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感覺到蕭夫人脖頸處細膩的肌膚沁出了冷汗,浸得他的掌心透濕。他将臉湊近了蕭夫人的脖子,隻需再近一點,他的牙齒便可輕輕咬破蕭夫人彈指可破的雪白肌膚。然而他強忍住了心底的那一份渴望,湊到蕭夫人的耳邊問道:“難不成蕭夫人還想回頭去追我師弟不成?”
蕭夫人不敢與他強擰,停止了扭動脖子,緊張地回道:“哪裡,小女子一切都聽從朱大門主的安排!在場的這三萬多蕭氏将卒盡皆願意聽從閣下的吩咐。”
朱溫聽後有些心動,三萬人可是個不小的數目,他若是能将這樣大的一支騎兵帶回中原,成就自己的一番勢力,到時候即便是黃、王兩位義軍大首領也不敢小看他,凡事也必會看他的幾分眼色。
然而他仍不啃聲,他在等待蕭夫人作出更大的讓步。
蕭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朱大門主,小女子這就去向衆将士下命,令他們從今往後隻聽從您一人的指揮。”說到這她面露哀求之色,“小女子的要求隻有一個,隻請朱門主能在可汗面前多幫我說說好話,以免除我的死罪。”
朱溫哼了一聲,“此事不成問題,你下命吧。”
蕭夫人顯得有些為難,“大軍易帥非平常之事,還請朱門主與我一同往軍中走一趟,令衆将士識下你的面孔,往後也好效忠與你!”
朱溫聽後心中一凜,想道:“這娘們故意引我到她軍中,莫非是想害我不成。”然而三萬騎兵對他來說誘惑極大,此事一旦錯過便再無别的機會。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與将士們熟絡不在于這一刻,往後的日子多得是,還請蕭夫人跟我一起回去見可汗,這三萬人也跟着我們一起走吧。”
蕭夫人頗為難受地轉了轉被朱溫緊緊拿住的脖子,歎了口氣,“好吧,既然朱門主如此說,那小女子也不勉強。”
她向身邊的一名親随拍了三聲掌,命他回陣中傳令,讓衆将士緊随她而行。那名親随得令後策馬飛奔回陣内,不過一會兒三聲鼓響起,三萬蕭氏将卒紛紛結成行軍之陣,隻待主帥下命,便開撥前行。
朱溫望着這些兵馬,面露垂涎之色,“蕭夫人不愧是女中豪傑,将這些人馬都馴服得妥妥當當!”
蕭夫人聳了聳肩,“朱門主過譽了,其實這些将士隻是眼熱我蕭氏的名号,否則哪裡肯跟着我一個小女子出生入死。”
她沖着那些結成行軍之陣的蕭氏将卒招了招手,未料這些人竟紋絲不動。她頓時面色大驚,喃喃道:“都反了,反了……”
朱溫一聽,好似被焦雷劈中了腦仁,他絕不肯看見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拿住蕭夫人脖頸的右手又緊了緊,“蕭夫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兵卒都想造反不成?”
蕭夫人脖頸被他拿得差點喘不過氣,“他……們……都是……契丹子弟,隻敬佩勇武果敢……之人。我被你……制住了,在他們……心裡,我也就……不配做主帥了。”
朱溫趕緊松開了右手,但仍虛作拿勢,以防她趁機逃脫,“好,我已經放開你了,你趕緊跟他們下令,讓他們都過來!”
蕭夫人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她明白以自己的能耐,想從這樣朱溫的功夫高強之人手中逃脫直是天方夜譚。她順從地向身邊尚有了十多名親随下命,“你們都聽朱門主的,趕緊……”
然而她話還未說完,這十多名親随便一哄而散,絲毫不給她留份薄命。那些結成行軍之陣的三萬将士遠遠看見連蕭夫人的親随們都已叛亂,立刻轉而掉頭分散逃去。這些人紛紛滅掉手中的火把,身影瞬即隐匿進了晦暗的夜色之中,茫茫如潮水般向峽谷的盡頭退去。
朱溫一看急了,“蕭夫人,你有甚麼辦法可以把他們追回來?”
蕭夫人道:“追上他們,殺掉領頭的人!你帶上我,咱們一起追。”
朱溫眉頭一皺,這娘們為甚麼三番兩次想要跟着自己走,她心中究竟在計劃些甚麼。他心中生出了戒備之心,“蕭夫人,你就留在此地歇息,朱某這就帶人上去看看。”
蕭夫人聽後一愣,“如此甚好,還請朱門主多加小心,務必嚴懲帶頭叛亂之人。”
朱溫冷冷一笑,“這是自然的,還請蕭夫人放心。罪魁禍首朱某會抓回來帶到你的面前,由你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蕭夫人聽後吓得手發軟,“小女子素來心慈手軟,朱門主既然是這支大軍将來的主帥,那您自己殺了他們便可,不必帶回來給小女子看了。”
朱溫相信不肯相信她的話,“蕭夫人過謙了,旁人女子皆會小心膽小,唯獨你不會。還請蕭夫人心中勿起他念,就在這裡等我回來!”
他留下十名全忠門人将蕭夫人團團圍定,看守着她,自己率領剩下的二十人朝那逃去的蕭氏軍衆們急追而去。
蕭夫人眼望着朱溫率衆追得遠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她環視了一圈緊緊圍住自己的這十人,“諸位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即便你們放我逃,我也未必能逃得去。”
那十人的首領向她拱了拱手,“不好意思了,蕭夫人,門主的命令我們不敢稍有違背,否則必受三刀六洞之刑。”
蕭夫人聽後有些驚訝,“哦?何為三刀六洞?”
那首領解釋道:“那是一種極為殘忍的刑法,受刑者需身插三柄鋼刀,每一柄務必都要穿透身體,這樣前後兩個血洞,加起來就有六個洞了。”
蕭夫人點了點頭,似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請問各位怕不怕萬箭穿心之苦?”
她突地雙足在馬镫上奮力一蹬,身子從馬背上躍起。那首領與九名部下随即覺察出其中異樣,急要抽刀攻上。正在此時,她身下馬鞍倏地彈起,數不清的墨般針影從馬鞍下激射而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