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并不知道她們的埋伏早已盡數在禅堡的監視之下,壁虎盯着監視屏,當他隻看到一個并不認識的女孩時,頓時失去了興趣。
拇指在咽喉處輕輕一劃,他便離開了監聽室。壁虎身材修長,足有兩米之高,瘦瘦的帶着女性的陰柔。
他手裡把玩着一個金色的飾品,那是一個不算太大的黃金工藝品,一隻秋禅!這隻秋蟬曾經挂着一個女人脖頸。
他總笑着說,秋蟬太晦氣,秋天到了,蟬還有幾天蹦跶?
不過,那個女孩卻不這麼認為,反而覺得很有意境,而且,她的名字也是:秋蟬!
蟬堡的殺手并不打算靠近張柔等人,他們是殺手,隻有一個規矩,零傷亡的情況下殺死敵人,不輪敵人是強是弱。
砰!
槍聲毫無征兆的響起!
一粒高爆發的子彈穿透了一個黑衣人的頭顱,旋轉着帶走一大塊頭骨後,又敲碎了另一個人的腦袋,接着,餘力稍減,釘在另外一個人的頭骨内。
一槍打三個!
血液和腦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充斥,被打中的人來不及慘叫,就一命嗚呼!
緊接着,又一粒子彈從另外一個方向射來,同樣的威力,同樣的劇本,同樣三個連哀嚎都不及發出的倒黴蛋。
令人窒息的死亡節奏!
隻是在數秒間,張柔就失去了六名手下。要知道這些手下可是精挑細選的百戰之士。竟然在一槍未發的情況下,接連斃命。
一滴滴冷汗浸透她黑色的襯衫,而身旁的手下則一個個顫抖起來,誰都不知道下一粒子彈何時射來,會射穿誰的腦袋。
令人絕望的環境!
什麼是絕望?
絕望就是你什麼都不能作,隻能靜靜等待,可偏偏等待也是死!
沒有什麼比這更絕望的了!
可有些奇怪的是,禅堡的殺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内都沒有扣動扳機,他們靜靜的等待着。這種等待,對張柔的人來說,無疑于一個世紀那麼久!
張柔等人不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六具屍體已經完美擋住了禅堡狙擊手的彈道,他們現在根本無法再多打死一個人。
這也是他們停止射擊的原因!
可這個緻命的原因張柔并沒有抓到,她和她的手下都被巨大的恐懼支配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也是禅堡停止射擊的原因,他們不暴露自己的緻命缺陷,用靜靜等待,将這種缺陷轉化成巨大的優勢。
啊!
一人終于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崩潰了!
他瘋了般沖了出來,拿着槍對着虛空一頓掃視,可他連一個彈夾都沒打完,眉心一涼,就被一粒子彈打穿了腦袋。
他的瘋狂不僅讓他自己墜入地獄,更把惶恐的隊友們徹底拉入死亡的深淵。他所露出的缺口,馬上被禅堡的殺手敏銳的捕捉到。
一粒接一粒的子彈自這個缺口射入,又有三人的腦袋被射穿。張柔突然意識到為什麼他們會停止射擊,原來屍體擋住了他們的彈道!
她輕聲道:“都不要動!他們的彈道被擋住了!”
剩下的人也突然明白,他們都趴着不動,用屍體擋住自己。而禅堡的槍聲也再次停下,
他們靜靜一動不動,等待着下次射擊。
張柔等人隻帶了沖鋒槍,對于這種遠距離的狙擊他們毫無還手之力!能作的隻有等待,也唯有等待。
可等待總是難熬的,尤其是死亡臨近之時。
而對于禅堡的狙擊手來說,等待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一個狙擊手最重要的品質或者說技術,就是等待,待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為捕獲一個目标,可以在一個地方呆整整一個星期或者更長。
時間整整過了三個小時。
禅堡的殺手準備作些事情,來一舉擊潰對手的心理防線。他們呼叫中心,讓中心派出大量警犬和人員,在周圍叢林中大鬧動靜,作出一副搜索的假象。
憑借禅堡的人員優勢确實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張柔的人,可這難免會有傷亡,所以,他們并不出手。
零傷亡,才是禅堡的行事規則!
越來越近的狗叫聲以及腳步聲,徹底讓張柔的人崩潰了,漸漸收縮的包圍圈意味着死亡的臨近。
“幹他娘的!”
有人忍不住沖了出去!可一粒子彈久候多時,直接貫穿眉心,巨大的力量生生将他掀翻。接着,變成冷酷無情的連續狙擊,張柔身旁一個接一個人腦袋被貫穿。
最後隻剩她一個!
對自謂死神的禅堡殺手來說,瞄準鏡中的人沒有身份、沒有性别,更沒有名字。因為,他們的身份隻有一個:死人!
已經瞄準張柔漂亮眉心的狙擊手,沒有任何猶豫手指緩緩扣動在扳機上。
砰!
槍響!
張柔吓的一楞!
竟然沒有打中?直接射進了身旁的軟泥,偏差有一米之遠?
為什麼?
不可能這麼大的偏差!
轟隆隆!
直升機的聲音襲來,蕭準坐在副駕駛上,側着身,狙擊槍架在窗戶上,長長的槍口還冒着青煙。
他剛才擊發了一粒子彈,子彈直直打碎那名狙擊手的瞄準鏡,穿透了蟬堡殺手的眼睛和顱骨。不過,在臨死之前,這位殺手還是展現了他頂級的殺手的素養,他扣動了扳機,可是早已失去了準星。
直升機緩緩降落,蕭準等人迅速跳下,連續翻滾,标準的戰術動作,尋找到最近一塊掩體。
“掩護我!”
蕭準一聲大吼,拽下背後的微型沖鋒槍,向張柔所在的位置沖去。他一聲掩護,其他人火力全開,直升機更是開啟瘋狂模式,加特林轉輪機關槍哒哒哒一分中迸發數萬粒子彈。
巨大的火力壓制讓禅堡的人連頭都不敢露。蕭準快速接近張柔,接着抱起她,迅速退卻。找到一處巨石掩體。
“集結!”
蕭準大吼,張虎等人在直升機超強的火力掩護下,迅捷集結。
大石掩護的死角,暫時安全。蕭準眼也不看張柔,命令道:“把這個娘們兒給我綁了!”
啥?
趙疙瘩一楞,綁了?咱不是來救人家的嗎?
“你他媽廢什麼話?”蕭準一槍托砸在趙疙瘩身上,怒道:“綁了!”
“蕭準你混蛋!”張柔甩手就要打蕭準,可張虎一出手,抽出繩子,三下兩下把她給綁了。
“繼續火力壓制!飽和打擊!通知直升機來接咱們!”蕭準背靠大石,他們一共有四杆狙擊槍,都在等待着對手擊發,來鎖定位置。
禅堡的殺手并不傻,打大石無法擊穿,打直升機又沒辦法鎖定。他們靜靜等待着,因為,蕭準會露出破綻。
他要用直升機送走張柔!
直升機放下軟梯,其餘兩架直升機火力掩護,禅堡的人暫時不敢露頭。
“排頭兵!”蕭準大喊,道:“趙疙瘩帶着這娘們兒滾!”
“我不!我要殺人!”趙疙瘩道。
“去你娘的!”蕭準道;“再說一個不字,老子崩了你!”
趙疙瘩是年齡最小的,他應該有更好的未來,而不是在這裡送命。抱着張柔,趙疙瘩抓住軟梯,直升機迅速飛遠。
砰!
一粒子彈打過來!
禅堡的殺手就是在等這個破綻!
可蕭準也在等這個破綻,他耳根微動,猛然站起,讓自己暴露在敵方狙擊範圍内,不過,隻是零點幾秒的時間,他就扣動了扳機,一粒子彈,如同死神,打中了禅堡的殺手。
而禅堡的殺手并不簡單,他們反應極其敏捷,抓住了這零點幾秒的時間擊發了子彈。遺憾的是他們并未沒有打中!
子彈幾乎是擦着蕭準的頭發飛過,最近的一顆在他頭頂犁出一道溝,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