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笑着向金頂道長的屍身撲了過去,峨眉派衆弟子見狀急忙拔劍來擋,卻都被他用掌力震飛。衆人見狀皆是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重傷之下,功力竟好似突飛猛進了一般,比之先前,還要剛猛數分。
原來七傷老人所練的這門七傷拳向來是“隻能赢、不能輸”,倘若是輸了,那麼功法便會反噬修煉者其身,導緻其神智昏亂,比起三歲孩童也是不如。
也是他憑着此功邪門,加上為人十分小心,這才行走江湖數十年而不敗,并未受到功法反噬。未曾想他今日竟會敗在劉驽手裡,恐怕從今往後再無好轉之日。好處是全身穴道随之封閉,遍體經絡跟着凝固。
他整個人變得好似苗疆蠱屍一般,斧砍不死,刀削不亡。隻是斷掉了區區幾根肋骨,或是被擊碎了幾處髒器,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甚麼。
他發瘋之後,頭腦裡的那些往日的逐出師門之恨、被金頂道長陷害之恥一起湧上了心頭。他抓住金頂道長的屍身使勁地撕扯,又往地上連連慣摔。金頂道長好好的一具屍體,不一會兒便沒了人形。
那邊原本正在圍鬥肖蒼藍的五名武林人士,這時看見七傷老人落敗,己方的圍攻已然失去了意義,随即罵罵咧咧地收起兵器走到一邊,留下肖蒼藍一個人空落落地仗劍立于原處。
有峨眉派弟子見己方這些人打不過七傷老人,慌忙過來向玉鶴真人求助。玉鶴真人将頭扭至一邊,對來者不予理睬。
他接下來還要與劉驽決一死戰,怎肯将功力浪費在一個死人身上!
那峨眉派弟子見他坐視不理,便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哀求。他袍袖一揮,震得那名峨眉派弟子七竅流血倒地。接着,他手握毒劍,邁步向擂場中央走去,眼睛緊盯着正氣喘籲籲的劉驽。
擂場中,劉驽解開衣裳檢視自己身上的傷勢,發現光是淤青處就達十二塊之多,可見那七傷老人拳法之陰狠。耶律選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喃喃地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麼着你竟然都沒有死。”
在他身後,那些個書記官正在認真地記錄自己剛才所看見的那一部分七傷老人的拳法。他不耐煩地将這些人都喝止住,“還記甚麼記,人都已經瘋掉了!”
玉鶴真人走至他的面前,抱拳略略施過一禮,道:“耶律公子,既然七傷老人已經落敗,那下一場便該是貧道與那劉驽比試了吧?”
耶律選冷哼了一聲,“你個牛鼻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劉驽那個家夥現在遍身是傷,氣力已經耗去了大半,你估計是想上來撿現成的吧?”
玉鶴真人笑道;“不敢,貧道絕不是那種人。江湖人哪有不受傷的,劉驽他身上的那點淤腫算得了甚麼。依貧道看,他是太嬌氣,這點小傷少絕對不會影響比試的。”
耶律選搖了搖頭,心中覺得這個玉鶴真人一口的光明堂皇,腹中卻盡是歪心思。他歎了口氣,道:“哎,好處都被你們這些精明人撿走了,我自己啥也沒落着。真不明白叔父為甚麼要作出這般古怪的決定,我真想去王帳問他一問。”
一旁的書記官們聽見他質疑大汗的谕令,驚得皆是在一旁連吐舌頭。在如今的草原上,還沒有幾個人敢在明裡非議可汗的。
耶律選其實也不敢,他的不滿更多地隻是在口頭上。
他轉頭朝不遠處望去,隻見有幾名侍從正扶着先前那名被他拉得栽下馬的宣令官,不停地為他掐試人中。在用水囊往其口中灌下好幾口水後,宣令官已然醒轉過來。他望着擂場中央昂然而立的劉驽,一切如此熟悉,一切又如此陌生,仿佛恍若隔世。
耶律選命人将仍在發蒙的他扶了過來,将他帶到擂台中央。他搖頭晃腦地想了許久,終于想起自己該做些甚麼,顫顫巍巍地宣布完下一場比賽正式開始,接着便被人扶了下去。
玉鶴真人一直皺着眉頭,好不容易等到這個踉踉跄跄的宣令官被人扶下場之後,他衣袂飄飄地走上前,當着劉驽的面拔出那柄原本屬于金頂道長的毒劍。
他迎着陽光撫摸劍背,隻見劍刃上青光閃耀。應該是在鍛造劍身的時候,就已浸入毒液中浸泡過。因此即便不打開劍柄上的機括放出金波旬花之粉,單是這劍刃上的毒素已是十分地厲害。
隻要在對手的身上劃下一個小血口,毒素便會随着血液流進五髒六腑,中毒的人不過片刻便會氣絕身亡。
他對這柄劍頗為滿意,然而初得之劍往往并不服主。最好的辦法便是殺一個人,用那人的血來喂養這柄劍,如此寶劍方才不會妨主。
他斜眼看着面前的劉驽,已經将其當做第一個飼劍的人。
劉驽扯下捋起的衣袖,遮住胳膊上的淤傷,平靜地望着他,淡淡地說道:“這柄劍好像不是你的,拿在手裡不覺得燙嗎?”
玉鶴真人冷冷一笑,“你頸上的頭顱也不是你的,我照樣能拿得!”他話音未落,手中毒劍寒芒一閃,已經向前刺出。
劉驽看着迎面刺過來的劍鋒,心中陡地一驚。來劍雖非極快,劍勢卻十分地詭異難測。
他看見劍身上綠光一亮,随即劍尖閃爍不定地向自己上半身籠罩了過來。他右掌揮出,想将那劍刃擊開。然而他右掌剛遞出一半,便覺着有些不對勁,自己似乎是上了當。
玉鶴真人身形一閃,憑空從他面前消失。他隻覺背後有一股勁風襲來,急忙回身去防,卻哪裡還來得及。玉鶴真人一劍自上而下揮出,劃透了他身上皮襖的後背,劍尖深入肌膚直達寸許之多,鮮血頓時噴将出來。
他忍痛怒喝一聲,右掌向玉鶴真人兇口拍去。
玉鶴真人本以為他被毒劍此中之後,随即便會中毒倒地不起。沒想到他竟是未受絲毫影響,反倒越戰越勇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