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露點點,空氣微濕。
張柔緩緩跑向街心,她穿着粉嫩的衛衣以及粉色的運動鞋,步履輕快的跑來。誰能想到暴力如她,會一身粉嫩,連束馬尾的發箍都是毛絨粉紅色。
她身後跟着幾個黑衣男子,像是保镖,其中一人追上她,叫了一聲二小姐,道:“您看…”
“先等會!”張柔道。
此時,她已經跑到街心。街心行人便道上有一個早餐攤,多少年的老字号,這裡的老豆腐和小籠包最是有名,附近人幾乎天天都來吃。
攤位上,坐着兩個老人。他倆年齡相仿,形貌也長的差不多。不過,一個面色白淨,一臉富貴之态。
另一個則面色略黑,雙手生滿老繭,顯然是長期從事重體力勞動。
張老漢和他的弟弟。
老哥倆吃着老豆腐加小籠包。張五爺,也就是趙老漢的弟弟,是這一代張家的掌舵人。人稱狗五爺!他這個狗爺可跟蕭準抓的狗爺不是一個級别。
這位狗五爺名副其實,不僅養着三千多隻大犬,連吃個早餐都帶着隻大藏獒!大狗趴在一旁,紅色的鬃毛像獅子,伸出長長的大舌頭。
養着三千隻大狗的狗五爺,明面上是肉犬養殖大戶,賣狗肉,開狗肉館子的。事實上,這城西三教九流都歸五爺管。
出租車、小攤小販、城西水果蔬菜批發市場等等一些看似全是社會最底層的職業,全歸五爺的行業聯合會管。
要說整個城西乃至整個江海市誰的消息最靈通?那就最數五爺!就連張昭隐瞞身份這種事都是五爺給辦的!
王副市長的集團多強大?小林也号稱手眼通天,可結果呢?還不是連張昭背景都查不清楚?連他有個媽都不知道。
而且,要說城西誰最難惹?那也是這位狗五爺。不說别的,單說養殖場了三千頭大犬,誰敢惹?那就是一支軍隊啊!還合法!看你不順眼,晚上派出一百多條狗,給你一頓咬,服不服?
不過五爺雖然牛,但見了張老漢,還得恭恭敬敬叫聲:二哥!
“二哥!你真把舵牌給蕭準了?”狗五爺不高興道。舵牌世代相傳,雖說五爺是家族實際掌舵人,但家主還是張老漢。隻不是這麼多年來,他因為老伴的一些事從不管家族之事亦不接受家族接濟,所以生活上過的有點苦。
“咱趙家的舵牌不能給一個外姓人吧?”狗五爺吃了口老豆腐,道。
“蕭準不是外姓!”趙老漢咬了口小籠包,喝了口米粥道:“我想讓他當女婿!”
“我不嫁!”本來也要吃早餐的張柔,一聽這話,勺子一扔,扭頭走了。
狗五爺看着侄女的背影,歎了口氣,道:“哥!你又何必逼孩子呢?況且,小昭可是蕭準害死的啊!他可是仇人啊!”
哐當!
張老漢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怒道:“是他自己害死的自己!我說了多次?不讓他碰那玩意兒,不讓他碰!最後呢?他活該!”
“哥!别生氣!别生氣!”
狗五爺在外面叱咤風雲,但對着這位修自行車的哥哥他還是挺怕的,畢竟他的一身本事卻是老哥用藤條抽出來的。
“可話說回來,昭的死還不是跟蕭準有關?就算咱不殺他也不該把舵令給他啊?”狗五爺就不明白了,這蕭準仇深似海,咋就讓他掌舵了?
狗五爺外面威風,但在家裡不行!他不能人道!雖然養子和狗一大堆,但沒一個親生的。所以,對于張昭,他一直當親兒子待,更想着百年之後,把位置傳給張昭。
不過張昭這孩子軸,為報一人之恩,竟然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哎!可歎。
“蕭準是個人才,咱倆都快死的人了,總得給趙家留個靠譜的掌舵人!”張老漢眉目一變,不在是那個修車的老漢,而是一個百年家族的掌舵人,他冷冷道:“既然他弄死了我兒子,就用他自己來賠,殺他有什麼用?人死了還有什麼用?”
狗五爺久久無語,二哥這邏輯,簡直了!不過話說回來也是,人死還有什麼用?既然他害死了小昭,就讓他來定缺。
家族利益第一嘛!
“我不嫁!”張柔又沖了回來,道:“爹!你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張老漢看也沒看女兒一眼,站起身,背着手走了。狗五爺現學現賣,道:“人死了有啥用?人死了還有啥用!”
“五叔你得幫我!”張柔拽着狗五爺的手,狗五爺沒有子嗣,最疼的就是張昭和張柔。他可沒二哥那麼看的開,對着蕭準有着濃濃的恨意。
“小柔,你說你想怎麼辦?叔幫你!“五狗爺拍着兇脯道。
“血債血嘗!”張柔面色陰冷道。
自從小旅館事件後,雷慶是徹底老實了。蕭準穩定了内部後,也開始着手城西的事。對狗爺的審問,沒有什麼大的發現。
像狗爺這種小喽啰也不過是跑跑腿,打打人,知道的不會太多。他們之所以打大胖二胖,無非是為了大胖二胖的一個店面。
用了點小伎倆想要強奪人家的店面,做生意嘛!競争可以有。但是人家孩子生着病,他們還騙人家錢,逼的人家不得不搶劫,這可就有點髒。
不過,事情表面簡單,内在卻錯綜複雜。因為,狗爺是武爺的人!城西有一個段子。三個武爺不能惹。
張家的張五爺!
趙家的趙五爺!
龍星街王武王二麻子!
蕭準看了半天資料和案底,覺得應該去街上轉轉,畢竟總不能天天在派出所憋着。不過,他剛準備出門,就被一個煞星給堵住了。
梁若熏穿着小禮服,拿着一個黑色的手包,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道;“怎麼個意思?錢不還了?”
“呃…忘了!”蕭準抓抓頭,确實是忘了,這幾天光顧着跟雷慶鬥了,欠錢的事早忘到姥姥家了。
“嫂子喝茶!”
老鼠端着茶來獻殷勤,蕭準瞪了他一眼,瞎叫什麼呢?老鼠一下就摸不着頭腦了。别逗了,這姑娘不是嫂子?
瞧那眼神,滿是春意,老鼠我雖沒談過戀愛,卻也能看的透這漂亮女人的心思。
“喂!怎麼這麼久?”林雲裳穿着蕾絲公主裙,白絲襪公主鞋就跟童話故事裡面走出來的一樣。風風火火的闖進來,攬住蕭準道:“哼!這麼多天都不打電話不見人!罰你陪我一天!”
“大…嫂…”老鼠抓了抓頭,道:“二…嫂?”
林雲裳看了一眼老鼠,搞不懂為什麼這裡有個人在喃喃自語,還端着茶水,好奇道:“這誰啊?若熏?!”
“傻帽!别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