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之瑤怨恨散去,放下心中執念,她駭人的長指甲消失不見,也不再是七竅流血的樣子,而是恢複到生前俊秀美麗的模樣。
袁昂十分動容的握住林之瑤的手:“阿姐,我舍不得你……”說着竟有些哽咽了。
“傻孩子,阿姐自私的留在你們身邊已經夠久了,再勉強下去違背天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我知道,按生死簿上的記載,我老早就該是投胎了。好在有你和表哥送我一程,三生石畔,我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袁昂眼角濕潤,他抱住林之瑤:“阿姐,你放心,下輩子我也會守護你的。”
林之瑤欣慰的笑了:“好,說定了。”
林之瑤的軀體像晶石一樣閃着光,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不見了。
“袁昂,阿瑤是去了陰間嗎?你怎麼不和她一起呢?”我很納悶。
“死了三百年以上再去投胎的鬼魂屬于遺留案件,有專門的機構來處理,不在我的職權範圍。”袁昂看起來還是很低落,但是和我說起話已經有些一本正經公事公辦的樣子了。
“哦,不過就這麼放過了宋少陽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啊!”想起宋少陽的所作所為,我還是恨的牙癢癢。
袁昂怅然道:“其實宋少陽說的沒錯,他受過刑,贖了罪,已經足夠了。原本前幾世他都會見虧欠阿姐的補償給她,奈何阿姐沒有投胎。”
“所以現在要是林之瑤殺了他,反而是林之瑤的罪過對嗎?”
“是。”
道理我都懂,可是聽了之後心裡還是挺不舒服的,總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感覺有點像中國區和日本理論說你從前對我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是日本說我們已經投降了,戰犯也已經殺了,還被扔了兩顆原子彈,你還要我怎麼樣,現在你打我就是侵略我。
無言以對。
“阿瑤和宋少陽下輩子還會見面嗎?”
袁昂掃了我一眼:“你話很多。君上,告辭了。”接着把腿就往外走:“明天周一,記得來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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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項目我們負責的部分都推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承包商的事情,于是我在辦公室悠閑自在,無所事事。
吹着空調,喝着咖啡,聽着音樂,在微信群上和同事們閑聊天好開心啊。
嘟,手機震了一下,發信人頭像是露娜,殷衡發過來的: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啊,幹嘛呀?親愛的我好想你!”
“哦。”…………要不要這麼冷漠。
我回了一個哭哭的表情。
“一會兒我來找你,給你打電話你就下樓。”
“哦……好吧……”
這個殷衡有一個特點,面對面的時候特别膩歪,甜言蜜語是他的擅長,但是一到了電話,短信,微信或者qq上,就變得特别一本正經,冷冰冰的,比siri還無趣!弄得有時候我想截圖秀恩愛都沒有素材!
癱在轉椅上宛如一條死狗,時間就在我大腦一片空白中迅速流失,等到手機響起的時候我已經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了。
手機在桌子上突然震動吓了我一跳,拍着兇口拿起來一看,是我家親愛的來電。
我喜孜孜的接起來:“喂,衡寶寶啊~”
“幹什麼接電話?直接下樓。”
“……”我臉上蕩漾的笑容消失了,氣哼哼的站起身,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
可是走進電梯,看着不斷變換的數字,我又忍不住笑起來了。
“發生什麼好事了?笑的跟神經病似的!”
他不說話我都沒意識到電梯裡還有一個人!回過身一看,袁昂雙手插兜斜靠在電梯牆上,一臉嫌棄的看着我。
“吓死我了!你是鬼嗎?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姐,是你後進電梯的好嗎?你看不到我還怪我沒動靜?白長那麼大的一對眼睛了,睜眼瞎。”
我氣的深吸一口氣:“你幹嘛?!不損我幾句會死啊!”
“話說回來,現在是工作時間,你這全身武裝的,是打算幹什麼去?”
我理虧,氣焰瞬間被澆滅,幹巴巴的說:“出去辦點事,再說了,再說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反正也快了。”
袁昂沒好氣的看着我,看得我渾身刺刺的發癢。
他翻了我一眼,好像特煩我似的:“給我發一百塊的微信紅包。”
“哦。”我掏出手機立馬給轉了,接着反應過來,我幹嘛給他轉啊!這是變相扣工資嗎?!
“你要紅包幹什麼?”
“我要買裝備。”袁昂低着頭劃拉手機,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是一款大熱的手遊界面,我無語了~
“領導,為了這遊戲你砸了多少錢了?”
袁昂随口答道:“沒多少,也就幾千塊。”
我啧啧感歎:“太熊了,你可别跟我家阿衡提這遊戲,别把他也帶壞了。”
袁昂高擡貴眼剮了我一眼:“去去去,滾一邊兒去,後宮不得幹政。”
“阿西吧!”我用氣聲說着,抽了袁昂後腦勺方位的空氣一巴掌。
叮咚,電梯到一樓了。
晟明董事長就這麼一路玩這手遊一路低頭往前走,完全無視路人跟他打招呼啊,鞠躬啊什麼的,通通以恩,嗯嗯,嗯嗯嗯,來回答。
欠揍的無以複加。
我簡直想裝作不認識他,漸漸和他拉開了距離。
推開一樓的大門,袁昂仿佛有所感應一般停下腳步,擡頭道:“君上,你怎麼來了?”
殷衡穿着一件白色純棉短袖,一條淺卡其色的長褲,一雙白色樂福鞋,下午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他毛茸茸的,給清秀英俊的他添了許多溫暖柔和。
我小跑着過去抱住他的胳膊:“阿衡,我想你了。”
殷衡笑了捏捏我的臉:“知道了。”
接着他調轉視線看向袁昂,回答他的問題:“我過來接文娜去民政局,結婚。”
噗!我咳嗽起來,什麼?結婚?什麼結婚?結婚什麼?!
袁昂臉色登時變了,啪!他的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到地上,好好的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别說他了,我也是無比震驚:“阿衡,你你你,你說什麼?結婚?今天?!”
殷衡牽起我的手,看着中指上的鑽戒:“戒指都收了,還想反悔不成?”
“不,不反悔!”我的心裡就像剛開瓶的可樂,歡欣的翻騰着甜蜜的泡沫,我踮腳摟住殷衡的脖子:“我又不傻,當然不會反悔了!”
破碎的屏幕閃動着,手遊裡的角色因為失去了操控,迅速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