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處繁華的背後都充斥着鮮為人知的複雜利益糾葛。
绯光區的石闆街。
這裡是整個绯光區最為繁華的商業街,每天從這裡流通的金托爾數不勝數,如此巨大的利益讓無數人蜂擁而至,因為他們都企圖在其中獲得屬于自己的利益。
每個人追求利益的手段途徑都不同,正規,不正規,目的終歸相同。
石闆街666号。
這裡是石闆街的盡頭,一處遠離石闆街繁榮的僻靜處所,當有新人來到石闆街追尋利益之夢的時候,這裡的老人會告誡他們,如果想順利在這裡紮下根,你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拜訪那裡的主人。
因為那裡的主人是石闆街繁榮背後秩序的主人。
他的名字叫安博芬,十多年前石闆街背後秩序重新洗牌後的新主人。
商業間利益競争的殘酷程度往往讓人難以置信。
綁架,暗殺,縱火。
他們不擇手段,無所不為。
而一切都是為了利益競争上的勝利。
但在石闆街你很少看見這些,因為這裡已經形成了它的規則秩序,所有人都遵守的規則秩序。
很久之前的石闆街并非現在模樣,商業上的混亂無序讓這裡漸漸蕭條,一個精明的商人來到這裡後,他發現了其中隐藏的巨大商機。
當其他商人忙碌于爾虞我詐的鬥争時,這位商人散盡家财,他賄賂了這裡的治安官,招募了一群得力傭兵,他宣布定下這裡的規則。
精明商人的規則很簡單,他維持這裡的安定,調解競争的矛盾,而他們需要付出的是商業利潤的一成。
有人反對,有人贊同。
當鮮血在石闆街流淌,暴力蠻橫壓制一切,所有人開始認清現實。
精明商人的冒險投資成功了,他不僅給自己帶來了巨大收獲,同時石闆街也迎來了繁榮穩定的新生,但他也死了,被一個眼紅于這個位置的人篡謀殺死。
這片區域的治安官并不在乎石闆街秩序的主人是誰,他們需要的隻是源源不斷從那裡獲得的分潤。
精明商人雖死,但他制定的規則卻流傳了下來,不知多少年,無數人為這個位置前仆後繼,因為那是石闆街地位财富的最高象征。
十多年前,石闆街的主人死後引發一系列的明争暗鬥,昧昧無聞的安博芬悄然脫穎,沒有人知道這個神秘年輕人的過去,但他們都知道了這個年輕人上位手段的辛辣殘忍,最重要的是,他背後的大人物。
石闆街發展至今,繁榮背後的巨大利潤已經讓王都中的權貴人物熟知垂涎,每一個争奪人的背後都存在着一位大人物,因為他們都想将這份利潤攬入懷中。
權貴們定下了遊戲規則,他們選中自己的代言人,任憑他們的争奪卻不能幹涉,争奪的結果不得反對,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自己的眼光。自己的問題。
而安博芬背後的大人物傳聞便是一位王子,一位擁有實權的王子。
石闆街666号位處一片高地,這裡有一棟華麗的大宅,站在大宅的陽台居高臨下便可一覽遠方石闆街的繁榮,仿佛那處所有都在自己掌中。
所以,這裡一直都屬于石闆街曆代背後的主人。
十多年過去了,安博芬也從年輕時段過去,如今的他更像一個彬禮有節的勳貴,仿佛過去那殘忍無情的狠辣年輕面孔早已消失。
他的書房。
安博芬安靜地聽着手下的回報。
早前班恩回來的時候告訴了他計劃被一個年輕人打亂,一個聽起來有些麻煩的年輕人,對于這種意外安博芬并沒有在意,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知道,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可能一直如意。
沒有一番坎坷艱難反而才讓人起疑。
但計劃被意外打斷仍舊需要繼續,所以他派出了自己手下去進行調查監視,他需要知道“意外”的情報。
“你說,那個年輕人并沒有什麼麻煩?”
聽完手下的回報,安博芬彎着身子,放在桌上的手不自居摸向下巴紮撒的短須,他有些疑惑。
“是的,據我調查這個年輕人并不是王都裡某位權貴的子孫,似乎是從外地遊曆而來的一個年輕勳貴。”
吉倫回答很肯定,他在安博芬手下已經做了近十年的情報工作,這是他對自己情報專業的自信。
“班恩,你不是說過他的劍術很好?”安博芬轉向書房角落幾乎讓人遺忘的手下問道。
“是的――”班恩上前恭敬答道。
“有多好?”安博芬側歪着頭好奇。
“不清楚,但内心告訴我,我沒把握赢他。”班恩老實道。
“嗯?看來對方應該有中位劍士的水準。”聽了班恩的話,安博芬點着頭,似乎有些贊賞。
“那麼,大人,接下來該如何處理?”一邊的吉倫恭問道。
“恩――”安博芬有些沉吟,想了片刻後道:“看來我們需要将麻煩給處理先,但他的情報我需要更加細緻,我不喜歡麻煩,尤其是疏忽上的麻煩,懂了嗎?吉倫?”
吉倫點點頭,道:“我想最多隻需要三天。”
“三天?”安博芬擺擺手,并不滿意道:“最多隻有一天的時間。”
“可是――”吉倫有些皺眉道。
似乎看出吉倫擔憂什麼,安博芬笑道:“我不需要你了解得太多,我隻需要知道殺了他是否會有什麼麻煩而已。”
“那麼一切如大人所願。”有了情報目的,吉倫也放下心來道。
“老闆,我呢?”見到同僚有了任務,班恩有些急切站出來,自己已經在老闆交代的事情上出了差錯,現在的他急需彌補挽回他在老闆心中的形象。
“明天去找克利福兄弟,我想有筆生意給他們。”
交代完事情後,安博芬揮散了兩個手下。
他需要安靜呆一會,因為他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思考,至于那個年輕人的麻煩,或許隻是一個小問題罷了。
因為他并沒有足夠價值讓他放在心上。
夏蘭在前往石闆街666号的路上,因為他打聽到了自己目标的位置在哪。
打聽一個人并不是件困難的事情,尤其對方是一位名人的時候,或許你知道的信息會遠超出你的想象。
安博芬是名人嘛?是的,至少在石闆街他是最出名的人。
夏蘭有些意外,因為他知道的安博芬似乎并不是一個小人物,相反,他是一個大人物,至少在石闆街人們眼裡的大人物。
快臨近的時候,他看見了幾個“熟人”。
“班恩?”
吉倫與班恩離開安博芬的住處後一起回去石闆街的路上,他們碰見了一個人。
夜色很濃,他們在遠處看見了一個人,但是他們沒有看清他的面容。
當他走進,憑借着稍遠魔法路燈的光照,吉倫看清了,班恩停下了。
吉倫認為班恩認識走來的那個人,這是他的直覺,所以他出言叫喚了一聲班恩。
“為什麼你會來這裡?”班恩皺眉看着眼前之人,如臨大敵,伸出手臂将吉倫攔在身後警惕道:“吉倫,這就是那位年輕人。”
“什麼?”
吉倫的心頓時咯噔一下,他隻從手下的調查裡根據分析了解過這個年輕人,但并不代表他見過他,或許在吉倫的心裡,這個年輕人也并不讓他關注,他隻是簡單的盡到自己職責。
現在他看清了這個年輕人,标準的勳貴少爺裝束,腰間配有長劍,唯一讓人奇怪的是他的面容。
冰冷,無情。
“我覺得很巧,為什麼你會在我面前。”年輕人很平靜,一手伸向腰間的劍柄開始緩緩拔出。
“你要做什麼?”看見對方的拔劍動作直讓班恩頭皮發麻質問道,護住吉倫的手也控制不住有些顫抖。
吉倫根本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但他可以知道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懷好意。
“吉倫你快回去告訴老闆這裡的事情。”當對方的長劍徹底拔除,班恩一把将身後的吉倫推開怒喝道。“我會盡量阻止拖延他,我這一條命就看你了!快!快!快!”
班恩一連說了三個“快”字,愣惑的吉倫立刻清醒知道要發生什麼,所以他轉身就跑。
“跑得了?”
年輕人剛剛說完,手裡的劍鞘便從手中飛出,化作一道銀光直接射向遠處狼狽奔跑的吉倫。
“不!”班恩看到了年輕人的動作後頓時發出怒吼,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隻能眼睜睜看着那道銀光射中了吉倫,他聽見了一聲慘叫,他看見了遠處吉倫的倒下!
“為什麼?”班恩握緊拳頭看向年輕人發出憤怒的聲音。
是的。為什麼?
突然冒出,突然殺人。
如此事情發生讓死亡都不得已安息。
“想知道?”年輕人将長劍平舉看着他面無表情問道。
“是!”班恩下意識的回答。
忽然間,班恩眼前的年輕人消失了,他瞪大了雙眼,他感到脖子一涼。
“很多人都想知道,你隻是其中一個。”
年輕人的聲音在他背後。
但是班恩動不了,說不了。
他那魁梧高大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發出“轟隆”,兇惡醜陋的頭顱似乎從脖頸斷了線,不斷不斷地朝石闆街的下方滾滾而去。
他不是中位劍士!
這是班恩最後的想法。
如果劍足夠快的斬下一個人的頭顱,那麼他感受的疼痛恐懼也越少。
夏蘭繼續朝着自己的目的不斷走去,直到快接近那處住所,他的腳步忽然在半空中停頓。
“結界?”
仿佛察覺到什麼,夏蘭收回腳步,有些意外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