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波能選擇讓兇手來做自己健身的“幫帶”協助者,這說明了什麼?很顯然:他不光對這名協助者很熟悉,而且有着足夠的信任;其次,這名“協助者”本身必然也是一名健身愛好者……
兇手是誰,這個問題目前還比較遙遠!荊輝首先要确定的是:兇手隻有一個人嗎?他是何時進入健身房的?他是如何進入健身房呢?作案之後,他又是如何離開健身房的?然後他又去了哪裡?
通過排查,荊輝了解到:在二樓宿舍區住宿的人,大部分都是洗浴城的服務人員,而健身會館隻有五個人住在這裡,而且都是男性教練;除了王義波和剛剛結束談話的那名教練,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是單獨一個房間,而另外二人是合住在一起的;
荊輝對他們分别進行了詢問,可得到的答複如出一轍:事發當晚他們都很早就休息了,并且在當晚沒有見過王義波!
那個神秘的“協助者”難道就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迹嗎?荊輝想到了……監控!可是當荊輝找到了健身會館的值班經理,調取了案發當天的視頻資料時,他再度撓了頭……
悲哀啊!正如羅小天介紹的那樣:該健身會館的大門,在“大羅馬洗浴城”的主樓的樓後!在大門的入口以及上樓的主樓梯上,都安裝有監控攝像頭!但是,這兩部監控所能提供的信息……少得可憐啊!
該健身會館在夜間的最後一堂訓練課程,是“女子瑜伽課”,這堂課在夜裡的九點半之前就結束了。待到教練和學員們離開會館之後,最晚夜裡十點半,會館的大門按時關閉、落鎖。假如有其他的住宿人員要在夜間外出,或者返回,都要走樓側的一道小門:消防通道,而在那裡,是沒有監控鏡頭的。
王義波很明顯是在夜裡十點半之後才返回會館,所以結果就可想而知了:他并沒有出現在監控的畫面中!
荊輝又果斷的調取了“大羅馬洗浴城”的監控資料,可是包括停車場、大門、院子……各處的攝像頭都沒有撲捉到王義波進入的畫面,荊輝不禁驚詫:真是活見鬼了!王義波當晚是怎麼回會館的?!
就在荊輝大惑不解的時候,洗浴城監控室的一個保安對他透露了兩個關鍵性的線索:
首先,洗浴城的後身就是一處“街心公園”,公園與洗浴城之間設有鐵圍欄,而在健身會館一側的鐵圍欄上,有一道鐵栅欄門,從那裡可以出入;其次,在案發當日的半夜,大概十二點左右,他曾經在洗浴城外的小商店前,見到過“大老王”!
荊輝壓抑着心頭的興奮,問道:“當時他在幹什麼?他是一個人嗎?”
小保安回憶了一下,搖着頭回答道:“當時我急着買東西,太匆忙,隻是和他打了個招呼。好像……當時他身邊好像還有一個人,不過是不是跟他一起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荊輝又是一陣狂喜,他問道:“你能确定當時的時間嗎?”
“這個……恩,這好辦!”小保安說着,就調整了一下監控畫面……大約午夜十二點十幾分,一個提着塑料袋的身影慌慌張張的出現在了監控畫面裡,小保安指着監控畫面很羞澀的一笑,說道:“喏,這就是我!”說完,他又解釋道:“我們夜班是十二點半交班,那天晚上是我接班,可是我睡過頭起來晚了,還沒吃飯呢,所以就急急忙忙的出去買了包方便面!”
荊輝又問道:“都後半夜了,你還能買到方便面?那個小商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嗎?”
小保安點着頭回答道:“恩,是!”說完,他低聲抱怨道:“我們洗浴城自己有商店,也有方便面!可是我們這裡的東西太貴了,我們這裡的服務員如果要買東西,都是到那個小商店去買!”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那肯定會有攝像頭啊!
荊輝馬上讓那個小保安帶他前往了那個小商店,可是他們剛走出洗浴城的院子,當小保安将那個小商店指給荊輝看的時候,荊輝是大失所望啊:他期盼中的攝像裝置根本不可能存在!因為那個小商店……隻是一座矗立在馬路旁的、簡陋的小鐵皮闆房!不大的櫥窗已經被香煙和各種雜品塞滿,隻露出一個可供賣貨的小窗口……
不過在那裡,荊輝也不是一無所獲:據小賣部的老闆回憶,事發當晚的半夜,王義波确實到他這裡買過香煙,而且身邊也确實有一個同伴,是個男的!當時王義波在買煙的過程中,還跟那個男人說過幾句話,但是具體說了些什麼、那個男人是誰、什麼長相,他就不得而知了。
荊輝對小賣部的老闆表示了理解:那個售貨的小窗口還沒有成年人的屁股大!他能通過聲音辨别出那個買煙的人是王義波,就已經很不錯了!
接下來,荊輝的煩心事就陸續開始了……
荊輝想通過查詢王義波的手機來獲得一些線索,據王義波的同事反映:王義波除了常用的那部手機,還有一部手機,他們曾經看見王義波在鍛煉的時候,用那部手機聽過音樂。可是如今,王義波的兩部手機早已不知所蹤!
荊輝安排刑警去電訊公司打出了王義波的通話清單,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在王義波請假的半個月内,那部他常用的手機除了與他的妻子和家人通過話外,幾乎處于休眠狀态!而另一部手機,根本就沒人知道号碼,所以更是無從查起了。
王義波和他的那輛“勇士車”,都曾經出現在李俊強兒子幼兒園的門前,在那輛車上總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迹吧?(荊輝想複制林皓陽在“肥尕”車上的“側寫奇迹”!)可是當荊輝詢問那輛車的下落的時候,王義波的同事卻告知他:那輛“勇士車”已經在昨天中午被李俊強的家人開走了!開去哪兒了?河東省王義波的老家呗!
荊輝隻能聯系了河東省某市的警方,希望他們馬上趕往王義波的家中,對那輛涉案的“勇士車”進行勘驗……
明知道王義波是死于謀殺,可是卻查不到任何線索,回到辦公室的荊輝猶如一頭被困在鐵籠中的狂獸,焦躁、暴怒……他被心底的那股無名火燒得口幹舌燥,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無意間,他的手在口袋裡摸到了電話……恩?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洩怒火的途徑……
區刑警隊的那個隊長看來當天的心情不錯,他接起電話寒暄道:“吆,荊隊,大周末的也不休息啊?有什麼指示,說!”
“我呸!”荊輝狠啐了一口,他咒罵道:“我他媽的倒是想休息,可你給我清閑了嗎?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一群大活人圍着一個死人看了兩天,你們愣是沒看出那是涉案的重大嫌疑人?!”
那個隊長隔着電話被荊輝噴了一臉的口水,他慌張的應道:“等等等等!什麼死人?哪個死人涉案啦?”
荊輝叫嚣道:“你說哪個死人?你那裡有多少死人?我說的是王義波!”
“王義波?”那個隊長頂着一頭的霧水,反問道:“王義波是誰?”
恩?難道是自己罵錯人了?荊輝怔了一下,然後很尴尬也很謹慎的問道:“周一‘大羅馬健身會館’有個健身教練被杠鈴砸死了,那個案子……不是你們辦的?”
那個隊長恍然大悟道:“哦,哦,是是是!那案子是我們經手的,已經結案了!就是場意外,怎麼啦?”
“我呸!意外個屁!”荊輝再度火起,他叫罵道:“是你辦的,你他媽還跟我裝糊塗!我問你,你們結案之前都調查清楚了嗎?你們都不做‘涉案比對’嗎?!”
“比對?”那個隊長叫苦道:“我們查了,那個人叫什麼……哦,王義波,他根本沒有案底啊!”
荊輝怒氣沖沖的嚷道:“嫌疑人和涉案‘勇士車’的照片,清清楚楚!市刑隊下達的協查通報,你們做比對了嗎?”
“什麼協查通報?”那個隊長喊冤道:“市刑隊下達了有關王義波的協查通報?沒有啊!我們沒收到啊!”……
一番詢問之後,荊輝總算搞明白了,他咬着牙在心裡一聲咒罵:苌賤人,你他媽這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