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
竟然是那位暗夜的殺手擊發的!
打向雇傭兵,而且,沒有打中!
怎麼可能沒打中?
蕭準眉目一凝,雇傭兵都是活靶子!就是狙擊槍的初學者都不可能打偏!
砰!
宗淵毫不猶豫的打出一槍!
他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瞎嗎?”蕭準大吼道:“沒看見子彈打偏了?”
“你說什麼?子彈打偏?”宗淵大驚,道:“我沒看見啊!”
宗淵在敵方陣營,沒有蕭準的視線好,他隻看到了槍口的閃光,并沒有看到子彈打偏。
聰明如他知道子彈打偏意味着什麼。
砰!
對方又打出了一槍,這一次是那麼的精準,直接咬斷了宗淵的胳膊!
噗!
左臂上扯爛的動脈在心髒強勁的泵動下,射出一道血箭!
宗淵疼的滿地打滾,但戰鬥經驗豐富的他,卻沒有發出一點叫聲,死死咬着嘴唇。
敵人近在咫尺,叫喊聲必然會被發現!
“你為什麼不開槍?”小玲哭着,道:“你開槍啊!”
蕭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當然不能開槍,因為并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
“聽我說……你們不要亂……”宗淵用僅有的一隻手死死堵着出血的傷口,道:“聽我指揮,我來教你用狙擊槍!”
這句顯然是對蕭準的說的。
“你端起槍,不要呼吸!”宗淵忍着疼道:“擊發時一定不要呼吸,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持平穩!”
蕭準趴在地上,并沒有在聽宗淵的講解,他在想怎麼才能真正引出那個冷酷的殺手!
大門前的雇傭兵已經被徹底被壓制,左家城堡内的護衛利用地形和人數的優勢已經開始反攻!
“一定要注意風速!”宗淵繼續講解,道:“濕度什麼的太高深,你需要懂,但一定要注意風速!這麼長的距離,風速足以影響你的彈道!”
“原來你還剩下一個狙擊手啊!”突然黑夜中一句帶着嘲弄的聲音響起,道:“而且還是一個菜鳥!”
宗淵吓的渾身一抖。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緻命疏忽,人家槍都能打到你,肯定知道你的位置!
可他萬萬沒想到一個狙擊手竟然在擊發自信的一槍後,還會來确認!
“你輸了!”陰影中的并不現身,道:“孔家的狙擊手将會殺死你的雇傭兵!怎麼?很驚訝?你真的是很自負!就像先生說的!一個小伎倆就把先生的狙擊手全坑完了?你真是傻的可愛!”
黑暗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捏了捏宗淵的臉蛋。
“先生交代我要好好送你走!”
宗淵手緩緩摸向大腿,大腿上綁着槍夾,有一把銀白色的左輪手槍。
那是随他征戰多年的老夥計。
“不老實!”黑暗中突然射出一把匕首,直接切斷銀色左輪的手柄,餘力甚巨,深深刺入大腿内。
劇痛讓宗淵劇烈的顫抖,而對方的謹慎更讓他戰栗。
對手竟然連匕首的封皮都沒拔,為的是不讓閃光暴露位置!
而且,就算包着封皮,仍如此鋒利,生生刺入大腿内!
雖然怕,可宗淵手仍不停,伸向另外一條大腿。
那條大腿上,有匕首!
他手伸的毫不猶豫,因為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他,單兵向來隻拿一柄匕首,沒人會多餘的再拿另外一柄。
隻要讓他拿出匕首,憑借僅剩的右手,一記強有力的甩擊,亦能擊殺黑暗中的人。
就算如此兇險,他亦未放棄翻盤的機會,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最基本也是最關鍵的素質。
可,他的大腿突然一陣劇痛。
剛才刺入的匕首生生被拔了出來,再次隐沒如黑暗。
宗淵吓的面白如紙!
匕首怎麼可能自己退出來?天雖然黑着,世上也不可能有鬼啊!
刷!
黑暗中的匕首再次射出,這次不偏不依,釘宗淵的手背上。鋒利的匕首刺穿手背,深入大腿的肌肉,竟将手掌釘在大腿上一動都不能動。
這時宗淵才看見匕首上細細的絲線。
原來是這條細線搞的鬼!
黑暗中伸出一把同樣黑暗的槍,指着宗淵的腦袋,不過,這柄槍馬上又退了回去。
“雖然對面的狙擊手是菜雞……”匕首再次被絲線提了出來,道:“用匕首還是穩妥一些。”
手槍的閃光亦能暴露位置。
雖然不知道對面的狙擊手在不在關注此地,雖然知道他是菜鳥,但謹慎如他,還是不會露出一絲破綻。
宗淵閉着眼,一切都完了嗎?
砰!
砰!
砰!
亂環的槍響!
宗淵渾身一震,頓時燃起希望,誰在打槍?但這朵希望之火馬上熄滅,他歎了口氣,一定是人家的狙擊手開始屠殺了!
自己的僅剩的兩人一個隻有一隻手,另一個隻是什麼不會的菜鳥。
黑暗中的那人也以為是自己的狙擊手。
因為早在剛才自己的狙擊手已經開始零星的開槍,作出試探性的攻擊。這是他的意思,因為他不知道對面還有沒有狙擊手。
可零星的射擊後,并沒人還擊,再加上宗淵被抓,他确定敵方的狙擊力量已被全部瓦解!
然後,并命令自己的手下全力開火。
理所當然的他認為這是部下們擊發的死亡槍聲。
死亡槍聲确實不假,不過,并不屬于他!
砰!
最後一發子彈終于打完,最後一個人也終于被狙殺!
暗影中的人帶着微笑,可當他發現那抹閃光的出處時,頓時吓的亂了方寸。
他吼道:“1号?回答我!2号?3号!人呢?都他媽給我說話啊!”
抱起宗淵的狙擊槍,他用夜視望遠鏡望着門前的情況,雇傭兵并沒有大面積死亡,隻是留下了幾具屍體而已。
而且,大部分人都逃出了狙擊射程,警惕的隐蔽着。
他一把将狙擊槍扔在地上,提起地上的宗淵,一拳打在臉上,怒道:“果然是他媽的老狐狸!竟然還藏着這麼精英的狙擊手!”
“你說什麼?”宗淵很茫然,他不懂!
“給老子裝傻是吧?”一拳又打在臉上,接着是暴雨般的亂拳,打的宗淵臉上、鼻子上全是鮮血。
“讓你裝傻!讓你他媽裝傻!”
宗淵這一頓打,莫名其妙!亦讓他怒發沖冠!
“草泥馬!士可殺不可辱!”宗淵大吼,道:“你要殺便殺!你打老子算他媽怎麼回事?小孩子打架嗎?給老子來真格的!”
“老子就是打你!草!”說罷,又是一頓暴打!剩下的狙擊手都是他的徒弟,亦是精英中的精英,竟然在五分鐘不到的時間悉數被殲滅,他怎麼可能不失去理智?
“草泥馬!”宗淵被打的鼻青臉腫,最可恨的是這人還專打臉,不停打耳光,别提多憋屈了。
他一口血痰吐在那人臉上。
那人打人打的氣如鬥牛,拿起匕首,扯掉封皮便刺!
“來啊!殺死老子!”宗淵吼,他早不準備活了。怎麼說也是舔血過日子的老兵,死就死,這麼被人打算怎麼回事?
“好!老子滿足你!”刀鋒映着月光,狠狠刺下。
砰!
子彈精準的打中匕首。
強勁的子彈生生将淬火的匕首打成彎曲的蛇。
砰!
又是一發子彈,那人隻覺眉心一涼,便對這世界再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