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戰争生死邊緣的雇傭們幾乎都有一種感知危險的敏銳直覺,所以他們可以很容易根據經驗來分辨判斷出危險的來源,如果把你丢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你也可以擁有這樣的能力,當然,前提是你能夠活下來。
酒精這個東西說不上好,談不上壞。
有人喜歡沉溺,自然有人反感厭惡,正如一件事情總會充滿着兩面性。
飲酒要适量,一旦過量,酒精便會對人的身體産生一定的危害,比如說,酒精過量會影響人的思維反應,甚至會麻痹你的神經感知。
喊住夏蘭的是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他身穿着牛皮縫制的粗制皮甲,皮甲上遍布着刀劍弓矢殘留的痕迹,看上去非常老舊,但從側面可以說明他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曆。
有人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而對于雇傭們來說,戰場上铠甲的傷痕才是他們的榮耀标志。
他一手按着腰間的長劍,一手提着酒瓶,那張滿是絡腮胡須的長臉因為酒精的關系變得非常紅潤,凹陷深窩的眼睛裡一片混濁迷離,腳步踉跄,看似随時都可能醉倒在地。
一旁發現熱鬧的雇傭兵們紛紛将視線轉移,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似乎對眼前的場面十分喜聞樂見一般。
“啧啧!快來看啊!老約翰又開始欺負新雛兒了……”
“哈哈…你說這一次老約翰會不會把那小子的褲子都給扒了?”
“的确啊,聽說上次有個新雛兒就被老約翰收拾得衣服都沒有了,哈哈……”
“不過這一次的新雛兒好像有些棘手的樣子,你說老約翰會不會折了?”
“我不知道,要不我和你賭一把?我這裡有16個西西尼亞的金币買老約翰能夠收拾了那個小子!”
“喂喂!算上我一份,我買……”
周圍觀看熱鬧的雇傭兵們紛紛嬉笑起哄着,甚至開始針對老約翰與夏蘭展開了賭博,對于他們而言,酒精與女人外,賭博便是他們最大的愛好!
雖然他們表面上肆無忌憚。可是每個人都知道那個被老約翰喊住的年輕人不簡單,因為他們都在他身上感知到了濃厚的殺氣!
他們這一類人都十分有眼色,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得罪,恐怕隻有那些與老約翰喝醉酒般的人才會如此失去理智,膽大妄為。
“小子,你是剛來的莫亞小鎮的吧?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些這裡規矩……”老約翰打了個酒嗝,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朝着夏蘭走去道:“每一個來到這裡的新人都需要向這裡的老人孝敬一下,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夏蘭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醉漢道。
“至少你現在知道了。大爺我啊。現在看上了你的馬。這麼好的馬放在你手上簡直是浪費,所以你就乖乖把它交給我吧,以後上戰場的時候大爺或許可以看在你孝敬的份上保你一命!”
老約翰提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口。然後,他發現酒瓶裡的酒居然空了!
所以,他很生氣的将酒瓶砸在了夏蘭的腳邊!
“當然,如果你不願孝敬的話,大爺我隻能強搶了。”
說着,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劍鋒直接指向了夏蘭的心髒處,隻不過因為酒精影響的緣故,他握劍的手都顫顫抖抖的。看上去頗為滑稽,這幅模樣頓時引起了周圍雇傭們的一陣哄笑!
“不要笑!等會老子再收拾你們。”
聽到周圍傭兵們的哄笑後,老約翰勃然大怒,搖晃着身軀便将長劍指向四周的雇傭們罵罵咧咧道。
“老約翰,如果憑你現在的樣子能夠打赢我。老子請你喝一個月的酒!”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
“誰!?哪個小子在說話,趕緊給大爺我滾出來!”老約翰聽後立刻叫道。
“那個小子不就在你眼前嗎?哈哈……”
人群裡傳來這麼一句後,雇傭兵們再次引發轟然大笑。
“算了,一會兒再找你們這般人算賬,現在大爺我要先拿了我的東西再說!”
啐了這麼一句,老約翰重新的注意轉回夏蘭。
“小子,你想好沒有啊?到底把不把馬孝敬給我?”
“你是這裡的什麼人?”
夏蘭看着他平靜道。
“大爺我啊,當然是這裡的管事人!”老約翰大笑道。
“呦!老約翰又開始吹牛了,大家快來看啊!”
“老約翰!你什麼時候成了這裡的管事人了?怎麼這個事情我們都沒有聽說呢?”
老約翰大言不慚的話語讓周圍圍觀的雇傭兵們一陣奚笑起來。
“如果我隻是一個順道經過這裡的呢?”夏蘭沒有絲毫周圍的嘈雜道。
“即使如此你也要留下你的馬!”
老約翰聽後冷哼一聲道。
“如果我說不呢?”夏蘭道。
“大爺我的寶貝可是不長眼睛的哦……”
老約翰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中的長劍,目露兇光道。
“找死!”
夏蘭眼睛一眯,刹那間,腰間長劍劃出一道寒光。
沒等有人反應過來,隻見空氣中蕩起陣陣波紋,一道肉眼可見的劍氣直接斬在老約翰的兇膛處,老約翰沒有絲毫吭聲,搖晃的身體戛然僵立不動。
夏蘭牽着缰繩,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便重新邁動前進的腳步。
許久後,周遭噤若寒蟬的雇傭兵們由呆愣中回過神來,其中一個雇傭兵好奇大膽地走到老約翰身邊,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老約翰那張仍未回神僵硬的長臉。
突然,老約翰的兇膛上半的身軀直直地掉落在地。
這幅景象頃刻間在雇傭兵們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天啊!我看見了什麼!劍氣!那是劍氣!上位巅峰境界才能施展的劍氣,快點給我一巴掌,讓我知道這不是再做夢!”
“啪――”
“天啊!原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還有!你小子剛才居然真的敢打我,老子和你拼了!”
嘩然喧鬧的人群中,誰也不知道其中隐藏着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夏蘭遠去消失的方向!
來到一間敞開大門營業的旅館,夏蘭将馬匹交付給旅館侍從帶下去後,付出了十餘枚金币安頓好一切,夏蘭便呆在房間裡開始專心休養。
劍氣。
這是上位巅峰的專屬标志。
而夏蘭隻是一個即将突破至上位中階的劍士。按道理而言他根本施展不出這種能力。
但是,他卻擁有着一個完全不合乎情理的系統存在。
艾德裡亞王城一役結束。
夏蘭得到了系統的獎勵,除了等級晉升至34外,系統還賦予了他一個新的被動技能。
「内氣外放」
源自氣系的一個技能。
正是因為這個技能的緣故,他才能借此施展出上位巅峰才能釋放的劍氣。
當然,内氣外放并不隻局限于攻擊方面,在防禦上,内氣外放還能形成一種氣流護罩提供一定的防禦能力。
尋常的刀劈劍刺在這層護罩下都無法傷及他的身體,隻不過氣流護罩對内體氣流的消耗着實過大,一般情況下夏蘭都極少會使用。
可劍氣不同。劍氣外放前本身便是凝聚在身體中。當身體條件與體内氣流達成契合共鳴後。體内氣流便能釋放而出!
系統賦予的這項技能是随機選擇的,不像開啟技能樹後能偶自主選擇。
對于夏蘭而言,「内氣外放」這個技能實在有些雞肋,雖然他能通過「内氣外放」釋放出劍氣增強自身的攻擊能力。可當他晉升至上位巅峰時,「内氣外放」會自動領悟,這等于說他隻是在提前享受了上位巅峰才有的能力而已。
如果讓他選擇,他一定會選擇更加實用的技能,哪怕技巧系的一門随意技能都好。
可惜事以既定,徒勞奈何。
他沒有急于趕往希瑟伯爵治下首府埃布蘭羅的打算,這段時間裡,他打算休養好身體,順便打聽一下潘迪莉娅與溫妮的消息。歸根結底,他很難相信那兩個女人能順利抵達埃布蘭羅。
打開粗陋的窗戶,迎面吹來一陣寒風。
天色雖然晴朗,可依舊擋不住初冬降臨的腳步。
冬季初雪,一旦法蘭特子爵發動突襲戰争。整個希瑟伯爵的領地都會發生極大的混亂,那個時候,潘迪莉娅與溫妮的處境将會更加危險。
失去了他的保護,他能指望那兩個女人如何生存下來?
……
“阿嚏――”溫妮在馬上摸着紅潤的小鼻子搖了搖頭喃喃道:“是哪個壞家夥在我背後說我壞話了,潘迪莉娅,是不是你啊?”
“溫妮,你想多了――”潘迪莉娅在一旁無奈歎道。
“不過說起來,我們僞裝成傭兵的模樣居然沒有人懷疑唉!看來我們還是挺有這方面的本事嘛。”溫妮伸手摸着用泥灰塗抹變色的嬌俏臉蛋,看了眼身旁與她同樣一身男人裝束的潘迪莉娅洋洋道。
“我想這方面更多來自金币的關系。”潘迪莉娅壓低着聲音道。
說道這件事情,頓時引起了溫妮一陣哀嚎。
“我的金币啊!那些可惡的城衛兵,這一路上我都不知道交了多少賄賂他們的金币!潘迪莉娅!以後你成為西西尼亞的女王後一定要好好整治他們!”
“呵呵……”潘迪莉娅苦笑一聲,目光遠眺着前方浮現出輪廓的城鎮道:“我們快到坎特蘭了,在那裡我們需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要清楚,坎特蘭可是希瑟伯爵領下的重要城鎮,那裡一定會充滿了許多我們無法預知的危險。”
“唉,也不知道夏蘭先生現在在哪裡了!如果有他在的話我們也不用有這麼多的煩惱。”溫妮突然搖頭道。
“溫妮!我們要相信自己,哪怕夏蘭閣下不在我們的身邊,我們也能好好的保護自己!”
潘迪莉娅一臉鄭重說着,拽緊缰繩的手卻不由自主松開摸向腰間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