽出來是在笑，冷笑。
“當年我們跟毛子打仗，死了很多弟兄。”男子深深談了一口氣，道：“連我爸爸都死了，要不是有老鬼，咱們幾個小毛孩子也沒辦法逃出來！當然了，你還是年歲畢竟大的，跟老鬼差不多的樣子。”
“後來嘛，咱們一起闖蕩，靠着那些白色的粉末發家緻富。”男子道：“那時候我們多團結？多好！有錢一塊賺，有仇一起報。”
“我當時想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也挺好的！”
“呵……呵……”老賈又在笑，這一次明顯是嘲笑。
“是！是我的野心害了大家，可不作大，難道一輩子給讓當馬仔啊？當然要弄大，要成為地下世界的王！”男子冷道：“為了征服整個龍城，老子不惜給左子墨當狗！”
“呵呵……”老賈終于發出了一個完成毫無瑕絲的笑。
“你笑我？那又怎樣？我從來不在乎别人怎麼看我！你自己看看？結果呢？我将徹底掌控孔氏集團！左子墨要馬上見閻王！”
“老賈！這麼多年的努力經營，我做到了！我要成為地下世界的王了！”
“可我還需要一件關鍵的東西……”男子扶起了老賈激動道：“那些畫，就是那些酷刑，那些被人折磨緻死的畫！那些倭國鬼子的祭祀！到底什麼意思？怎麼才能把整個網絡都聯系起來？怎麼才能用這些畫聯系起來？告訴我！告訴我！”
老賈嘴咧了咧，一個沒能成型的笑。
“你、老鬼、還三小的小孫女，也就是那個已經死小姑娘，她叫什麼鬼妹？”男子道：“隻有你們知道怎麼用這些畫，可他媽都死了！就隻剩你一個，你告訴我，你來告訴我！”
“我已經知道了畫的所有内容，從鬼妹的屍體上。現在告訴我含義，告訴我含義？告訴我将一切串聯起的關鍵啊！”
老賈瞪着他，像在看一個傻子。
蕭準心中一動，原來是他弄走了鬼妹的屍體？
“說啊！”男子吼着。
“呵呵……”老賈笑而不語。
啪！
男子直接甩了一個巴掌過去，怒道：“你笑什麼？你他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吧？你是我們孔家的狗！真以為自己的警察啊？是我花錢供你的讀的警校，是我把你弄進的警察局！”
“你他媽能成為警神，升官那麼快，真以為是自己牛逼啊？是我給的你情報！是我一手把你扶起來的！”
“我幫你找到父母，我給你這條流浪狗一個家，可你他媽竟然咬我？”
“好！你作的很好！”
老賈瞪着他，呼吸又變的粗重起來，這是他不堪回首的過往。
窗外的江胖子也無比震驚，他不知道一代警界傳奇，竟然是毒販的卧底！
“你當然可以不說，不過，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你一定會後悔！”男子道：“看在曾經同生共死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
老賈脖子一歪，不去看他。
“那你就等着給自己的侄子收屍吧”男子撂下一句。
聞此，老賈雙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慌亂，賈恒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不能傷及的軟肋。
“怎麼還是不說？”男子試探道。
老賈緩慢的搖了搖頭。他不是不在乎賈恒的死活，隻是他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即使他說了一切，也沒辦法救回賈恒，隻會加速他們叔侄二人的死亡。
“你真是固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