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弟弟扳手的葬禮,被安排在l市郊外的一處墓地。
自打扳手死後,老四的情緒一直都很不穩定。
而在蕭準的要求之下,葬禮準備籌辦的場面非常之大。
這也算是告慰扳手在天之靈。
盡管這隻不過是一件小事,蕭準這麼做,其實是有目的的。
一來,通過葬禮的排場,可以直接顯示現在枭雄會的能力。
這就是之前,吳乾與蕭準達成的一緻看法。
該高調的時候就必須得高調。
這件事兒,是做給外人看的。
枭雄會的陣仗越大,也間接的說明,現在這個逐漸成長成龐然大物的組織,不是輕易就可以碰的。
其次,蕭準也想要通過這一次葬禮,告訴手下的那幫兄弟們。
他們每一個人,對于枭雄會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員。
也隻有這樣,所有的幫衆才會有認同感。
隻有擰成一股繩,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力量。
蕭準并不想使用軍隊的那一套,來管理幫會。
但凝聚力,是任何一個團體組織都必須要擁有的。
哪怕是枭雄會的人數再多,猶如一盤散沙,也絲毫沒有用處。
人在于精,而并不是多。
而面對眼下越攤越大的攤子,枭雄會必須要吸納更多的人。
否則沒有辦法守住打下來的這一塊又一塊地盤。
而對于蕭準的指示,老四心中非常感激。
他隻有這麼一個弟弟,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
最後死在了沈鵬運的手下。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其實最痛苦的,莫過于不能夠落葉歸根。
他鄉埋骨,何其凄涼。
但凡是在拉面國讨生活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幹淨的底子。
有些人,終其一生,可能都沒有辦法再回華夏。
然而每個人,都渴望着衣錦還鄉的那一天。
漂泊在外,冷暖自知。
老四對于蕭準的恩情,全都記在了心底,但無以回報。
也隻有在以後的日子裡,能多為蕭準賣命。
吳乾的辦公室内。
吳乾端着一杯熱茶,站在窗戶邊,看着窗外一派繁華的景色。
這個房間,是吳乾親自挑選,本來沒有這麼大的落地窗,生生砸了一面牆,将玻璃裝在了上面。
三十五層高的建築,算不得多高。
但在l市,已經可以俯瞰面前的一大片風光。
高處的風景的确非常美麗。
尤其是夜晚,華燈初上,燈火闌珊,星星點點閃着的都是金錢的光芒。
吳乾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着眼下自己手裡的那條街。
蕭準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他翹着二郎腿,斜靠着身子,慵懶得像是一隻狡猾的貓。
扳手的葬禮定在明天,這并不是吳乾關注的。
他更加在意的是,關于黑旗幫這一方面究竟該如何收尾?
而直到現在,蕭準依舊沒有做出任何表态。
在這之前,蕭準也明确的提出過,青山茶館将在後天開業。
如果黑旗幫這個爛攤子收拾不完,枭雄會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之内再次樹敵。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畢竟,青山茶莊所在的那條街,是屬于太國衆興會的。
這也是吳乾一直以來所擔憂的問題。
盡管在蕭準的帶領下,枭雄會甚至五湖幫,已經比之前的體量大上很多。
但這個體量,還不足以稱霸l市。
他們并不是不可動搖的勢力。
吳乾認為,蕭準不可能看不清楚這一點。
但現在,蕭準表現出來的姿态,好像并不以為然。
就在吳乾如此深思,想要在蕭準的身上尋求接下來的處理方案時。
他轉身,蕭準卻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到這一幕,不免讓吳乾有些抓耳撓心。
眼下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能夠覆滅得了黑旗幫,那麼之後枭雄會,必然能夠走上正軌。
至于發展的速度如何已經不再重要。
穩紮穩打,是吳乾的一貫作風,他相信,蕭準也和自己一樣穩重。
而在之前那麼多次博弈當中,吳乾也可以非常清楚地觀察到。
沒有把握的事情,蕭準是絕對不會碰的。
此時此刻,他之所以會如此高枕無憂,想來肯定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對策。
在自己面前,蕭準閉口不談,這不免讓吳乾感覺有些挫敗。
他覺得,這是蕭準對于自己的不信任。
“想說什麼就說,支支吾吾半天跟娘們似的。”
蕭準靠在沙發上,突然開口。
他這一開口,把吳乾給吓得不輕。
就連手裡的茶杯,一個哆嗦都險些掉在地上。
合着蕭準壓根就沒睡着。
“黑旗幫的爛攤子究竟要怎麼收?咱們沒多少時間耽擱了。”
在吳乾看來,這一天的時間呢他們什麼事都沒做,這種時間成本的浪費,是吳乾無法接受的。
如果按照這個事态下去,無形中也給了黑旗幫重整旗鼓的機會。
他們現在需要時間恢複元氣,如果不能痛打落水狗,反過來很有可能會被狗咬一口。
聽聞吳乾所言,蕭準冷笑一聲。
他淡淡道:“你說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黑旗幫這個問題,壓根就不需要再過多考慮,我在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蕭準皺着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看到蕭準這狀态,吳乾心中一喜。
至少說明現在蕭準并不是看不清形勢,他還是有所擔憂,有所顧慮的。
緊接着,吳乾直言不諱的問道:“蕭哥,你究竟在顧慮什麼事情?說出來咱們一起商量。”
蕭然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兒你摻合不了。”
此一番言論,又給吳乾破了一盆冷水。
吳乾雖然不認為自己太過異于常人,但比起一般人,他還是比較精明的。
現在蕭準面臨的問題,無非是關于枭雄會的。
哪怕是再棘手的問題,吳乾應該也能夠提出一些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
想到這兒,吳乾沒好氣的說道:“蕭哥,你這是看不起我?”
蕭準冷笑一聲說道:“我不是看不起你,隻是懷疑你的審美而已。”
“審美?”吳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
“我隻是在想,青山茶館開張,究竟是擺菊花,還是擺百合花?”
蕭準此言一出,差點沒把吳乾給氣暈過去。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考慮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