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将正式被任命為火靈殿殿主一事,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半天内,就傳遍了洛邑,引得整個洛邑暗流湧動。
因為它代表的意義比較重大。
這一次鎮海軍孤軍立下不世奇功活着歸來,造就了大量的爵位和勳位,如柳楓、牛二,古鐵旗等人。
此刻,這些人因為共同的軍功出身,已然自發的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團。
而北海州公、北海都督則是這個利益集團的旗幟!
此刻,葉真在祖神殿内獲任高位,就代表着這個利益集團更加的穩固和強大。
尤其是祖神殿内火靈殿殿主這個位置,代表着實權跟力量。
有此職加身,葉真在朝中的話語權進一步強化,地位更進一步穩固,同時,也讓這個利益集團彰顯出了駭人的獠牙。
在這種情況下,葉真跟古鐵旗,帶着一票人再次前往赤平侯府讨債的時候,古府自上而下,都很鎮定,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如此鎮定且沒有慌亂,并不是因為他們不怕葉真跟古鐵旗以及他們兩人身後的利益集團。
而是因為,古家已經做出了決定!
兩人到達的時候,早就得到消息的古家高層,包括古家老祖宗古大川,與新甯州公古晏,世子古廣智與赤平侯古淳智,俱都在場。
不過,赤平侯古淳智的臉色,此刻是分外蒼白。
“古老爺子,古州公,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所為,就隻有一件事,”葉真晃了晃手中的債務憑據,“三天期限已到,我們是來要債的。”
“今天古府若是不能将這債務還清,那麼我們将馬上上告刑部,同時提請大司宗府來主持公道。”
大司宗府,乃是大周調停貴族之間紛争事務的主管機構,别看隻是調解兩字,但若事實俱在,大司宗府甚至可以向仁尊皇姬隆請奏奪爵。
每年被大司宗府因為各種錯誤和禁忌奪爵的貴族,少則幾人,多則十幾人,至于削爵的,那就更多了。
大周地域遼闊,周邊紛争不斷,立國又久,就算隻能軍功封爵,但是大周積存下的貴族已然太多了,已經成了大周财政的重要負擔。
所以,大司宗府是手裡隻要有機會,有實據,能削爵的絕不姑惜,能奪爵的,絕不削爵。
數額如此巨大的欠債,一個不好,就是奪爵,奪爵不說,還會讓古家蒙羞。
葉真的話,讓古家老祖宗古大川與新甯州公古晏對視一眼,在老父親的催逼下,古晏的臉色是愈加的難看。
讓他一個堂堂新甯州公,向着自己的兒子低頭服軟,他實在是有些開不了口,也拉不下那個臉。
見狀,古大川不滿的冷哼一聲,一把奪過來了新甯州公古晏手中早已經準備好的玉簡,然後将這一份玉簡遞給了古鐵旗。
“鐵旗,之前的事情,确實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被蒙蔽了,也讓你受了委屈。
但無論如何,你身上流淌的,終歸是我們古家的血液,血濃于水,無論你走到哪裡,永遠都是古家子弟。
所以,爺爺希望你能與你爹,還有幾位哥哥冰釋前嫌,以後一起将古家發揚光大。”
古家老祖宗古大川說話音,古鐵旗已然将玉簡的内容一目了然,隻是,看完後的古鐵旗,眼眸中還是深深的失望。
哪怕玉簡中的決定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古鐵旗的想像,但是,此時此刻的古鐵旗,卻沒有一絲一毫複仇的快感。
再看看一旁六神無主,渾身蒼白的赤平侯古淳智,古鐵旗突然間有一種莫名的惡心感。
對這個隻講利益不講親情的古家的極度惡心感。
“大帥,你看!”古鐵旗将玉簡遞給了葉真。
一目掃過,饒是葉真見多識廣,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玉簡中的諸多古家的決定,沒有一條是要還債的,但每一條,都是為了平息此事。
其中,以玉簡中記載的第一條最為震撼。
古家赤平侯古淳智,這位古府嫡次子,此刻已然自請上書,因病歸隐潛修,讓其長子古成削一級爵位襲一等赤平伯爵位。
古淳智正值壯年,也是修煉武者,怎麼可能因病歸隐潛修,更不可能心甘情願的自請上書。
這決定,顯然是古家高層的決定。
家族,一旦涉及了政治,就将比政治還要殘酷血腥。
面對古家,古淳智沒有任何自保的力量,他要是不願意,古家就會讓他真的因病歸隐潛修,在這份決定面前,他除了同意,還隻能是同意。
若是同意,還能做個衣食不愁、醉生夢死的廢人。
不同意,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顯然,這個決定,是做給古鐵旗看的,也是為了讓古鐵旗消氣。
其二,古鐵旗将直接以小輩身份進入古家宗族長老會,并且獲得古家宗族長老令牌一枚,成為古家長老會為數不多的幾位長老之一,以後可以直接參與宗族事務,地位隻在族長古晏與老祖宗古大川之下。
其三,古家将拿出一百萬塊上品靈石,為古鐵旗獲賜的侯府置辦家資。
這一次封爵,柳楓跟古鐵旗雖然都沒有封地,但是卻獲賜了一間在洛邑内城的府邸,雖然不大,但在這有錢也買不到土地的洛邑内城,已經足以自傲了。
其四,古家将一千奴仆,與三千家将送給古鐵旗以供驅使。
這一千奴仆全是用祖神殿奴隸項圈控制的絕對可以放心使用的奴隸。
三千家将,其中兩千通神境中後期,一千玄宮境中後期,十名界王境強者,俱是古家打小培養的衛士,連其家眷,一并送給古鐵旗。
其五,古家一共拿出了各地上等田莊一百座,各處上等店鋪一千家,各種工坊二十處,礦山十座,中等規模商隊一支,做為古鐵旗羅餘侯府的産業,用來養家。
甚至還有其六,其七。
所有的這些,絕對堪稱大手筆。
可以讓一窮二白的古鐵旗的羅餘侯府瞬息間架構起來,擁有人手、财源、武力。
其實葉真這個北海州公,在洛邑内城也有一俯仁尊皇姬隆賞剛下的府邸,不過,葉真卻一直沒怎麼去打量。
一座公爵府的建成、運轉,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和财力,葉真沒那麼多時間跟精力,也沒那麼多的人手可弄,所以幹脆就一直扔在那裡。
由此可見,古家手筆之大。
而古家給出了如此優厚的待遇,就隻提出了一個請求――希望古鐵旗回歸家門。
至于古淳智欠債的事情,他們則是一字沒提。
若是古鐵旗回歸古家,那欠條也自然就沒啥用了。
“大帥,你怎麼看?”心有些亂的古鐵旗目光看向了葉真。
“此事,你還是自己拿主意吧!不過,不管你做出怎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葉真說道。
“嗯!”古鐵旗重重的點了點頭。
片刻後,在古大川和古晏表态接受古鐵旗兩個條件之後,古鐵旗與葉真揚長而去,隻留下癱軟在地的古淳智,仿佛一條失去了脊梁骨一樣的野狗。
片刻後,古淳智就被古家親衛帶下,無論他如何掙紮呐喊也無濟于事。
等待他的,将是最少三十年的像豬一樣的圈禁幽閉。
免得心生不忿的他出來搞事,敗壞家聲。
至于圈禁三十年後,不僅人早就廢了,就算出來,這滿天下,誰還記得古淳智是誰?
隻留下世子古廣智在那裡瑟瑟發抖!
禁足面壁思過三年,這是家族對世子古廣智的處置,還是看在他世子身份的份上。