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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節布陣舊事

飒飒西風 居簡 2215 2024-01-31 01:03

  劉驽微微一笑,心情卻遠不如表情這般輕松。他明白花流雨所言非虛,至少此女在墓穴中用她的所作所為身體力行了這一點。

  對于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的武林中人來說,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至于仁義道德,或者所謂的義薄雲天,都得讓位于這一條鐵打的标準。

  他自從回到中原,便有了統一武林、為己所用的想法,卻因機緣未到,一直未能真正了解這個江湖。花流雨的這句話對他來說,無異于醍醐灌頂。

  盡管花流雨一直盯着他看,他卻沒有回話,而是用手指了指銅片上的文字,示意二人繼續往下讀。

  “我采納峨眉五老的建議之後,便賣掉家中一處閑置的宅院,用所得銀兩在長安城西邊的銅廠内鑄造了銅人八十一座,每一座銅人的機關構造皆是按照五老所提供的圖紙要求。銅人鑄造完畢後,由銅廠的夥計送至袁岚墓穴所在的祠堂院中。進屋後,衆人隻見屋内供桌上擺着一座神主牌,所繪星辰圖案十分奇特。

  “五老本想進屋親自布置銅人大陣,奈何五人剛踏入祠堂,便雙腳粘地,難以行動,唯有我與那些銅廠夥計行動自如,實在是堪稱神奇。五老因此大感無奈,皆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從祠堂中抽身而退,不敢再次踏入。”

  花流雨讀到這段,心中不禁生疑,“這可就奇怪了,地面下方傳來的吸力明明是由萬靈大蛇造成的,為甚麼偏偏去吸那些有武功的人,卻對普通人沒有絲毫影響?”

  馮破撓了撓頭,“難道說,萬靈大蛇的吸力隻針對有内力的人,卻對沒有内力的人無效?”

  花流雨點了點頭,“應該如此,你還記得嗎,當時在甬道裡,夔王假身所受到的吸力就明顯比我們要小得多。”

  劉驽思忖片刻後說道,“那神主牌上所繪星辰圖案常人雖然難以理解,但對峨眉五老這樣的武林高人來說應該并不難。五人當時‘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屋裡撤退,或許就是裝裝樣子給謝攸之看的。”

  花流雨笑了笑,“劉少俠,這次你算是猜對了,我也是這般想法。既然你和夔王都能參透神主牌上的秘密,那峨眉五老為何就參不透,這未免不合常理。”

  三人順子銅片上的字迹接着往下看。

  “于是我帶領家丁以及衆銅廠夥計擡着銅人,進屋來到影壁後方,隻見一道幽森的黑門攔在面前。黑門由鐵鎖把守,無法打開。幸好銅廠夥計中有擅長鑄造鎖具者,幾番折騰後終于将黑門打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衆夥計皆喊有鬼,不敢再進。直到我許以重金,衆夥計方才擡着銅人緩緩進入到甬道之中。

  “待行至中途,我與衆夥計聽見甬道深處傳來隐隐的低吼聲和水潮聲,隻道有妖魔怪異,便不再前進,于停歇處挖掘地基,布置下八十一座銅人大陣。在挖掘土層的過程中,衆人在土中發現一枚極舊的青銅牌,上面鑄有字迹。衆人不識字,便将青銅牌呈上給我看。

  “我讀後大驚,這面青銅牌竟然是由一百多年前墓穴主人袁岚留下的遺書。我讀完這封遺書後,隻覺遺書中所涉機密若是不能妥善保管,将來定會在江湖引起一陣極大的動亂。可若是将這機密毀掉,又實在太可惜。幾番思忖之後,我決定将這封遺書悄悄收起來,便連峨眉五老也不能告訴。

  “銅人大陣布置完畢後,我命家丁們送走衆銅廠夥計,又讓他們按我的要求再次改變銅人大陣的布置,于大陣中一處設下隐秘機關,在機關下挖掘出一條密道,卻不對他們言明密道的用處。恰好我府中有一口鑲金木箱,頗不易腐,便命人取來,擡入密道中。之後我遣回衆家丁,僅留下一位擅長銘文者,命其在一枚銅片上為我銘下此文,與墓穴主人的遺書并存于金箱中。以上皆是謝某親曆,無絲毫虛假,還望後來有緣入墓者知曉。”

  衆人讀完銅片上的銘文,這才松了一口氣。

  馮破臉上露出些許疑色,“你說咱們看過的這封謝攸之留書,當年峨眉五老會不會早就偷偷返回墓穴中看過了?”

  花流雨搖了搖頭,“他們可能返回過墓穴,但是應該沒有看過這封信。銅人陣法是他們發明的,即便謝攸之已經對銅人大陣稍作改動,通過大陣于他們而言,仍然是小事一樁。既然可以直接通過,又何必勞神費力地破陣。隻要他們不破陣,便不會發現謝攸之設下的這處密道,更不會發現箱子裡的信。”

  馮破認同她的看法,他的目光落在箱子裡猶然靜置的另外一塊舊銅片,那應該就是謝攸之所說的袁岚遺書,“幸好這個謝攸之還不是個笨人,他若是完全聽信那峨眉五老,恐怕這墓主遺書不會落在我們的手裡。”

  劉驽聽後淡淡一笑,“謝攸之身為大唐宰相,不可能不明白‘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的道理,對于任何人的話他都會揣摩幾番,更何況是幾個素不相識的武林中人。”

  他從箱中拾起那塊舊銅片,隻見銅片上黴綠遍布,字迹極難辨認。他回頭看了眼花、馮二人,目光冰冷。

  花、馮二人直吓得身子一哆嗦,瞬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劉少俠,你要是不讓我們看,我們就不看就是。”

  “嗯!”劉驽哼了一聲,撇開二人,大步往旁走開數丈遠。

  他運力于掌心,在銅片上緩緩擦拭,塵垢鏽迹随之紛落,金亮的字迹呈現在他的眼前。

  “袁氏不肖子孫袁岚遺書:

  “自景龍二年起事失敗後,我心灰意冷,便不再管江湖之事,歸隐于旁門小派‘掌劍門’中,本想從此弄絲竹以怡情,悠悠間終老此生。忽有一日,我于閑暇中與師父施抱子閑談,得知師父因醉心醫術的緣故,曾北訪草原,無意間得知了《化瘀書》的下落,乃是位于抱月山虬髯客的墓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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