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紅對石虎的擔心有些不以為然,調侃道:“你到是越來越關心他了,是不是真的打算收他做弟子?”
然後又笑道:“你别小看那小子,那小子雖然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心中什麼都清楚。
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他了,如果你不打算收他做弟子,等他進了影劍,交給我調教算了。”
石虎這次倒是沒有再和她争執,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道:“隻要他自己願意,随便你。”
淩紅有些詫異,道:“喲,這次你到是幹脆。”
石虎沉默了一會,道:“能被廖野大人和殿主大人看在眼裡的人,沒一個是簡單的,他以後的成就可能不止于影劍之中。
這幾個月和他接觸下來,我越發肯定了這一點,如果說原先有收他為弟子的想法,現在倒是沒有了。”
淩紅是真的詫異了,沒想到封甯竟然得到了石虎如此高的評價。
她和石虎搭檔多年,很清楚石虎的脾氣。
虎魔石虎,原暗劍三魔之一,高傲如他竟然都能給出如此評價,确實讓人詫異。
她忍不住問道:“他就真的那麼優秀?”
石虎甕聲甕氣道:“優不優秀不知道,資質那些先不論,他的戰鬥直覺非常可怕,短短時間内竟然就可以跟上我的節奏,甚至有時候做出的攻擊都會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像廖野大人說的那樣,他是一個懷着機緣與奇遇家夥,那前途當真就是不可限量了。”
淩紅沉默了,她對石虎知根知底,石虎最可怕的一點就是極強的戰鬥直覺,面對任何一種情況,他都可以迅速做出最正确的戰鬥策略。
而這是石虎多年來不知經曆了多少生死大戰才擁有的能力。
要真像石虎說的那樣,封甯那小子,短短幾個月内就擁有了連石虎都承認的實戰能力,那就當真可怕了。
别的先不說,隻是戰鬥直覺這方面,他就可以算是天才了。
“他是殿主大人招進來的吧,那就不奇怪了。”淩紅釋然道。
廖野,石虎和她,都是當初尹天聞一手發掘培養出來的。
所有人都知道殘暴天女尹天聞的可怕,那是因為她強大的實力和對待敵人的殘酷無情。
而讓她的這些親信來選她什麼地方最可怕,他們絕對會選她識人用人的本事。
一些毫無背景,看上去沒什麼特殊才能又沒有多高資質的人,經她的發掘和培養,許多都成就非凡。
鋒劍殿的許多高手就是這樣被她培養起來的。
因為尹天聞本身在沒有成名前也是一個毫無背景不被看重之人,所以她才格外的喜歡提攜和她同樣出身的人才。
正因為如此,她的許多所作所為才被各大家族看不慣。
那些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都有着自己的一套規矩,而她卻完全不理會,俨然已經成為了天元劍宗裡的一股另類勢力。
随後兩人沒再說話,各自思考着問題,符船呼嘯着急速往白魔鎮的方向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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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原,符船來到這裡的同一時刻,離符船懸停地點十幾裡外的一處山丘上,一個全身穿着碧綠勁裝的身影靜靜的伏在草叢中。
他森冷的盯着遠處的符船,喃喃道:“終于來了麼。”
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天一夜,終于等到了目标的出現。
一個星期前他被一個合作多年的牽線人介紹了一個古怪的任務,他的思緒不由的飄回了當時。
他叫秃鹫,當然這隻是一個代号,一個星期前,有人出高價找一個最少先天大成的殺手。
他剛好執行完一個任務,又是七層先天大成修為,所以就去看了看。
在一處極為隐秘的地點,他見到了那個委托人,一個渾身裹着漆黑鬥篷的家夥。
那人的鬥篷透着一點幽光,他當時心中一凜,這是一種隔絕探測的高級貨,價格高昂,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看來這個委托人的身份很不簡單,在他想來,委托人的身份不簡單,也就意味着任務不簡單。
可結下來委托人說出了目标後,秃鹫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是太難,而是太簡單。
一個四層先天小成修為的新人,這就是他的目标。
而為了這個目标,那個鬼鬼祟祟的委托人出的價足夠幹掉一個先天大成的目标了。
委托人也沒有提什麼特别的要求,唯一的麻煩是,目标是同宗的弟子,而且現在還沒有出白魔鎮。
天元劍宗對同門弟子間私下的自相殘殺懲罰相當重,一經發現斬立決。
這其實也沒什麼,隻要做得足夠隐秘就沒有問題,這種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這個委托人之所以找到了他頭上,估計也是知道一些他的行事作風。
他的代号之所以叫秃鹫,就是因為他從不挑食,隻要有足夠的報酬,什麼任務都接。
他隻是一個沒什麼背景資質又沒多好的銅牌外門弟子,為了更進一步他早就抛棄了一切不必要的東西。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正是因為他不擇手段,什麼都敢往肚裡吞,往懷裡揣。
他想到,這個目标估計又是一個得罪了大家族的倒黴新人。
其實真正麻煩的到不是目标是同宗弟子,而是目标現在還沒有出白魔鎮,沒有人敢在白魔鎮裡動手殺人,因為那是白魔廖野的地盤。
想起那個變态瘋子,他現在都還會打寒顫,他可也是從白魔鎮裡出來的。
不過委托人告訴他隻要在最後外出實戰訓練過程中殺死目标就行,而且他已經讓人在目标身上标上了記号。
這樣的條件就變得讓人無法拒絕了,最後的野外實戰訓練他也經曆過,知道在那片荒原上死上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麼。
憑他的經驗,隻要做的足夠幹淨,沒有人會懷疑目标是死在同門的手上。
他會讓目标看起來就像被那些異獸或西蠻人殺死的樣子,這樣不止宗門不會追究,還避開了廖野那個瘋子的底線。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任務,然後提前來到了這片新人們野外訓練的荒原,潛伏在遠處等着新人們的到來。
秃鹫收回思緒,盯着遠處的符船,他不敢太過靠近,那些教習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修士,沒有人敢小看任何一個修士,即使是教授新人教習。
雖然這些被下放到白魔鎮教授新人的教習可能是修士中最低等的存在,但要是認真起來,捏死他這個先天大成的凡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直到符船再次起飛,他才慢慢站起身來,眼中射出一點嗜血的紅光,陰森森的舔了舔嘴唇小聲道:“狩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