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緊急關頭,王羽反應不及,現在崔海龍估計已經從十樓摔下去,便成了肉餅。
現在想起來,他還有些後怕。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王羽眯着眼睛,手裡還端着那碗已經喝了一半的姜湯。
“你考慮好了沒有?如果你不願意跟着我也可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王羽說話的時候聲音非常低沉。
而剛才的一番纏鬥,對于王羽而言,好像并沒有産生任何身體上的負擔。
他依舊面不紅心不跳,和崔海龍相比,兩人之間的狀态有着天壤之别。
聽聞此言,崔海龍愣了愣神,他看了一眼王羽,随後沉重的點了點頭。
“我回五湖幫去,但不會在你手下。”
王羽并不知道崔海龍究竟是寓意何為。
但他既然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王羽也便沒有再過多的糾結。
他點了點頭,随後揮手說道:“既然這樣,就趕緊走吧,我不想殺你,以後如果你對我動了殺心,多念着今天我的好。”
崔海龍沒有說話,他艱難的爬起來之後點了點頭,踉踉跄跄的朝着門口走去。
在來之前,崔海龍信心滿滿,他本以為放眼整個l市,沒有自己沒有辦法擊敗的對手。
但在遇到王羽之後,崔海龍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大錯特錯。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看起來的确不錯。
也正是因為遭遇到了王羽,興許可以讓崔海龍以後在面對其他對手時,能夠多一份的思量。
桀骜不馴,有的時候是好事,有的時候卻是緻命的。
“我欠你一條命,王羽。”崔海龍在離開公寓之前,頭也沒回地說道。
王羽歪着脖子輕哼了一聲,随後崔海龍嘭的一聲将門給關上了。
當崔海龍離開自己的公寓後,王羽看着一片狼藉。
他啧啧的搖了搖頭:“這他媽究竟算是什麼事兒?麻子那家夥真特麼夠造孽的。”
語罷,王羽瞅了一眼鍋裡依然在沸騰着的姜湯。
他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将剩下的姜湯一股腦地倒進了下水道裡。
本來他煮這湯是為了預防感冒。
但在剛才和崔海龍的一番纏鬥後,王羽隻感覺全身發熱,積累的寒氣也散發的差不多了。
相比之下還是多運動運動,對身體有更多好處。
……
吳乾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已經是淩晨。
他擡頭看了一看飄着小雨的天,感覺有些寒冷。
他下意識地裹緊了披在身上的外套。
盛夏時節轉眼就要過去了。
這一場暴雨之後,肯定會帶來些許涼意。
吳乾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傷感。
随後他孤身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自打從麻哥的住處離開後,吳乾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一直在想,有很多事情自己沒有辦法理解。
蕭準的一切決定,看上去都有他的打算,而事實上,正因為之前的變動,也讓吳乾能夠認識更多人的面目。
包括麻哥在内。
在這之前,無論是吳乾還是蕭準,都認為麻哥是一個直腸子,并且沒有什麼抱負。
但當麻哥認為的整個缜密的計劃展開時,這一切都變了。
每個人心裡都躁動不安,都想要登上這座城市最巅峰的位置。
哪怕能夠在唐人街一手遮天,那種感覺也是無數人所向往。
但這條路究竟有多長,沒有人知道。
麻哥的異想天開,最後變成了自掘墳墓。
這一次他将矛頭對準了蕭準,如果吳乾不出手,下一次遭殃的隻能是自己。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麻哥的實力配不上他的野心,所以他的死也是必然的。
……
一日清晨,雨過天晴。
唐人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
暗流湧動的地方,不會波及那些站在海灘上的人。
他們隻能遠遠地觀望着,很有可能會發生的突變局勢,但無法置身于其中。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床鋪上之時,水韻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此時此刻,身旁已經沒有了蕭準的身影。
水韻翻身下床,此時蕭準已經打算出門了。
盡管隻是短暫的幾天時間,在韓清的一手打理之下,新開設的兩家青山茶館,也已經基本上裝修完畢。
畢竟先後盤下的兩個門面,之前都是經營玉器和古董方面的店鋪。
整改起來并不需要費多大的事情。
店鋪本身就是古色古香的華夏特色。
隻要擺上幾張桌子,基本上就可以營業了。
青山茶館有兩家分店,如果單純從盈利方面而言,并不能給蕭準帶來任何的利益。
但是蕭準的目标,并不是指望這兩間茶館掙錢。
他另有目的。
而他的目的,将随着青山茶館的全面鋪開,而一步一步達成。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蕭準從來都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
新開設的兩間茶館,也隻不過進行了簡單的開業儀式,相比于當日在mj街區青山茶館再次開業的場面,不可同日而語。
再者說,五湖幫和吳乾的分的分裂,也使得枭雄會的體量不如以往。
而且,枭雄會幫衆的人數,銳減的不到從前的三成。
在外界看來,這一次的變故在蕭準帶來的打擊是巨大的。
但是實際上,對于蕭準個人而言,這一次的變故有益無害。
輕舟方能遠航。
如果拖着五湖幫和吳乾那幫馬仔們,隻會讓蕭準前進的步伐變慢。
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而現在,一切都是在按照蕭準的節奏,慢條斯理地往前推進着。
而在新的青山茶館開業儀式上,蕭準也和楊達與坤兩兄弟碰面。
楊達手上裹着一大卷紗布,看上去有些滑稽。
隻不過沒有人知道,楊達昨天晚上究竟經曆了什麼。
“蕭哥,聽說麻哥昨天晚上死了,有這回事兒嗎?”
楊達陪着笑臉,給蕭準遞了一顆煙。
他的手被一根繃帶挂在兇前,一臉的衰樣。
蕭準輕笑一聲,用指頭戳了戳楊達受傷的手。
他半開玩笑地說道:“現在咱們和五湖幫一點關系都沒有了,麻子是死是活,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