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幹淨利落的殺人手法!”
安斯艾爾在檢查完案發現場内多拉女士與克萊多.奧奇的屍體後,他取下戴在手上的白手套,面色凝重地喃喃道。
“大人,您發現了什麼問題嗎?”在他身旁的一名下屬恭敬詢問道。
“兩個死者都是一劍斃命,仔細觀察傷口的情況便可以看出行兇者具備極強的劍術素養,但是我有一個很大的疑惑……”安斯艾爾望着躺在椅子上死不瞑目的克萊多.奧奇沉聲道:“多拉女士的死我可以理解,畢竟她隻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然而克萊多.奧奇不同,别忘記他生前可是一個實力堪比上位巅峰的強者,可是從他死亡姿勢與現場痕迹不難看出,他在面對行兇者的時候根本毫無反抗,就像是引頸就戮一樣,在屍檢報告出來前,恐怕我們暫時無法知曉造成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大人,有一個發現。”
這個時候,餐廳門外匆匆走進一個探員道。
“說!”安斯艾爾立刻扭頭看向門外走來的下屬道。
“經過我們對房間内的勘察,意外發現房間内所有貴重值錢的東西全部遭竊。”下屬禀報道。
“嗯?!還真像賞金獵人雁過拔毛的風格!”安斯艾爾登時冷哼道。
“大人,您說行兇者會不會是我們正在追查的人?”一直跟随在安斯艾爾身邊的下屬小心翼翼說道。
“除了他之外我也想不到行兇者還會有誰!”安斯艾爾眯着眼道:“難道真如布倫丁.戈奇所說的一樣,他真的是前來密捕克萊多.奧奇的賞金獵人嗎?但既然是密捕,為何他卻要殺死克萊多.奧奇?難道說他已經知曉了青銅聖杯的下落後意圖獨吞才選擇殺人滅口?有問題……真的有問題……”
“大人,這裡面有什麼問題?”下屬不解道。
“賞金獵人我們這些年接觸得還少嗎?但你見過實力至少臻至上位巅峰強者的賞金獵人?你認為擁有這般實力的人會甘願去當一個賞金獵人?别忘記最重要的一點,布倫丁.戈奇曾經說起過,聽對方的口音并不是西海岸大陸的人。即便對方真是一個賞金獵人,我也不相信對方千裡迢迢來到蒙特列斯隻為了殺死克萊多.奧奇!”安斯艾爾一口做氣推斷道。
下屬有些暈暈繞繞道:“感覺案情愈來愈複雜了。”
“是的。”安斯艾爾點頭道:“或許行兇者正是出于這一點才殺死了克萊多.奧奇。”
“難道……他們發現了我們的暗中追查打算故意攪亂局勢?”下屬腦海裡靈光一現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安斯艾爾輕敲着額頭道:“線索太淩亂了,我需要冷靜整理一下。對了,負責監視克萊多.奧奇的人呢?我有些事情需要問下他們。”
“大人。我現在便去将他們喚來。”下屬連忙說道。
安斯艾爾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離開後,目光不由凝視向瞪大死灰眼睛的克萊多.奧奇,他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端倪,走近對方跟前認真注視着克萊多.奧奇的眼睛,從他的眼睛裡,他看到了不甘,恐懼。痛苦……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大人,負責監視的克萊多.奧奇的人來了。”正當他沉思克萊多.奧奇眼睛中表達的深沉含義時,下屬的聲音頓時擾亂了他的心神。
安斯艾爾搖了搖頭,視線離開克萊多.奧奇的身上,事不能急,越急越亂,一步步慢慢來吧。
“昨日你們在監視克萊多.奧奇的時候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嗎?”安斯艾爾沒有心情在這種時候去追究問責,當前了解案情才是首要。
“大人,屬下等人在昨日監視的時候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負責監視的兩名探員忐忑不安地走到安斯艾爾的面前,互相悄悄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鼓起勇氣站出起來說道。
“真的沒有?”安斯艾爾聲音一沉道:“哪怕是再小的細節都沒有?”
回禀的下屬内心一慌,嘴裡不由道:“如果要說昨日有什麼發現,大概是多拉女士的兒子回家時發生了一陣吵鬧!”
“什麼?你說多拉女士的兒子昨日回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安斯艾爾一聽。整個人一下子肅然道。
“昨日傍晚的時候,屬下突然聽聞到了克萊多.奧奇後門處傳來了吵鬧聲響,後來才發現是多拉女士正在教訓自己的兒子……”下屬不明就裡倉促回答道。
“後來你們有發現多拉女士的兒子離開屋内嗎?”安斯艾爾厲聲道。
“好像有吧……”那名下屬讓安斯艾爾的态度吓了一跳,聲音都變得顫顫巍巍。
“究竟是有還是沒有?!”安斯艾爾大聲道。
“請原諒屬下失職,昨日我等在負責監視的時候并未注意到對方是否離開!”帶來的兩名下屬猛地跪在了地上羞愧告饒道。
“哼!稍後你們自行去治安廳領處分!”
安斯艾爾握緊拳頭,轉而鐵青着臉丢下這麼一句離開了案發現場。
“大人您要去哪裡?”身後的下屬道。
“多拉女士兒子死亡的案發現場!”
……
……
繼布倫丁.戈奇後,克萊多.奧奇的死再次在蒙特列斯引起了軒然大波,雖然克萊多.奧奇這些年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印象裡,但是他曾經的威名以及青銅聖杯事件都将他推到過一個人氣的鼎點。尤其是當年他難逃到蒙特列斯引起的腥風血雨,不少經曆過此事的人們都清晰記得那時的混亂局面。幾乎每一天裡你都能夠在大街上看見無數貪圖科爾基斯王室懸賞,意圖抓捕克萊多.奧奇的賞金獵人。然而,這些人卻在一年後幾乎都銷聲匿迹了。
因為,蒙特列斯充當了克萊多.奧奇的保護傘。并且用強力的鎮壓手腕警告了外界蒙特列斯秩序的不可侵犯!
那一年,拘押的賞金獵人塞滿了蒙特列斯的監獄。
那一年,蒙特列斯郊外的墳場每天都會豎立無名的墓碑。
那一年。前來交涉的科爾基斯王室使節退卻了,賞金獵人們銳減了。
或許人們會忘記那段曆史。但永遠不會忘記蒙特列斯在捍衛秩序時的強硬。
四年過去了,克萊多.奧奇用死亡揭開了人們塵封心底的回憶,然而他們關心的不是克萊多.奧奇的死,而是在意蒙特列斯的态度。
毫無疑問,殺死克萊多.奧奇的人用行動狠狠挑釁了蒙特列斯的尊嚴!
不同于布倫丁.戈奇的死,形象舉例來說,布倫丁.戈奇就像自家孩童發生矛盾打鬧導緻了意外身亡,但總歸是自家的内部問題;而克萊多.奧奇則像逃難投奔主人家的客人。主人家不負衆望擔保了客人的安全,可是突然有天客人還是讓人在家中刺殺了,簡直就像狠狠打了主人家的臉面,這便屬于絕對的外部問題。
所以可以想象蒙特列斯對待此事的态度。
熟悉克萊多.奧奇的人都知道他的實力很強,要不然當年他也不可能突破科爾基斯王室的重重圍堵,然而從治安廳流傳出的消息,克萊多.奧奇似乎是在毫無反抗下遭人殺死,人們對此衆說紛纭,大多數值得人們認可的真相便是行兇者至少具備法則境界的實力。
“您是說克萊多.奧奇死前曾經中毒了?”
身處在暴風雨中心的治安廳,安斯艾爾根本沒空搭理外界的傳聞。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屍檢官的報告上。
屍檢官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滄桑的面容上爬滿了皺紋與淡褐色的斑疹,半眯的灰色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眶裡散發着莫名的幽光。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是的,根據血液檢測,克萊多.奧奇中的是一種混合型神經麻痹毒藥,并且我在克萊多.奧奇最後食用的晚餐裡找到了毒藥的來源。”老人半佝着身體,聲音十分嘶啞低沉道:“如果不出我的所料,這與毒殺布倫丁.戈奇的毒藥都是出自于同一個藥劑師的手筆,或者可以說,兇手都是同一個人。”
“原來如此。”安斯艾爾神色凝重道。
他相信屍檢官的報告推測,如果說整個治安廳他最佩服的人是誰。答案便莫過于眼前的老人。
“在這裡我需要給你一個警告,這一次的兇犯非同小可。萬不得已下絕對不能輕易觸怒對方。”老人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如果對方僅僅是個法則強者尚不擔心,但問題是他身邊有一個在毒藥造詣上異常高深的藥劑專家時。問題便不能簡單而視了!”
“您擔心他會在危急關頭用毒藥威脅整個蒙特列斯?”安斯艾爾想到了一種可能驚愕道。
“如果對方真有這種打算的話。”老人淡淡道:“每個人的日常生活都不離開水,以兇犯的能力不難在蒙特列斯的河流井水中下毒。”
“兇犯竟能如此喪心病狂?”安斯艾爾不敢置信道。
“既然有人敢在「光輝聖堂」的眼皮底下公然毀滅一座城市,再多一個敢于毒殺無數人的兇犯也不稀奇。”老人道:“以老朽的能力雖然能破解對方的毒藥,但是萬一不幸真正發生了,老朽可救不了所有人。”
安斯艾爾聽後渾身一冷,道:“難道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兇犯逍遙法外?”
“也不盡然,隻要發現兇犯的線索,其他的自有人會處理。”老人道。
“現在我最擔心的是兇犯會離開蒙特列斯!”安斯艾爾冷靜下來道:“不久前我們都在猜測對方留在蒙特列斯的目的,倘若對方真是為了克萊多.奧奇而來,那麼現在兇犯恐怕已經準備逃離蒙特列斯了!”
咚咚咚――
辦公室的房門突然敲響。
“進來!”安斯艾爾蹙眉道。
房門打開,隻見時常跟在他身邊的副手一臉緊張的匆忙來到安斯艾爾的桌前禀報道:“探長大人,我們剛剛接收到了一個緊急情報!”
“說!”安斯艾爾直接道。
“負責駐守在蒙特列斯松林關隘的士官長發來急報,他們遇見了四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神秘人強行闖關離去!”副手挺直腰杆道。
“什麼?”安斯艾爾猛然起身,瞪大着眼睛道:“消息是否屬實?”
“情報千真萬确,并且已經上報了軍議廳!”副手道。
“呵呵,看來他們真的如你所說離開蒙特列斯了。”站在一旁的老人發出了滲人的笑聲。“隻是手段未免太過激進了一些,深怕别人不知道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