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起精神,勉強自己勸道:“豆豆,人活在世上沒有百分百如意的事情,有時候我們就是會受到傷害,可是受了傷怎麼辦呢?沒死就的活着呀,你不要太倔強,有時候就是要妥協,要服軟。”是的,我是在勸她打掉孩子,憑她自己不僅養不好孩子,以後的人生真的就再無重新開始的可能了。
豆豆撲進我懷裡哭道:“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啊!”
回去的路上,我久久無話。推開了家門,我問道:“阿衡,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我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我一無所有,你會怎麼做?”
殷衡道:“我殷衡用不着靠女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有能力選擇自己喜歡的。”
夜色如水,月季的芬芳和着夜風包裹着我們的身體,淡藍色的月光深深淺淺在殷衡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影子,那是他濃濃的睫毛,不知名的秋蟲在院子裡低低吟唱着,露娜迎接我在我的腳脖子繞來繞去,柔軟的毛撓的我渾身暖洋洋的。
我緊緊摟住了殷衡的脖子,長久以來我像一個中了彩票的老農,小心翼翼的藏着我的珍寶,有時不敢相信自己擁有了它,有時深怕他人知曉偷了去,總是沒有底氣,憑什麼是我擁有了他?
我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卻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
殷衡扣着我的腰将我抱了起來,吻住了我的嘴,他低低的說:“沒有人比你更好,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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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原,現在的金明市是個江南古鎮,小橋流水,安靜祥和。是不少背包客的落腳點,也是許多背着巨大照相機的采風者的天堂。眼前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穿着花布衣裳,手裡搖着蒲扇,腳邊一隻小花狗安靜的趴着,青色的磚牆,黑色的瓦片像一幅古老的畫卷。一個中年男子拿着足有五斤重的照相機對着老奶奶拍攝,老奶奶十分泰然,顯然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隐約有巨星風範。拍完了照,老奶奶伸出手:“五塊錢”“…………”
我哈哈笑起來:“哇,真是發家緻富好手段呢!阿衡,你快教我七十二般變化,我也變做一個老奶奶的樣子坐在路邊,一天不少掙錢呢。”
殷衡白了我一眼:“隐形術還沒學會就想學七十二般變化?不會走就想跑,平時練功為何總是偷懶?”大哥提這些就沒意思了嘛!我撓撓頭:“我不是為隐身符嘛!貼一張在身上不就好了?”
殷衡斥道:“強詞奪理!晚上罰你抄寫咒語一百遍。”哼!開個玩笑都不會!
江湖上哪裡消息最靈通?閱讀千卷武俠小說的我頗有經驗,自然是茶館無疑了!我們既然來到嚴重商業化的老街,在班尼路專賣店對面的茶館坐下,叫了十幾樣點心和四杯茶。
店小二打扮的跑堂給我們倒茶的時候,我叫住他問:“帥哥,跟你打聽一個事。”跑堂笑眯眯的:“你說你說。”“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禅原博物館啊?”我已做好了跑堂不知道的準備,連繼續套話的詞都想好了。
跑堂哦了一聲,指指屋内的方向:“有呀,就在後面的巷子裡。”竟然這麼容易嗎?!
“美女,你還真厲害啊!幾個外地人居然知道那個博物館,那裡又老又破,沒幾個人去玩的,也不是公家的博物館,是個老頭子自己搞的!你們要去玩嗎?門票好像二十塊錢吧,這個學生妹子也不打折的!”他是說華念。
我尴尬的笑着:“呵呵呵,多謝了。”
殷衡站起身:“走。”我惋惜的看着剛端上來的點心:“這些都不要了?”殷衡已經走出了茶館,這家夥……
我小聲對服務員說:“把這些都打包,一會兒我們過來拿。”袁昂默默的付了錢,大家趕緊往殷衡離去的方向走去。
果然如跑堂小哥所言,在茶館背後有一條巷子,幽深濕滑的巷子裡散落着六七扇窄門,最後一扇門的門頭上架着一塊老舊的木牌,上面刻着已經模糊不清的幾個字:禅原曆史博物館。
就這兒?禅原曆史夥房還差不多吧。
木門緊緊關閉着,不知道是否還有人經營,但聽那個小夥子說的話應該還是對外開放的,而且是一個老頭在管理。
左邊的青磚牆上貼了一張紙條,天空陰蒙蒙的飄着細雨,紙條顯然已經被浸濕了一遍又一遍,這一次的雨滴令模糊的筆迹更加模糊。
開放時間:上午9:00―下午:3:00,票價:20元。我看看表,正好是上午九點半,也許老人家起得晚,還沒有開門麼?
天氣入秋了,縱然是溫暖的江南空氣裡也帶了些寒氣,幹燥溫熱的手指在陰濕散發着腐朽味道的木門上輕輕叩了幾下。笃笃笃,敦厚的木頭的聲音,裡面很安靜,就在我以為不會有人來開門的時候,屋裡傳來緩慢的腳步聲,那聲音微弱緩慢,嗒嗒嗒,來人不是穿着拖鞋就是布鞋。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了,一個矮小的白發老人雙目渾濁,木然的看着我們:“找誰?”老人說不清有多少歲了,也許八十歲,也是一百多歲,總之是很老很老了,渾身散發着陳舊的氣息,那是被世界遺忘的味道。雖然入秋了,但他卻穿的過分笨重,看起來好像在南極過冬一樣,套了好幾層襖子。
我盡量溫柔的說道:“老人家,我們是遊客,想參觀博物館。”老人遲鈍側過臉,将耳朵湊近:“什麼?”原來老人家耳背,我大聲道:“我們想參觀博物館!”
老人将信将疑的看了我們一會,伸出手:“一百塊。”……耳朵不好用,算賬很清楚嘛!
交了錢,老人将門打開:“進來吧!”屋子裡黑壓壓一片,正常人應該看不清楚什麼是什麼吧。咔哒,老人把燈打開了,蒼老的聲音越來越遠:“你們自己看吧,出去的時候帶上門。”“哦。”
我小聲道:“這老頭……”袁昂用兩隻手指捂住了我的嘴:“不要多話,否則……”他做了個在嘴巴上拉拉鍊的姿勢,又想對我用禁言咒麼混蛋!我才不會讓你得逞!我不說話了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