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老鼠抓了抓頭,道:“你說田坤和王慶合起夥來騙你?”
“好像是這樣的!”蕭準點了點頭。
田坤告訴蕭準王慶吸食的是麻黃堿合劑,王慶在檢讨書中,也是說自己吸的是麻黃堿合劑。
而事實呢?
傑西說他吸食的是冰毒!
他為什麼要說謊?
因為吸麻黃堿是因為痛風誤食成瘾,這是被動且無惡意的沾染。
主動提出并向組織報告,進入戒毒所,戒毒成功後,很有可能再入仕途,說不準還搖身一變成了戒毒大使,從此進入戒毒所工作也不是沒可能。
可如果吸食冰毒呢?
那可就有點意思了!
冰毒并無任何藥用價值,是百分之百的毒物。
吸食它隻能帶來快感和墜落。
如果吸食的冰,王慶就沒有任何理由狡辯稱自己是被動成瘾的!
更不可能在仕途在有所建樹。
蕭準跟老鼠解釋着,把王慶給的包裹拆開。
老鼠道;“那我還是不明白!既然他能跟田坤聯合,為啥不讓田坤直接說自己沒吸毒呢?”
讓田坤說王慶根本沒吸毒不就好了?
而且,這王慶也是逗,為什麼要莫名其妙的去殺蕭準?去殺老太太?
如果他沒幹這事,沒去惹蕭準,會有後面這一系列的事情嗎?
指定沒有啊!
“一個有着長期違禁藥品服用史的人,是可以通過尿檢查出來的!除非他這半年都沒有沾過!”
蕭準拆開包裹,道:“至于他為什麼非要殺我或者蔣麗華,一定是他認為我們知道一些極其緻命的事!”
“啥事?可你不知道啊!”老鼠喊道,“這王慶也太傻了吧?”
“至于啥事,我相信,這包裹裡一定有答案!”蕭準笑了笑道。
包裹内,有一本帶血的日記和一些網絡信件。
蕭準翻着這些信件和日記,隻能用四個字形容,目瞪口呆!
他不敢相信,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李醜娃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看着蕭準的表情,老鼠也有些驚訝,他翻了翻日記,一聲吼,道:“我草!這也行?”
“走吧!我們去看看蔣麗華!”蕭準收拾着日記和信件。
蔣麗華此時冷靜了很多,情緒不再激動,恢複了她本該有的理智。
她見到蕭準進來,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我一直有兩件事不明白!”蕭準道:“确切的是三件事!我想這三件事你都能回答我!”
“說吧!”蔣麗華道。
“第一件事王慶為什麼要冒險殺你或者說我?”
“第二件事既然他有不得不冒險的理由,為什麼不用一個專業點的殺手?”
“第三件事如果說王慶故意讓田坤被捕,那麼他是腦子斷了弦還是被門擠了?”
蔣麗華笑了!
她笑的那麼燦爛和純淨,就是單純的高興。
“田坤被捕這件事,簡直太蠢了!”蕭準道:“對王慶萬害而無一利!”
“是的!”蔣麗華點了點頭。
“解釋一下,我不明白!”蕭準道。
“我也不明白!”蔣麗華道。
蕭準聳聳肩,歎了口氣,道:“好吧!我腦子又蹦出兩個問題!”
“第一,你為什麼要傷王慶?”
“是什麼讓你這麼憤怒?”
“這是一個問題!”蔣麗華道。
“一個就一個吧!”蕭準道:“請你回答一下吧!”
蔣麗華盯着蕭準一字一頓道:“因為他該死!”
“叮咚!”蕭準模仿着系統音,道:“回答錯誤!”
“他本來就該死!”蔣麗華陰冷道。
“因為你喜歡李團委書記!”蕭準突然道。
“他該死!”蔣麗華吼道。
“因為你深深愛着李團委書記!你追求李團委書記,但卻欲求不得!”蕭準也吼道。
“他該死!他本就該死!死的應該是他才對!”蔣麗華哭喊着。
“你一次次追求他,你被他的風度所迷,但有一件事你無法接受……”蕭準道:“你到死都沒辦法接受,他那麼優秀的男人竟然是同性戀!”
轟!
蔣麗華的腦子就像炸開一般。
這是她永遠都不信的事實。
十年前她不信,十年後的今天她還是不信!
所以,當王慶直接告訴他這件事,并用信件諷刺她時,她崩潰了!
她要殺了王慶!
因為,王慶誣蔑他唯一愛過的男人!
“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蔣麗華道:“是王慶告訴你的?”
蕭準搖了搖頭,道:“是你告訴我的!”
“我?”蔣麗華呆呆的盯着蕭準。
蕭準望着她的眼睛道:“我從你的雙眼中,看到了炙熱的愛戀!它是那麼深沉,以至于你的一個眼神就出賣了你!我相信,你是真心愛他的!也正因為此,你的仇恨才那麼劇烈!”
蔣麗華盯着蕭準,眼淚倏然滑落。
“看看吧!這些是藏在他心底的秘密!”蕭準将包裹遞給蔣麗華。
放下包裹,蕭準帶着所有人離開。
詢問室内,空蕩蕩的,隻剩蔣麗華一人。
她等了很久,才伸出顫抖的手,拿起那本老舊的日記。
日記上沾着血迹,顯然已經很久很久,不過,血紅素仍未完全揮發,還是可以看見淡淡的紅色。
翻開日記本,扉頁上寫着:甯靜緻遠!
蔣麗華往下翻,字迹蒼勁,很有氣勢。
我看到一個很美的男人,不知為何,我感覺心頭加快!他從我的身旁走過,帶着淡淡體香,讓我很迷醉!
我是怎麼了?
難道我是他們所說的同性戀?
不!不!我不是!
可……
為什麼我滿腦子都是那些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畫面?
我真髒!
蔣麗華流着淚,手顫抖着翻頁,泛黃的紙頁也跟着顫抖。
筆迹開始變得雜亂無章,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在亂畫,但蔣麗華還是認出了一些字迹。
為什麼?
為什麼是我?
我不要這樣!
我不要那些赤身裸體的男子!
可……
為什麼我會感覺如此快樂?就連一點點幻想我都覺得如此快樂!
不!不!
我不想這麼髒!
幾乎整篇日記都是他痛苦的掙紮!
他是那麼軟弱,那麼的無助!但卻又是那麼的堕落!
終于,在日記的最後幾頁,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他寫道:人活着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有身份的,社會賦予的身份,像職業、職位。生而帶來的身份,像父親、兒子、丈夫!
但那并不是我們的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應該是不關乎任何人的!它藏在心靈深處,在骨子裡紮根,埋下種子,等待有一天長成參天大樹!
我接受我的身份,我接受這已經長大的種子!
我交了一個筆友!他也像我一樣,孤獨而無助!
他向我哭訴,他害怕,他害怕面對自己的身份。
我給他講了一個故事,關于一隻鲸魚!
在南太平洋上,有一隻孤獨而寂寞的鲸魚。它總是發出52赫茲的叫聲,發現它的人類稱着叫聲為鲸歌!
人類給了它極大的榮寵,報道它,給它拍照,說它的獨一無二!
可,它是孤獨的!
因為,所有的鲸魚都隻發出三十到五十赫茲的叫聲。
它們聽不見52赫茲的聲音!
是的!
它的同類都聽不懂它迷人的鲸歌!
它是那麼孤獨,在遼闊的海洋中寂寞的歌唱,就像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