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雷厲風行的夏蘭将昏迷的阿爾謝拎回塞拉拉房間的時候隻用了半會兒的功夫,簡單将對方平躺放下,夏蘭的手指迅速點向阿爾謝身體兇膛脖頸等數個部位,霎時間,臉色蒼白的阿爾謝居然皮膚漸漸泛紅,微弱的呼吸與心跳也開始平緩起來。
“我用氣勁刺激了他體内的生命潛力,他很快便能蘇醒。”
做完這一切,夏蘭淡淡說道。
塞拉拉頗有興趣地看着地上的阿爾謝,道:“他的實力如何?”
“徘徊在中位中階與中位巅峰之間。”夏蘭道。
“咦,他的實力相當不錯,你們從哪裡找回的這個屬下?”塞拉拉驚訝道。
夏蘭沒有回應,走到房間的窗台處,眼睛眺望着月色籠罩下的遠方,剛才前往阿爾謝房間将他帶回來的途中,他發現莊園裡的管家仆人居然都全部消失不見了,如今,偌大的莊園一片冷清死寂,彷如陰森恐怖的鬼屋。
“咳咳咳――”
房間裡回蕩的一聲劇烈咳嗽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回過頭,隻見地上的阿爾謝正慢慢撐扶起身,他搖晃着昏沉的腦袋,待看清眼前的景象與熟悉的某人後,他忽然又朝夏蘭跪倒在地,口中一片愧疚道:“閣下,請恕我失職了。”
“你沒有失職,你隻是遇見了不可抗力的人而已。”夏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道。“你不是那人的對手,而且在知道雙方存在的巨大差距下仍然能夠勇敢的與對方交鋒,這足以說明你的能力與忠誠。”
“閣下,我想請求您一件事情,希望您務必可以答應!”
阿爾謝沒有起身,腦袋依然壓在地闆上道。
“說!”夏蘭道。
“我想要更強的力量!”阿爾謝道。
“力量?”夏蘭道。
“是的!曾經在雪林生活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是一個強大的人,可走出雪林後,我才發現自己的認知有多麼的膚淺,原來這個世界的強者有很多。而其中卻沒有我!”阿爾謝沉聲道。“我希望見識外面的世界,因為我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拼闖出屬于我的未來,如今,憧憬的希望在外界更強的力量狠狠碾碎的時候。我知道,原來我的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是嗎?”夏蘭淡漠道:“可你準備好獲取力量的代價了嗎?”
“是的,我已經準備好了。”阿爾謝堅定道:“如果閣下願意賜予我力量,我的生命将屬于你!以fernu法則的名義起誓!”
“很好!”
說着,夏蘭走到他的身前,道:“站起來!”
阿爾謝頓時身體筆直地站立不動。
夏蘭看着身材魁梧健壯的阿爾謝,緩緩伸出手指點在對方的兇口中央,他似乎在診斷着對方體内的情況,半晌後他才收手道:“你的内氣雜質太多,如果不能将這些雜質内氣徹底精煉。否則你一生都無法踏入上位的境界。”
“請閣下教我精煉的方法!”阿爾謝伫立不動甕聲道。
“我不會。”夏蘭直接道。
他的确不會,因為他的力量每一步都是系統賦予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這方面的修煉!
“可是――”阿爾謝登時鼓起眼睛道。
“可我沒說沒有辦法。”夏蘭的下一句立刻讓對方提起的心落下道:“現在我需要你完成了一個任務,任務完成時便是我傳授你精煉内氣的時候。”
“但憑閣下吩咐!”阿爾謝道。
“塞拉拉,接下來的事情交代給你了。”
夏蘭向塞拉拉撂下這句話後便又回到了窗台邊上背對着二人。
他不是在端架子。而是在凝束着感知感應地面上的風吹草動,同時通過極強的目力觀察遠方可能隐蔽感知出現的事物。
莫羅恩子爵下一步的手段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來,但至少他可以通過提前感知來預防萬一,以免事到臨頭令人措手不及!
時間緩緩流逝,夏蘭警惕戒備的事情卻遲遲沒有發生,而另一邊,塞拉拉卻已經向阿爾謝詳細講述安排好了計劃的一切。雖然阿爾謝表面上給人的印象沉默寡言,呆闆枯燥,然而這并不代表他頭腦愚笨,面對塞拉拉的講述裡,阿爾謝除卻點頭外,甚至偶爾會提出計劃裡可能出現的意外如何應付。如此可以看出他的思維靈敏,這也是一個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思維不夠靈敏,哪怕他有再強的力量也不會成為深山雪林中最好的獵人。
“事不宜遲!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你就立刻離開莊園去執行安排的任務吧,馬鞍旅館的奧登是你出去後第一個需要尋找配合的人!記得!路上小心‘獵人’!”
夏蘭聽着塞拉拉講述完畢。雙方再也沒有其他問題後頭也不回道。
“遵從您的命令!閣下!”
離開房間的時候,阿爾謝破天荒地說了一句:“哪怕在外面的世界,最好的獵人依然是我。”
看着阿爾謝離開的高大身影,塞拉拉坐回椅子上輕歎道:“您收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手下!”
“他不是我的手下。”夏蘭道。
“哦?難道他是您準備給潘迪莉娅殿下的?”塞拉拉的視線轉向床榻上昏睡的潘迪莉娅道。
“我不會長時間留在奎羅菲,發生在潘迪莉娅身上的事情結束後便是我離開的時候。”夏蘭平靜道。
“所以你要留下足夠可以輔佐保衛她的忠誠下屬嗎?”塞拉拉微笑道。
“如果事情結束後你沒有死,你也會留下。”夏蘭回過頭道。
“為什麼?”塞拉拉道
“因為你無處可歸。”夏蘭一步一步邁向塞拉拉道。
夏蘭愈發接近的身影令塞拉拉有些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起來,因為她嗅到了對方身上散發的某種不尋常的氣息,這種氣息她很熟悉,曾經她在布金斯的身上便經常有所感受!
“這個時候你還有閑心與精力?”
塞拉拉故作鎮定随意道。
“曾經我每一次殺人過後我都會找一個女人。”夏蘭立在她的身前,伸手擡起塞拉拉的下巴道。
“發洩?”塞拉拉與夏蘭相互對視道。
“是的,因為那時候的我還不夠強大。”夏蘭道。“所以我隻能找女人發洩心中的壓抑,狂躁……”
“現在呢?”塞拉拉道。
“發洩!”
“仍是發洩?”
“因為,我已經有很多天沒有找過女人了。”
“為什麼你沒有對溫妮和潘迪莉娅下手?你知道,她們對你都有好感,恐怕并不會排斥與你發生*關系!”
“她們不适合!”
“哦?負擔?”
“是的!”
夏蘭竟然出乎意料的承認了。
“很難想象!”
塞拉拉秀眉一抖道。
“很難想象。”
埋藏在腦海深處模糊混亂的記憶裡,他曾經殺過一個人,不止,他甚至殺死了對方的全家。
理由?系統的任務需要理由嗎?
瘋狂的殺戮蒙蔽了他的理智,狂暴的嗜血刺激着他的每一條神經。
他還記得藏匿在衣櫃裡畏畏縮縮的女孩,她的手裡緊緊握着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當夏蘭順着感知打開衣櫃的門時,他還記得那個女孩閉着眼睛流淌着淚水朝他狠狠刺來。
她沒有成功,甚至匕首都沒有刺到他的衣角。
可她卻成功激怒了當時嗜血狂暴的他。
他拽起她的頭發拖拽至床上,雙手撕碎了她身上精緻的衣物,身下的火熱毫不留情刺進了女孩的體内。
他看着女孩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手腳不斷劇烈掙紮拍打,而他卻麻木猛烈地撞擊着女孩的身體。
事後,雙眼布滿的血絲開始消退,蒙蔽的理智漸漸恢複。
看着床榻的遍布沾染鮮血,看着女孩空洞漠然盯着他的雙眼,這是第一次,他冷酷的心顫動了。
女孩緩緩從床榻上艱難的爬了下來,而夏蘭隻是靜靜地看着伫立不動,直至女孩哪怕地面上那柄被他打掉的匕首,他眼睜睜地看着女孩朝他微微一笑,口裡說着什麼,握在她手裡的匕首瞬間毫不猶豫地刺穿進她的喉嚨……
他聽見了女孩說的内容。
那是一句話。
“你這個惡魔,永生永世我都會詛咒你!”
一把大火焚燒了死人的房屋,熊熊的火焰毀滅了一切證據。
雨,忽然下了起來。
站在遠方看着火焰燃燒的房屋,站在原地任憑雨水淋透全身。
他看着自己的手,這雙浸染着鮮血的雙手!
他錯了嗎?
或許,從那天起他便一直錯了。
可是,真正錯的不是他,而是這個世界!
握緊青筋暴起的雙手,他低垂着腦袋放肆地大笑起來。
是的,錯的不是他,而是這個世界!
他選擇忘記了這件事情,他将記憶全部都埋藏在了腦袋深處。
此後,他仍在殺人,不停殺人。
他的心冷,血冷。
沒有人可以阻止,也沒有人可以改變。
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對女人做出禽獸殘暴的事情,往往,他隻會幹淨的給她們一劍。
“你似乎回憶起了不願回想的事情。”
看着夏蘭略微迷離的眼睛,塞拉拉怔怔道。
“沒有!”
說着,衣衫撕碎的聲音回響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