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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穿紅裳的男人

劍氣驚鴻 當年也混過 5592 2024-01-31 01:03

  俗話說靠水吃水,海外劍修睜眼閉眼都是海水,所以大多數海外劍修都是修士修煉的水屬性心法,這使得他們下海潛起水來,那是真正的如魚得水,身姿矯健的毫無滞殆。

  不過五行屬性生生相克,而水正好克火,所以對于修煉火屬性功法的焚陽宗弟子來說,憋着氣潛到深海,這期間難受的感覺,就跟一個俗人站在火海中邊被燎燒炙烤沒什麼兩樣。

  麥加陸建領着五十個流霞島劍修在下,花尐花紅領着三十名焚陽宗女弟子勉強跟在上面,約莫半刻鐘後,一行八十餘人順利的抵達了珊瑚礁群上面的西北位置,相比于流霞島弟子見多不怪,很多第一次下海的焚陽宗弟子,差點為這裡驚豔的景象驚叫出聲。

  陸建打手勢告訴花尐花紅,海底仙府就藏身在下面的珊瑚礁中,然後他親自以身犯險,向下潛了幾十米,向下丢了一顆石頭,引來了幾道冰槍,緊跟暗中他身後保護的麥加等一衆師兄弟,立刻幾十道劍氣迸射而去,把射來的冰槍在半路上擊碎。

  做完一次演示後,流霞島弟子散開一起下潛,正式開始殺冰槍鳗,冰槍鳗攻擊強悍,身體卻相對柔弱,依然是雲辰的那招聲動擊西,不過,因為上面隻要你不挨近珊瑚礁就不會引得冰槍鳗的攻擊,所以一衆流霞島弟子分成了五組,一人引四人協同阻擋射來的冰槍,還有另外五人,藏身在珊瑚礁上方的暗礁旁,待同門從上面驚動冰槍鳗并引得它們現身發射冰槍時,再發射劍氣劍芒擊殺,一擊得手後,在大批的冰槍鳗到來前,立刻換地方。

  冰槍鳗在沒有遭遇外敵入侵前,一般都是分散在下方數米方圓,幾百米深的珊瑚礁中,每個地方遭遇攻擊,第一波最多隻會出現三條冰槍鳗,雖然隻要配合得當,也能做到有驚無險,但是意外無處不在,有時從旁邊會殺出一條冰槍鳗,就會弄得一組人手忙腳亂,片刻間,已經有兩名流霞島弟子受傷,浮上了海面。

  很快,湛藍的海水中,在一聲聲劍鳴中,就飄起了血花。流霞島弟子已經開始動手了,焚陽宗的女弟子看了一遍後已經心領神會,也不好老幹看着啊,而且,花尐花紅來的這一群焚陽宗弟子的平均修為,比缺丹少藥的流霞島弟子要高出一截。

  當下,花尐花紅見西北面這方已經沒什麼好位置,隻好向中間轉移,兩人各帶着十五個同門來到東面,分開尋了塊從海底延伸上來的礁石,順着礁石就往下潛,花紅這邊是實實在在的在殺冰槍鳗,花尐那邊則是裝模作樣,火屬性的護體元氣在這深海中背數倍弱化不說,她們在這連喘氣也不行的海水中也做不到如流霞島弟子那般行動自如,試了一次,沒有殺到冰槍鳗反而傷了自己兩個同門後,花尐徹底放棄了,她親自去監視花紅,而她身邊的師妹們則開始在珊瑚礁上面閑逛,反正隻要不進入珊瑚礁,就不會有危險。

  花紅帶的人,都是她師父這一脈的,雖然往日這一脈兩三千門人未必個個熟悉,但是這些人個個敬重花紅,是以配合起來也就僅僅有條,花紅親自以身做引,配合姐妹們殺了兩條冰槍鳗,上浮起來正待換地方,花尐卻領着一衆同門遊了過來,一臉按捺不住的喜色,打手勢示意花紅帶着人跟她走。

  她們距離珊瑚礁群三十米的高度,向着珊瑚礁群中央遊去,片刻後,一抹微弱的金光在這湛藍的海水中隐現,随着她們慢慢遊進,金光越來越熾烈,不多時,衆人就看到在珊瑚礁群下面二十餘米深的地方,一座寶塔般的珊瑚礁上,一個金色的珠子正在閃閃發光,在七彩的珊瑚中,璀璨生輝,與周圍的環境仿若渾然天成。

  花尐一個閑逛的姐妹,說她無意也好,說她膽大包天也罷,在衆人隻敢在外圍襲殺冰槍鳗的時候,她卻一個人深入珊瑚礁群的中央,來遊覽海底風光,若非靠的夠近,在這一片七彩珊瑚閃爍的珊瑚礁群中,還真難發現這樣一顆珠子的存在。

  不止花尐看了砰然心跳,就連花紅也在眼中綻放了一抹難于掩飾的興奮光彩。就跟雲辰說的一樣,這世上知道金丹舍利是什麼樣子的人少之又少,每一個人對于金丹舍利的樣子也許有不同的想象,但是雲靜拿出來的這顆月明金珠,則屬于你看到了,就很容易把它判斷成金丹舍利的存在。

  要知道,這裡是普陀山下的海底仙府,傳說中聖域高僧坐化的地方,很多人千裡迢迢的聞訊而來,目的就是高僧坐化後遺留的金丹舍利,那麼一顆金丹舍利出現在仙府外圍,也就很容易讓人接受——也許某個聖僧知道命不久矣,偏偏偏偏等不到仙府開光再進去,于是直接坐化在仙府外面,遺留的金丹舍利飄啊蕩啊,就跟珊瑚長在一起了。

  豐厚的利益弱化人的理智,于是,往日一些荒謬不經的理由,在這個時候,在類似于“金丹舍利”這種超越天材地寶的物品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她們不止在心裡承認這樣的理由,甚至還找更荒謬不經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相信——那就是金丹舍利。

  緊張激動興奮之後,花尐看着花紅,花紅看着花尐,那顆珠子距離珊瑚礁群頂層下面二十幾米的深處,對于一靠近珊瑚礁就會遭受冰槍鳗攻擊的她們而言,想要下去摘取金珠,那是九死一生之旅,縱然她們三十餘人死絕了怕是也不夠。

  但是沒有人提議去通知陸建麥加等一衆流霞島弟子,珠子隻有一顆,到時候怎麼分?而且就算不止一顆,花尐也沒打算通知流霞島的門人,相反,她第一時間遣了幾個同門,上去放風。

  最終,花紅決定一試,花尐可以等,可以無所謂,她不行。花尐對于花紅要冒險一試,舉雙手贊同,并大方的答應她們在上方接應。

  花紅想深呼一口氣,可是不行,呼吸得浮上海面,一上一下得花費半個時辰,她掃視了一圈身邊的姐妹,她用眼神告訴她們,為了家裡的盡兩千姐妹們的自由,我們就是舍身成仁也在所不惜。

  她身邊十五個同門,嬌柔的臉龐此刻無不顯現着屬于男人的堅毅。

  花紅讓五個尚未進入劍尊境界沒有護體元氣的師妹,在距離珊瑚礁群二十米的上面接應——隻要射的準,劍氣也能擊散冰槍;她帶着的十人則分成第二梯隊在距離珊瑚礁上面三米接應,花紅将獨自下去取寶。

  花紅一行準備好後,漂浮在距離珊瑚礁上四十餘米處的花尐,讓身邊的四個同門師妹,分别遊到距離寶珠所在位置的前後左右五十米外,催動劍氣擊起礁石落下,一時間,引得寶珠所在珊瑚礁周圍的冰槍鳗紛紛趕去,在道道水紋中冰槍又現。

  花紅抓住機會,急速向着寶珠所在的位置下潛,轉瞬間已經下潛到珊瑚礁群中十餘米,眼看再有十米寶珠就要到手,留在上方接應的十個同門姐妹清晰的看到,一道道水紋從花紅周身珊瑚礁的縫隙間,向着她密集的射來,而一心放在寶珠上的花紅,對此渾然未覺。

  還是那句話,元獸都有一定智慧,有人搗亂跟有人闖入比起來,後者無疑給它們的威脅更大一些,幾十米的距離對于殺傷距離可以達到九十米的冰槍鳗而言,所要做的無非就是調轉槍口而已。

  “小心咳咳..”花紅的一個師妹,顧不得海底無法說話這一禁忌,愣是被水嗆的瞬間,喊出了警示,但是來不及了,當遠處襲來的道道水紋化作湛藍的冰槍時,花紅已經警覺,這個時候浮上去無疑是找死,于是她做了跟當日大靈兒雲秀同樣的選擇——靠着護體元氣硬頂了冰槍的襲殺繼續下潛,花紅想的很簡單,隻要拿到寶珠,哪怕死了,屍體也會帶着珠子一起浮上去。

  千鈞一發之際,上面接應的同門姐妹們,紛紛向着下方向花紅射去的冰槍催發劍氣劍芒,道道豔紅的劍氣穿透了湛藍的海水,卻穿不透下方的堅硬的礁石,在這一陣慌亂的劍鳴中,似乎夾雜着一聲不一樣的劍鳴,在這海底的世界裡,聲音不大,卻….

  陰柔的令人心悸,犀利的令人驚魂。

  沒有人在乎這樣一聲不一樣的劍鳴聲,下方的情景,或者說下方即将誕生的悲壯,才是所有人聚焦的目标。

  平靜無波的海底,沒有任何征兆突然起了浪,轉瞬間,這一道在花紅頭上生成的浪,已經變成道道急勁的漩渦暗流,向着花紅四周席卷而去,襲來的冰槍被漩渦攪的粉碎。

  當劍鳴聲再起時,幾道暗流漩渦向着花紅頭頂上席卷而去,斜斜的避過上面接應花紅的十個同門師妹,轉瞬間把還在為這一突然的變故而驚愕的花尐及其身邊十餘人包裹其中,急速把她們向上推了幾十米,一道熾白的劍芒在漩渦中生成,破開花尐的護體元氣,刺中了她的肩頭。

  一股徹骨的寒意順着傷口蔓延至花尐的全身,頓時手腳一片冰涼,甚至開始不受使喚。花尐頓時吓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就認為自己被冰槍鳗的冰槍擊中了,心中對于冰槍能夠一擊破開她的護體元氣,已是駭然之極,當即丢下身邊的同門不管,拼命的向上潛去。

  珊瑚礁中的花紅,在聽到那聲陰柔而犀利,與衆不同的劍鳴聲時,就已經知道是誰在這裡替她解圍了,雖然她不知道雲辰是怎麼做到的。得這幾股暗流相助,攪毀她周身襲來的冰槍,不再奢望下去撈取金珠,記挂着上面姐妹安危的她,在這難得的片刻縫隙間,奮力向上浮去。

  漂浮在珊瑚礁上方數米處,跟她一脈相承的師姐妹們,并沒有因為這突然而至的漩渦暗流而丢下花紅獨自逃命,而是緊緊的手挽手圈在一起,不過,當花紅與她們會和後,發現原本十個人變成了十一個人。

  這是一個穿紅衣裳的人,不同于其他十人手挽手圈在一起,她就像是被突然而來的漩渦暗流卷的迷失了方向昏了頭的某個焚陽宗弟子,不上浮反而向着她們所在下潛而來。

  當然,這是一個男人,雖然他長得俊俏,氣質陰柔,但是相距幾米的距離,足以讓花紅看到脖子上明顯凸起的喉結,這是一個…穿着紅衣裳男人。

  花紅…簡直難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沒有想要嘲笑的意思,卻有些感動。雖然她一直都知道,狄雲辰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是她萬沒想到,狄雲辰為了混進來助她,盡然穿起了女子的紅裳。

  狄雲辰一遊近,再次兩記湧潮把花紅身後攆來的數道冰槍碾碎,向花紅做了個帶着人跟他走的手勢。

  花紅立刻揚手招呼着姐妹,按照狄雲辰的手勢,有狄雲辰斷後,幾乎貼着珊瑚礁,一路向着南方潛去。

  微波蕩漾的這片海面上,依然隻有一大一小兩艘船,大船在南邊,小船在北邊,相距五六裡的距離。其實小船不小,隻是比起那艘三桅大船要小一些。小船旁十幾個紅裳的女子正一臉惶恐的往上爬,而大船後面緊挨着海面上方半米高的一塊倉闆,無聲的打開,當雲秀一臉焦慮的再次探出頭來查看時,正好看到花紅那張有着标志性邪異笑容,妩媚不輸雲靜的臉蛋。

  相比于花尐一行的慌亂和驚恐,花紅一行連同狄雲辰十二人,一臉從容,可以說毫不費力的就進了大船。

  “花紅師姐,你們跟我來換身幹爽的衣服。”雲秀等所有人都上船,示意船老大把倉闆關上,領着花紅去艙室換衣服前,擔憂的望了雲辰一眼,雲辰的傷,比起昨日,也隻是稍微好轉了一點。

  來到雲秀的卧室,令花紅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茫茫大海之上,雲辰盡然給她準備的是标準的焚陽宗紅色制式劍袍,一行焚陽宗女弟子,紛紛感動落淚,不止是因為雲辰想到周全,還為在海底那一瞬間的兇險而心有餘悸。

  待換好衣裳後,花紅在大船的甲闆上找到了一身潔白滾金劍袍的狄雲辰,隻是他身邊,甚至包括整艘船上,除了船老大和幾十個船夥計,上來這麼久花紅愣是沒有看到一個神宗門人。

  “不用看了,這艘船上,隻有我跟雲靜。”雲辰一眼就看出了花紅在擔心什麼。

  “你受了傷麼?”花紅很認真的把狄雲辰從頭到腳打量一眼。

  狄雲辰微笑着張開雙臂,意思說,給你檢查。

  “哪你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你的計劃?”花紅的語氣中,多少帶了點質問的意思。

  “我以為,我們一直心有靈犀,你看,現在你在我的船上,這就足以說明這一點。”雲辰劃起了太極。

  花紅不再追問這事,而是問起了海底的事,“隔得那麼遠,你怎麼能知道我們每個人的位置?”

  “一開始當然不清楚,不過當湧潮一起,湧潮範圍内的一切就在我心,包括每個人修為的深淺,通俗的定義就是,修為最高的人就是領頭的,所以我救下了你,卻給了那個監視你的花尐一個小小的教訓,我想,她要是再想下海,就得好好三思了。”

  “可是你救下我們十餘個人有什麼用,如若想走,我們早就走了,花尐,哪裡攔的住我們。”花紅沒有雲辰想的那麼聰明,或者說,當局者迷。

  “她們是不用回去了,但是,你要回去。”雲辰微笑着笃定道:“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吧,當你們一旦發現并确定,一個令人無法抗拒的寶物就在海底,但是前提是必須要用重大的傷亡來換取時,你告訴我,焚陽宗會派什麼人來送死。”

  當然是我的同門師姐妹。花紅在心裡歎道,嘴裡卻驚問道:“那顆珠子是你搞的鬼?”心裡立刻這樣認定了又跟着問道:“你怎麼辦到的,我是說,你怎麼把那顆金珠安放到哪裡的。”親曆過一次兇險的花紅比誰都清楚,把一個那樣珠子,安放到珊瑚礁群中,遠比人潛下去把它取出來還要艱難。

  “對我來說,把那顆雲靜拼着臉皮不要,從不夜城掰下來的珠子,從她手裡哄騙出來,遠比把珠子安放下去還要難。”雲辰避重就輕的答道。

  “可是這樣依然不行。”通過這樣一顆珠子,加上雲辰的提示,花紅很快看透了雲辰的計劃,“你說的對,送死的事,掌教一定會派我的同門師姐妹們來,問題是,這裡不比開陽關,掌教一定會派人來監視的。”

  雲辰輕輕一彈劍鞘,臉上那種至從受傷後就讓雲秀久違的自信再度顯現,“來的不管是誰,哪怕是你宗掌教,隻要她敢跟着下海,她的命運将由我主宰.你回去看看花尐,如果她下次還敢跟着在身邊下海,就當我沒說。”

  花紅頓時了然,在海底如果沒有珊瑚或者其他閃光物照耀,她們的可視距離隻有不到十米,感知距離也不會超過三十米,但是這對于能夠通過劍技湧潮,掌握方圓百米範圍一切的雲辰來說,在海底她們形同一群瞎子,這就是雲辰為什麼要穿紅衣服的原因,就算隔着十幾米被人看見了,也看不見确切的樣貌,而誤認為他是焚陽宗的同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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