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看着眼前的一張大白臉,我氣不打一處來,拍拍砰砰亂跳的心口,我彎腰去撿符紙。
“啊!”我又吓了一跳,那張大白臉從桌子底下出現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我的頭皮發炸,心有餘悸的看着對面那個皮膚白白的,臉蛋肉肉的,頭發黃黃的女孩子。
“你能看見我,你有陰陽眼。”女孩一口唐山話,明明是個挺吓人的鬼,一張嘴就有點像小品演員。
“我沒有,我看不見你。”我不想和一個鬼閑唠嗑:“你别纏着我啊,一邊兒去,看見這是什麼沒有?”我晃晃手上的符紙:“捉鬼用的,你纏着我,信不信我收了你?”
女孩子輕蔑的笑了一聲:“你吹牛。”
“嘿!我這暴脾氣,你丫頭片子,你纏着我幹什麼?”
要不是坐在人來人往的咖啡廳裡,我非給這個小鬼露一手不行,此時我對着空氣念念叨叨,已經有不少疑惑的目光朝我這邊射過來了。
我降低了音量:“你幹嘛啊?死了還不去投胎?管虞山的判官是我上司,你給我老實點。”
女孩子一臉不相信:“判官是你上司,那你是黑無常了?”
“我……我是黑無常?我哪點像黑無常啦!我是仙人,神仙!”
“切,神仙會給判官當部下,你以為我傻啊?”
……“你是不是想死吧,你說。”
女孩子兩手一攤:“我已經死了。”
真是拿她沒轍,我拿起包包:“不跟你廢話了,我還有事呢,先走了你自己玩兒吧。”
我的身子剛探出去一半。
“你玉求不滿,搞不定男人。”
我刺溜又坐回來了:“你怎麼知道!”
女孩子掃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一看就知道,因為我和你一樣。”
“你不是都死了嗎?你還要搞定誰啊?”如今連女鬼都這麼色了?
“我是婚禮前死的,死不瞑目!我明明就要出嫁了,卻到死都沒有睡過我心愛的男人!我怎麼能甘心!”女孩子痛心疾首。
我不由得同病相憐起來,問道:“那你老公是誰?在哪兒?”
“不記得了,隻記得有這麼個人。”
“那你在糾結什麼啊!”我還以為是因為偉大的愛情呢,原來隻是因為荷爾蒙,我又打算走了。
“站住。”“幹嘛你又?”
“讓我上了你。”“什麼?!你有那個功能嗎!”
“鬼上身啊,讓我附在你身體裡!”女孩子一臉的朽木不可雕也。
“憑什麼啊!”我簡直無語了,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顔無恥之鬼啊,居然理直氣壯提出這種要求。
“你不是搞不定你男人嗎?我可是出了名的魅力熟女,風情萬種,讓我付在你身上挑逗他,一定能讓他********,了了你的夙願。”女孩子一邊說,一邊做出一些咬嘴唇抛媚眼之類的動作,那叫一個矯揉造作,看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大姐,你付在我身上,上了我老公,還了了我的夙願。信不信我打的你魂飛魄散啊!”我的手心發癢,很想打人,說完我扭頭就走。
“你生氣也沒用,你還是搞不定他。”
“我跟你說,好好考慮我的建議,我真的能幫你的。”
“我最了解男人了,從小到大,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人成千上百,我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赴湯蹈火。”
女鬼一直面對着我飄着,和我保持着一樣的速度,一直對着我的臉,陰魂不散。
我忍無可忍,劍指之上冒出一點紫光:“走不走?”
女鬼愣住了,退而求其次:“那我們打個商量,我幫你搞定你老公,我不上你的身,但是我要在旁邊看。”
“沒門兒!”哪裡來的熊丫頭,袁昂這個屍位素餐的判官又擅離職守跑到冥界去了,不然我這就打電話叫袁昂來收了她!
女鬼愣了愣,又道:“不看,唉,不看就不看,但我要做你的助理,幫你拿下你老公。”
我條件反射一般想拒絕,可是一想,我最好的朋友沈如不在身邊,其他的人根本沒有親密到可以讨論這種事的地步,華念倒是可以,可那孩子什麼都不懂。
我看向一臉期待的女鬼,勉強按下心裡的怒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丁盼,你就叫我盼盼好了,我出生的那年,正好是北京亞運會!”
“你暴露年紀了。”
“無所謂啊!真正的女神是不會老的!”女孩擺着pose。
“是啊是啊,你不會老,你都死了還怎麼老!”
“你會不會說話?”“不會,你别跟我說。”“那怎麼能行!我死了半年,第一次和人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得到我聽得到我的,你就是個寶啊!”“死了就去投胎啊!”“沒有睡到男人,我的鬼生還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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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丁盼這個活寶煩了一路,回到家的時候我讓她藏進了我的小皮袋裡,以免被殷衡發現,她不能出來,看不到外面,但是她能聽得到,也能在我耳邊說話。
這就叫耳報,丁盼解釋道。
吃飯的時候我就開始緊張了,殷衡溫文爾雅的吃着飯,并沒有感受到我的異常。
我的手心冒汗,咽喉發幹,我清了清嗓子:“阿衡,我們喝點酒吧?”
丁盼在我耳邊說:“對對,多喝點酒,有情調,加快血液流動,但是也别喝太多了,真的醉倒了就什麼都幹不成了。”
殷衡擡起頭,溫柔地看着我,勾起了嘴角:“好啊,開一瓶紅酒吧。”
小鬼保姆很快将酒倒好了,殷衡對着我舉起酒杯,微微傾斜和我的杯子碰了一下:“幹杯。”
我扯出一抹笑:“幹杯。”
剛喝完杯子裡的酒,丁盼又說話了:“把頭發散下來,那樣更有女人味。”
我擡手将馬尾扯掉了。
“撩撩頭發,看着他撩。”
我理了理頭發,将頭發别到耳朵後面去,把手肘抵在桌面上,用掌心撐住了下巴。
很好,殷衡看我了,他一直在看我,一定是被我迷住了。
殷衡開口了:“娜娜,你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