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伯特從維雅城堡離開的時候并沒有直接返回松藍莊園,心情郁結煩躁的他策馬橫行在奎羅菲的大街小巷,手裡的馬鞭肆意抽甩着周圍混亂避讓的商販路人,沒有人敢于出面阻止他橫行霸道的行為,遭到奧蘭伯特抽打受傷的人們也隻能自認倒黴,敢怒不敢言,奎羅菲的人們都清楚奧蘭伯特的脾性,反抗的結果隻會是更加悲慘的下場。
待奧蘭伯特感覺疲憊後,飛奔的駿馬也緩慢下了速度,而身後的騎士護衛各個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眼睛不時警惕着周圍的異動,護衛奧蘭伯特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縱然憤怒于奧蘭伯特将情緒發洩至無辜的民衆上,可是職責便是職責,如果奧蘭伯特發生了意外,倒黴的卻是他們。
奧蘭伯特漫無目的地騎着馬,眼神空洞迷茫,他很想笑,很想哭,最後,他卻什麼都笑不出,什麼都哭不出。
随意瞟視着街道的左右,當他看見一所裝飾樸實的酒館時,他立刻勒馬停下,矯捷地翻身下馬後他便朝着酒館大門走去,臨進前他還不忘警告身後的騎士護衛。
“你們守着門口,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都不允許進入。”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奧蘭伯特已推門而入。
夜幕降臨後往往是酒館最熱鬧的時候,可現在不是夜晚,而是白天,所以酒館裡的生意非常冷清,擺放整齊的桌椅上幾乎看不見一個酒客,隻有吧台處的一個酒保趴在台面上安靜休憩着。
“來一杯你們這裡最烈的酒!”
奧蘭伯特走到吧台前椅子坐下的時候,吧台的酒保依然未醒,所以奧蘭伯特直接用力拍了下桌子大聲叫喊道。
酒保瞬間一驚,整個人立刻擡頭警惕地張望起來,當他看見奧蘭伯特時,臉上迅速挂起營業式的微笑,道:“客人您好。請問您剛才在說什麼?”
“我說我要一杯你們這裡最烈的酒……不,還是拿一瓶好了!”奧蘭伯特神色不善道。
“這位客人,我們這裡最烈的酒一杯便可以令尋常人醉倒,您确定您需要一瓶?”酒保好心提醒道。
“少說廢話!我要你拿就拿。再啰嗦的話小心我立刻砸了這裡!”奧蘭伯特狠狠拍響着吧台厲聲道。
“客人您别生氣,在下立刻送來您要的酒。”
酒吧連忙道歉着,轉身便在身後一排高大的酒櫃上仔細尋常起來,不一會兒,酒吧踮起腳,在酒櫃最高的一處拿下了一瓶酒。
熟手的取出吧台下的酒吧,打開酒瓶的皮塞,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霎時間湧進鼻子裡,刺激的味道讓酒保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雙手握着酒瓶緩緩将瓶口對着木質酒杯傾倒着,濃郁刺激的酒味漸漸揮散出異樣誘人的酒香。而酒保的嘴上也沒有閑着,而是态度恭敬地解釋道:“這位客人,這瓶酒便是我們這家酒館最烈的家夥,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醉人香》。開瓶的時候你會很難忍受裡面酒精濃烈的刺激,可是一旦酒水接觸到空氣緩緩揮發的時候,那股刺激便會轉換成一種特别的酒香味,這種酒香有種魔力,它勾動着你的嗅覺味覺,讓你恨不得立刻飲下去,當你飲下一口的時候。你會不覺得什麼濃烈,然而當你飲下第二口的時候,你便會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有些微醺酒意了,直至你飲完後,你才會發現自己已經醉倒了……”
“舌燥!”
奧蘭伯特根本沒有耐心去聽酒保的講述,伸手奪過酒吧手裡的酒瓶。瓶口直接快速傾倒向酒杯,待酒杯裡暗金色的酒水盛滿後,奧蘭伯特便抓住酒杯直接飲下去了大半!
嗝——
或許是第一口飲酒太過倉促,奧蘭伯特狠狠打了個酒嗝,白皙的臉容一下子泛起微微的紅暈。他搖了搖頭,似乎腦子突然有些遲鈍僵硬。
“先生,第一口酒千萬不能喝得太急,否則很容易酒意上腦的!”酒保見狀連忙好心勸告道。
“别管我!這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卑賤的家夥來指手畫腳!滾!你給我滾!”借着酒意,奧蘭伯特絲毫不客氣地指着酒保叫罵道。
“沒問題客人,隻要您将酒錢付了我就滾。”酒保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什麼?你敢向我要錢?你知道我是誰嗎?”奧蘭伯特再次握緊拳頭砸着吧台道。
“很抱歉客人,我的确不認識你是誰!但我知道喝酒付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任誰也不能破壞這個規矩。”酒保聲音平淡說着,他的确不認識眼前的奧蘭伯特,因為他是前些日子才來到了奎羅菲投奔自己的叔叔,所以對于奎羅菲最出名的惡劣纨绔他一點都不曉得!
“錢?你是要錢是嗎?好!我給你!”
奧蘭伯特嘴角冷冷一笑,伸手從懷裡摸出一把金币直接砸向吧台的酒保,擲出的金币砸得酒保身上散落了一地,而酒保沒有理會疼痛,他隻是蹲下身子,細細收拾着腳下的金币,他很生氣,可是再過生氣有什麼用?難道他要暴怒地朝對方厭惡的臉上毆打上一拳?可是後果呢?
這樣不理智的行為隻會帶給自己叔叔麻煩,甚至自己都不得不離開奎羅菲,作為一個好不容易來到大城市的鄉下人,他很珍惜現在的生活,所以這些欺辱他隻有默默忍受。
酒保收拾完金币消失在了奧蘭伯特的視線裡,偌大的酒館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搖晃着暈沉的腦袋,嘴裡卻仍然不斷地喝着烈酒,直至一杯烈酒飲盡,奧蘭伯特的精神狀态也陷入了模糊中。
突然間,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奧蘭伯特,你心中有恨你父親嗎?”
“你…你是誰?”奧蘭伯特側頭循聲望去,模糊的視線裡隻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吧台處靜靜喝着酒。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即将有大麻煩了。”陌生人淡淡道。
“大麻煩?哈哈!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奎羅菲領主唯一的兒子,未來奎羅菲的繼承者!誰也不能帶給我任何麻煩!”奧蘭伯特頓時放肆大笑起來道。
“如果給你麻煩的人是你的父親呢?”陌生人輕笑道。
“你是說賽科蘭?呵呵……一個連自己兒子都沒有勇氣去面對的父親能夠給我什麼麻煩?”奧蘭伯特言語不屑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正如你對莫羅恩子爵的猜測,你知道嗎?你的父親準備讓柏薩羅将你軟禁在松藍莊園裡,沒有他的命令前。你将永遠留在松藍莊園裡不得出入半步!”陌生人的聲音依舊一副輕描淡寫的态度說道。
“你說什麼?”奧蘭伯特暈沉的腦袋一清,整個人站起身道。
“不要以為我在說謊,因為我沒有向你說謊的必要!”陌生人道。
“你究竟是誰?”奧蘭伯特搖晃着身體,邁出腳步朝着陌生人的位置走去!
“我還是那句話。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來該如何面對你父親對你的處置。”陌生人說完後,身影居然詭異地開始變淡,最後直接在奧蘭伯特眼前神秘地消失不見!
“來人!”
奧蘭伯特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向門外的騎士護衛叫喊道。
霎時間,酒館大門轟然打開,一群騎士護衛一擁而入團團圍繞着奧蘭伯特,其中的一個騎士護衛隊長走到奧蘭伯特身前神情緊張道:“大人,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有外人進入這家酒館嗎?”奧蘭伯特忍受着酒精對大腦神經的折磨艱難道。
“回禀大人,這段時間并沒有任何人進入酒館。”騎士護衛隊長道。
“可是為什麼我剛才看見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奧蘭伯特道。
“也許對方是這家酒館的人。”騎士護衛隊長猜測道。
“是嗎?現在你立刻帶人将這間酒館的人都給我抓起來!”奧蘭伯特大手一揮道。
得到命令的騎士護衛們隻留下了幾個人保護奧蘭伯特外。其餘人立刻沖進酒館内部搜索起來,半晌,騎士們便抓住了幾個人直接捆綁丢在了奧蘭伯特的眼前,其中便有那名服務過奧蘭伯特的年輕酒保。
奧蘭伯特根本沒有理會臉色蒼白顫抖的酒保,他的眼睛仔細打量了酒館的所有人後。他發現這些人都不像剛才與自己交談的神秘陌生人。
“沒有其他人了嗎?”奧蘭伯特朝着騎士隊長道。
“是的,酒館内部不大,我們的人搜查得很仔細,酒館的人的确都在這裡!”騎士隊長斷定道。
奧蘭伯特走到一名年近中年的肥胖男人前,擡腳踩在對方的腦袋上道:“我問你,你們酒館裡有一個身穿着灰色衣服的高大男人嗎?他的聲音比較沙啞,體型比較削瘦。大緻特征就是這樣。”
那名肥胖男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這位大人饒命,小的這裡真的沒有大人您說所說的那個人!”
“嗯?你确定你說的是實話?”
奧蘭伯特眼睛一瞪,踩在對方腦袋上的腳狠狠一剁道。
肥胖男人一聲慘叫,片刻後他痛哭流涕道:“大人,我們這裡真的沒有你所說的那個人,這裡酒館的人都是小的自家的親戚。如果是外人的話我們基本很少雇傭的……”
“那你說我剛才在酒館看見的陌生人是誰?嗯?我可是記得我進來酒館前可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奧蘭伯特厲聲道。
或許是您酒喝多了産生了幻覺!
這句話在些許人心裡想着,可是卻沒人敢于說出來。
“算了!這次就饒你們一命吧!我需要冷靜一下,你們全部給我出去!”
奧蘭伯特神色不斷變換着,許久後,他歎了口氣。朝着周圍人揮手示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