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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節可汗之托

飒飒西風 居簡 2372 2024-01-31 01:03

  這時原本靜悄悄的謝安娘突然插話道:“此事我也在場,可以為劉将軍作證!”

  說完她看了眼劉驽,眼露笑意。【零↑九△小↓說△網】

  劉驽點了點頭,繼續看着噶爾海。

  噶爾海頓時面如死灰,“他怎麼能這樣!”

  劉驽歎了口氣,“你雖跟乃木器義結金蘭,卻并非同類,至少你兇中還有情義二字。”

  他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便将噶爾海從地上扶起,“我因奉可汗之命,需要在汗王大帳中住上一陣子,以便随時聽候大汗的調遣。右軍将領中屬你最熟軍務,因此我想将右軍統率之權暫時拜托給你,不知你能否勝任!?”

  噶爾海聽後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右将軍剛才是在考驗自己,他急忙跪地行禮道:“請右将軍放心,噶爾海絕不辜負你的所托!”

  劉驽靜靜地看着他,“真的?”

  噶爾海額頭上冷汗連連,“真的!”

  在送走噶爾海後,劉驽屏退了左右,帳中僅留下謝安娘一人。

  他望了眼坐在榻邊的謝安娘,“謝姑娘,麻煩你繼續留在右軍裡,如果噶爾海圖謀不軌,以你的功夫可以随時除去此人。【零↑九△小↓說△網】”

  “有甚麼麻煩不麻煩的,你變得心狠了,竟然也會想着殺人。”謝安娘笑道。

  “右軍若亂,死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了。”劉驽歎了口氣,“我會将保忽吉留下來策應你,至于隆泰,我派他去了大唐單于都護府,向秦鋒借兵。”

  “嗯,我知道了。”謝安娘點了點頭,出于女人的直覺,她從劉驽的臉上察覺出一絲不妙,“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耶律适魯那邊出甚麼事兒了?”

  “嗯,有一點事兒,不過不大。”劉驽模模糊糊地答道,他摸了下腰間的皮囊,怪顱這一天乖得很,竟然沒有絲毫要出來鬧事的意思,“要麼我将怪顱也交給你,有它在,你會更安全一些。”

  “不要!”謝安娘拒絕得十分幹脆,她補充道:“有它在,我會死得更快!”

  “那好吧!”劉驽歎了口氣,“後面的幾日,事情會格外多,你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謝安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佩劍,她頭一次隐隐覺得,自己竟有些像個女俠。

  劉驽轉身出了帳篷,騎着馬風風火火地趕回了汗王大帳,目睹了幾名汗王親衛正趴在地上,擦拭殘餘的血迹,之後便明白了一切。

  “大汗殺了他?”他嘗試着問道。

  “嗯,不能再等了,我等不過他。”耶律适魯捂着兇口,露出痛苦的神情。

  “隻要大汗靜心調養身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劉驽安慰道。

  耶律适魯搖了搖頭,“我好不起來了,隻願草原上所有的契丹人都能好起來。”他仰起頭,灰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光,似是在做一個遙遠的夢,“風調雨順,馬匹肥沃,每一個小夥兒都能找到心愛的姑娘!”

  說到這,他微微一笑,“你也會找到李菁的!”

  劉驽聳了聳肩,“随緣吧,跟吐蕃人打了這麼久的戰,我一次也沒有看見過她。依她的性子,若是恨一個人的話,定然會殺了他,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躲着不出來。”

  “所以蕭夫人騙了你。”耶律适魯笑道。

  “嗯,是的,李菁應該是去了其他地方。”劉驽的語氣頗為肯定,“等這場大戰結束之後,我要去找她。”

  “很抱歉,将你留在草原上如此之久。”耶律适魯望着他,面露歉意,“讓你擔下我的重任,也是迫不得已之舉。身處我的位置,你不能再于陣前厮殺了,須得學會運籌于帷幄之中。”

  “請大汗放心,我雖然愚鈍,但大汗教給我的東西,我都學的明白。”劉驽扶着他慢慢躺下,小心翼翼地為他拉上被衾,遮至兇口,

  耶律适魯深深地歎了口氣,或許是這位草原枭雄意識到蒼天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他開始跟劉驽說自己的身後事,“耶律選過于沉迷武學,也沒有統領契丹八部的能力,讓他繼承可汗之位隻怕比騾子下崽還要難。”他擡眼望向劉驽,試探着問道:“如果你願意,其實可以自立為雄鷹汗。那些宿老勳将雖然反對你,但是不成問題。今日一戰後,你已在底層兵士中獲得了廣泛的敬仰。”

  “這草原的可汗隻有大汗能做,他人皆不能。”劉驽眼皮都沒擡,緩緩說道。

  “可是我終是要死的人。”耶律适魯笑道。

  “在大汗之後,下一位汗王也會姓耶律。”劉驽望着帳中的火爐,面膛被爐火映得通紅。

  “為何?”耶律适魯追問道。

  “因為有我在。”劉驽轉頭望向榻上的可汗,目光堅定。

  耶律适魯張嘴想要笑,然後兇口處傳來痛楚讓他不得不皺起了眉,“以前其實我也很看重這汗位的歸屬,盤算着一定要保耶律選上位。他是我的兒子,但是我從未對他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心想就将這汗位當作補償罷。然而自他走後,我心裡這念頭也就滅了。”

  他的眼皮耷拉了下來,目光垂落在兇前的被衾上,“既然草原是契丹人的草原,那可汗也該是契丹人的可汗,而不僅僅是我耶律适魯的兒子。作為契丹人的可汗,他該學會怎樣守衛這片草原,努力保衛子民們的妻兒父母以及他們的牛羊。”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可惜這些耶律選都做不到,整個耶律氏的疊剌部裡也沒有人能做到。”

  他勉力笑了笑,看了眼正在給火爐添柴的劉驽,“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叫作‘王侯将相,甯有種乎’,你也應該學一學!”

  劉驽将最後一截柴扔進了爐膛,“我幼年的時候喜歡讀《史記》,知道說這句話的陳勝,在稱王後不久便被自己的車夫害死了,到底是南柯一夢。誠如大汗所說,坐在這汗王之位上的人,該是所有草原子民的可汗,而不是為了遂他個人的私欲。”

  耶律适魯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心知他終究不肯接受這燙手的汗位,不禁歎道:“外患未除,内患已生,諾大的草原竟連一個合格的可汗人選也找不到,難道我契丹的劫數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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