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然在煙裡加料了。
他想把蕭準徹底拉下水，一個瘾君子是沒辦法當警察的，那他也就隻能當罪犯。
可蕭準竟然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
并沒有吸。
“可以走了嗎？”蕭準道，室内的血腥味讓他難受。
“去哪？”孔然明知故問。
蕭準眉目一寒，如果他敢騙人，蕭準不介意賞他一頓暴打，甚至留下點什麼東西給小威陪葬。
孔然看着蕭準眼中的殺意，雙手護在兇前，作防備之狀。
“你想看什麼？”
“制毒工廠？”
“成品？還是原料？”
蕭準看着周圍，難道這座舊樓就是制毒工廠？
“你知道為什麼舊樓一直沒有裝攝像頭嗎？”孔然自得的笑了笑。
這句話再明白不過，蕭準不傻，自然明白。
“不要誤會，制毒并不在這裡。”孔然搖了搖手指，帶着炫耀，道：“如果工廠在這裡，為什麼沒有煙霧？而且，一個固定的場所，太容易被發現了。”
蕭準暗自點了點頭，這句話在理。舊樓的基礎設施都很簡陋，像排水、排煙這些必須的設施老舊不堪，根本達不到制毒工廠的要求。
要知道制毒工廠雖然不算頂級的化工産業，但它的犯罪屬性卻是注定了它的高要求嚴标準。
尤其是華夏，三十克制毒就夠死刑。
這更讓犯罪分子謹慎。
而且，舊樓的地理位置也不算太好，所以把這裡當制毒工廠，實在蠢不及。再加上舊樓老舊的鋼筋混凝土，根本無法承受一個地下室的整體施工。
這裡作制毒工廠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孔然為什麼帶蕭準來這裡？
孔然不再賣關子，他踩着小威的血迹，輕輕踢開他的屍體，扒開一塊地闆。周圍的地闆都用水泥把縫隙抹了，隻有小威身下的那一塊是打開着的。
他扒開水泥闆，露出裡面東西。
“請看！”孔然像一個紳士般，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蕭準走近，看了一眼。裡面整整齊齊的碼着錢，一沓一沓，很多。粘稠的血液留在上面，沾污了一大片。
孔然拿着一沓滿是血污的錢，用鼻子聞了聞，十分享受道：“恩！就是這種味道!”
錢上有淡淡的油墨味，但更多的血腥味。
“整所舊樓全是錢！”孔然将錢扔在空中，飄散開來，道：“這裡是孔氏集團的銀行！孔氏集團所有的黑錢，全部在這裡，等着被洗白！”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這這裡！”
“這就是為什麼最德高望重的老鬼要在這裡。”
“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制毒工廠！”
“這裡是一座金礦！每一座大樓裡面都埋這數之不盡的錢。”
“把這些告訴你，夠不夠誠意？”
孔然癫狂的笑着。
蕭準很震撼，他知道制販毒很掙錢，但實在沒想到這麼多！精神病院有很多大樓，如果每一座大樓地闆下都是錢，那得是多少？
這麼多錢堆在一塊，太讓人震撼了。
“要不要拿一點？”孔然撿起一張錢，道：“随便拿！隻要你能拿的動。”
“不用！”蕭準抽過那張紙，扔在地上，道：“我隻要洗白的錢。”
“哈哈！”孔然哈哈大笑道：“聰明！”
他把地闆封好，摸了摸瘋子的頭，道：“好好幫我看着錢！”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舊樓。
蕭準道：“你想怎麼搞倒左子墨？”
“左子墨？現在還搞不倒！”孔然搖了搖頭，道：“得先把孔氏集團的控制權搞下來。”
“控制權？”蕭準眉一皺，一個守着錢的人竟然沒有控制權?
“你那是什麼眼神？”孔然道：“我守着錢就是老大？也沒見孔昂來守錢啊！你看左子墨守不守自己的錢？”
蕭準暗自點頭，也是！說到底孔然也就是一個看金庫的。而且，這一個多月來，他也沒見什麼車進精神病院。
就算自己睡覺的時候也沒有，因為他定期會去看門衛的監控記錄。當然是偷偷的。
他幾乎看了這一個月來的監控記錄，也沒見有可疑車輛，也就是說沒人送錢來。而孔昂的整個集團不可能這一個多月來都沒有運轉。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那些頭目已經不給他送錢了。
想想也是，孔昂死了，又怎麼會人再送錢來？這麼大的利潤誰不想自己幹？還分給别人一份？
簡直是可笑。
“一個月後，晚上十二點，有一個聚會。”孔然看了眼腕表，道：“你跟我一塊去，保護我！”
蕭準點了點頭。
孔然猙獰一笑，道：“殺光他們！”
“什麼？”蕭準以為自己聽錯了。
“殺光他們！”孔然再次道：“用最簡單直接的辦法，殺光他們？”
“你在做夢嗎？”蕭準不悅道。那些頭目又不是傻逼，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殺光？那豈不是都當老大了？
“你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你身體康複！”孔然道：“地點還沒有确定，不過，你放心，這麼高規格的聚會每個個隻允許帶一個保镖，而且，不能帶任何武器。”
“我想憑你的徒手殺人技巧，應該沒有問題吧？”
“殺光他們，你就能掌控整個集團了？”蕭準反問道。
孔然作了出思考狀，道：“殺光他們并不能馬上掌控整個集團，但是想要掌控整個集團就必須殺光他們！他們擋着我的路。”
“我為什麼要幫你殺人？”蕭準道。沒理由，他沒理由為孔然賣命。
“因為你殺了冷鋒！”孔然理所當然道：“這本來是他的任務，而你殺了他，就該你來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事。”
“哈哈！”蕭準笑了，這算什麼鬼邏輯。
“你笑什麼？”孔然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你還搞不清現在的情況嗎？”
蕭準搖頭，他确實搞不清楚。
“你已經完了！！你的所有路都已經被堵死了。”孔然道：“你以為沒辦法再當警察了，更沒辦法跟左子墨賣命。”
“我從來都不為左子墨賣命。”蕭準冷冷道。
“那你為誰賣命？”孔然道：“為祖國？為正義？為了江胖子？别逗了，你已經回不去了。”
江胖子？
蕭準心中一動，沒想到孔然知道的還挺多。
“你涉事太深了！就算你卧底，也沒辦法摘幹淨自己了。”孔然拍着蕭準的肩膀，道：“接受自己的命運吧。”
蕭準撥開孔然的手。
孔然笑了笑，道：“你來告訴我，你來告訴我你怎麼跟祖國解釋？怎麼跟正義的人民群衆解釋？”
“你怎麼解釋你指揮一大群雇傭兵殺進孔昂家中？還殺了孔昂？”
“你怎麼解釋你殺的那兩個賣貨的小馬仔？”
“你怎麼解釋越獄？”
“你怎麼解釋越獄死去的人？”
“你怎麼解釋你殺死小威的事？”
“你怎麼解釋你殺死冷鋒的事？就算他是罪犯，你有什麼資格行刑？”
“你覺得自己是英雄？你覺得自己一無反顧，放棄一切和惡勢力殊死搏鬥？就一定有人理解你？法律就一定會保護你？”
“你錯了！對于罪犯和警察，法律一視同仁！所以我很喜歡法律。”
“閉嘴！”蕭準煩躁道。
“年輕人，你回不去了。”孔然繼續道。
“我讓你閉嘴。”蕭準死死攥着拳。
“你是賊啊！”孔然吼道：“還當自己是警察？是英雄？”
砰！
蕭準一拳打倒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